南平旧事（十九） 俊美（中）浪子回头
第十九章 俊美（中）
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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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小学的谭校长退休的时候，学校的副校长唐臣以为倚靠县里当副县长的大舅哥郝大功就可以上位。没想到来了一个周鑫！唐臣认为是周鑫把自己顶了，心里不快、郁闷，开始琢磨怎么把周鑫弄走或是搞臭！
学校本是清静之地，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很震撼灵魂。
唐臣做了大量社会调查，准备了一个日记本，记述了周鑫在体委的时候如何利用岳父的资源承包了武馆，又经常使用公车给自己家的武馆办事；还与单位女同事关系暧昧，经常去酒店、歌厅。就连周旺财捐款给南平乡修路也是“罪状”一条：这是周鑫沽名钓誉的体现！
也是周鑫不知检点。来实验小学之后，准备开创局面，统一学生校服，于是又主动去找牛晓慧。牛晓慧当然高兴，约了表姐冯娟，在“明月楼”宴请周鑫。
过了几天，周鑫把学校二百多名学生的服装尺寸和两万五千元现金给了牛晓慧。
一个月之后，二百多套服装运到学校，发放下去。
可是不到半个月，很多家长就来学校吵闹。原来是校服洗完褪色、变形！要求学校要么退钱、要么换服装！
唐臣主动出面去“劝说”家长：“这都是周校长的一片好心！大家要理解！退钱换衣服的事情，等学校研究再说！”
这就更加激化了矛盾。这时，唐臣又悄悄跟一些家长说：“你们来学校找，有用吗？他是校长，跟他能讲出什么道理？最好去教育局！”
周鑫以为唐臣把家长劝走了，就对唐臣说：“谢谢！谢谢！”
唐臣“哼哼”笑着，等着看好戏。
李汉振局长派人去实验小学做了调查，证实家长反映的问题属实。而对于唐臣提供的“罪状”日记，李汉振一笑置之。
事情出现了，必须解决。当初买校服的两万五千元都给了牛晓慧，周鑫去找牛晓慧的时候，她说表姐去了南方，联系不上了。周鑫对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牛晓慧也无可奈何。
周德清知道了，准备出钱还给家长。周旺财则不让周德清拿钱，准备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还钱。两边的老人都瞒着周华。
县城不大，一有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周华还是知道了。
当周华准备自己家出钱的时候，唐臣已经把周鑫的一些事情告到了县委，说他来小学之后，高高在上、独断专行、公车私用、违反纪律……严重扰乱学校教学、败坏教师形象、影响学校声誉。这也是唐臣依仗郝大功的势力，就是要把周鑫弄下去。
实验小学的很多教师和唐臣共事时间较长，也知道他是郝大功的妹夫，并且唐臣对学校的老师还比较关心。而周鑫初来乍到，没有人际关系。当上面派人来调查的时候，很多老师都指责周鑫的行为不好。众怒难犯。最后，周鑫被停职，听候处理，但校服的钱必须马上还上。
“五一”前夕，卢祥军和青锋来南平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周德清看着一脸苦相的周鑫，既气愤又无奈。卢祥军说：“二哥，你也不用愁，我那儿有钱。”
“三弟，这钱你可不能拿！”周德清说道，“我和你嫂子有钱，这钱早晚还不都是小华他俩的。”
卢祥军心里热乎乎，看来周德清真的把小华当做女儿了，于是说道：“二哥，小华都跟我说了，买武馆你和嫂子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家里哪还有钱？这两万五我拿！要不我这当爹的心里不好受。”
周德清体谅卢祥军的感受，看看妻子何心莲，说：“行！不过我和你嫂子拿一万，这些还够。”
