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聘画鬼

历史故事新编-61

罗聘画鬼

文/墨吟 夏天

图1：罗聘雕像

图2：罗聘画鬼国画

罗聘（1733-1799），清代画家，“扬州八怪”之一，字遯（dùn）夫，号两峰，祖籍安徽歙县，其先辈迁居扬州。为金农入室弟子，布衣，好游历。

罗聘因家境贫寒，无力参加科举考试，所幸他善于画人物、佛像、山水、花果、梅、兰、竹等，可以卖画维持日常生活。

一日，罗聘正在家中作画，突然听得弄堂里乱糟糟一片人声，急忙丢下画笔，出门看个究竟。

只见他家邻居张裁缝夫妇在门口哭得死去活来，街坊邻里都在一旁议论纷纷。原来，张裁缝除了替人缝制衣服，还接了衙门中浆洗公人衣物的活计。这天两口子因为忙不过来，便让女儿凤英去衙门将衣物拿回来洗。哪想衙役们见凤英长得标致，不免在言语