卢祥军笑着说：“二哥，我和青锋又是出书、又是出碟，钱可没少赚！”
周德清坚持：“不行！二弟，你那钱挣得也不容易，还是给青锋留着吧。”
“我自己挣的钱都用不了。”高青锋说，“姐，听爹的！”
周华看着周德清：“爸，就听我爹的吧。又买武馆、又给小睿花钱，家里哪还有那么多？就这样！”
周德清“金鱼眼”看着周华，只是点点头。
卢祥军也说：“就这样！”
周鑫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周华心里还装着赵四海的事情：“爸，我赵大爷他家老四结婚，知道吗？”
周德清说道：“你赵大爷跟我说了，下周六吧？”
高青锋小声问周华：“谁？”
周华说：“赵四海。”
“他呀！”高青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周华问：“怎么啦？”
“他不是在省城开歌厅？”
“对呀。”
“好几年前了，我们武校几个学生去他家歌厅唱歌，因为太贵还吵起来了。”高青锋说，“后来我和吴箫去了。”
周华赶紧问：“你俩去干啥？去吓唬他？”
“不是！”高青锋笑了，“那几个学生说是武校的，赵四海就问认不认识我和吴箫。”
“哦？”
见周德清、何心莲陪着卢祥军说话，周华拉着青锋坐到沙发一边。
“你俩去了没事儿吧？”周华觉得妹妹性格直爽，可吴箫很沉稳，不会惹事的。
“没事儿！”青锋又是咯咯笑，“赵四海说就想见见我和吴箫，还要请我俩吃饭呢。”
“是吗?”周华觉得赵四海本质不坏。
“他还问你咋样呢。”
周华“呵呵”笑了：“都快五年没见了。”
“他还说啥时候回南平一起聚聚，那次学生唱歌的钱他说啥不要。”
“是该聚聚了。”周华说道，“赵四海也回来了，就明天吧，你和吴箫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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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海的歌厅承蒙小翠儿的“苦心经营”，不到两年，就口碑败尽，去“四海欢歌”的客人日渐稀少。赵四海也觉得小翠儿做得很过分，可又不好意思撵她走。这样挺了一年多，直到赵四海把歌厅兑出去。
小翠儿离开了赵四海，说要去当“按摩师”赚大钱！
想回南平，又觉得没办法跟常彪和李克解释，也后悔自己当年做事欠妥。所以，赵四海和在省城新结识的几个朋友去了南方，考察商机。不过，因为意见不合、各怀心事，几个人很快分道扬镳。
觉得传呼机能赚钱，1994年春季，赵四海在辽宁大连租下了一个店面，专营传呼机。
几年来，赵震和几个姐姐经常催促他早点儿成家。将近而立之年，赵四海自己也在期待着“她”的出现。
“她”真的出现了！赵四海和她相识在人民公园（斯大林公园）。
梁诗婳是幼儿园教师，也是家传武功，父亲还是玉雕师傅。
由于每天一早一晚都在公园练功，赵四海和梁诗婳越来越熟。
赵四海欣赏梁诗婳的武功和热情友善、乐观开朗；梁诗婳欣赏赵四海的勇于拼搏和独立自强。
在正直善良的梁诗婳的影响下，赵四海也变得积极向上。赵四海从这么多年的经历中，自己也逐渐认识到还是小时候的友情最可贵。虽然有过不愉快，可是没有那么多功利的掺杂，回味起来总是美好。
相处两年，1996年“春节”过后，赵四海和梁诗婳领了结婚登记证。
4月28日，星期天。“醉仙居”。
赵四海把梁诗婳介绍给大家：“我未婚妻，梁诗婳。”
梁诗婳和大家一一握手：“你好！你好！”
周华感觉梁诗婳知书达理、落落大方。
刘文俊对梁诗婳的印象也很好，想到了一个词“秀外慧中”。
见大家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秦川说：“可算聚齐了，今晚这顿饭我请！”
“本来就该你请！”赵四海哈哈笑着，“发财了吧？”
秦川一拍赵四海那宽厚的肩膀：“'四海酒家’招牌亮！”
“必须的！”赵四海把大挎包往窗台上一放，拉着梁诗婳坐到身边。
见赵四海和常龙、常彪、李克他们之间还有些拘谨，刘文俊把酒杯一举：“以前都年轻，以后继续难得的友谊！”
“对！好！”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酣兴之时，秦川突然接个电话，是妻子打来的，说是儿子秦乐山感冒严重了，让他回去。大家都劝秦川回去。临走的时候，秦川把一千元钱压在了吧台。
赵四海起身抱过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个红色的小盒子。
“老四，带礼物来的？”李克凑过去。
“也不算啥礼物。”赵四海“嗨嗨”笑着，“岫玉挂件儿，地方特产。”
十几个盒子摆在桌上，赵四海和梁诗婳把盒子一一打开。大家都围过来看，各种动物造型的雕刻，温润精美。
“周姐。”赵四海拿过一个兔子造型的玛瑙挂件递给周华。
周华端着盒子欣赏着：兔子的身体是蓝色的、头部是青灰色，尤其是两只红色的眼睛极其传神。
“真好看！”周华不禁赞叹。
“这件不是岫玉，是俏色玛瑙。”梁诗婳微笑，“是巧雕。”
大家都凑过来看，都说好。
“龙哥。”赵四海递给常龙一个小狗造型的岫玉挂件。
“彪哥、小克儿！”赵四海把一个龙形、一个蛇形的岫玉挂件递给常彪和李克。
赵四海找了一个猴子造型的岫玉挂件，给了刘文俊。
看看吴箫和青锋，赵四海又从挎包里找。终于找到了岫玉雕刻的“虎”和“马”，就把两个盒子递给了吴箫，吴箫则把“马”给了青锋。
“老四，都记得啊？”李克把蛇形挂件戴在脖子上。
“必须地！”赵四海看着梁诗婳，开心笑着，“还有呢！”
“玛瑙？”李克说，“就知道向着你周姐，给我们的都是岫玉。”
“必须地！”赵四海大笑，“岫玉比玛瑙好。”
“我要俏色玛瑙！”李克盯着周华脖子上的俏色玛瑙“卧兔”。
“玛瑙的就那一件儿！”赵四海示意梁诗婳又从挎包里拿出一堆盒子。里面也都是岫玉雕件。
“还送？”李克双手抚摸着脖子上的“盘蛇”。
赵四海又找了三个鸡形挂件，递给刘文俊、常彪和李克，说道：“给我大侄儿和大侄女！”
拿过一个虎形的挂件给了周华：“给我外甥。”
又找了一个“沙皮狗”递给常龙、一个“三羊开泰”递给吴箫。
“孩子属啥你也知道？”李克看着赵四海。
赵四海大眼睛一瞪、嘿嘿一笑：“必须地！”
“必须地？”李克说，“老四，万一我姑娘不属鸡呢？”
“不属鸡？”赵四海盯着李克，趴在他耳边“嘿嘿”笑，小声说道：“不属鸡是你不好使。”
“你才不……”李克直起身，刚要说“你才不好使”，看看梁诗婳，就对赵四海说，“你才不、不会忘你侄女属啥！祝你一男一女龙凤胎！”
“谢谢！”赵四海拉着李克坐下。
“谢我干啥，自己努力！”李克“嘿嘿”笑着，又拿了一个“白猿献桃”挂件，说着“给我家巧儿！”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赵四海“嘿嘿”笑，指着李克：“你小子！”
一连几天，周华、常彪、李克、刘文俊、吴箫和常龙他们都宴请赵四海和梁诗婳。大家聚在一起，举杯畅叙，抛掉了拘谨、消除了隔阂。
夜深酒阑。
赵四海拉开手包，拿出一沓百元钞票：“小克儿、周姐，钱该还你们啦。”
“还啥还，放起来！”李克一指赵四海。
周华也说：“老四，放起来吧。”
“那可不行！必须还！”赵四海把钱放到桌子上，向李克跟前一推，“还借小三子一千呢！都加倍！”
李克和周华互相一望。“三子？”李克说，“三子我们也联系不上。”
“等三子回来再说。”周华把钱放进赵四海的手包里，“等你和小梁在大连办完婚礼，回来再说。噢!听姐的！”
赵四海眨巴几下大眼睛，把手包放下：“好吧！”
作者简介
闲倚天边，本名张涛，1965年农历八月十五出生。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员工。喜好古典诗词曲赋、传统武术、建筑雕刻、硬笔书法……秉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理念，同道为友，共同进步。
许我一寸光阴，还您深度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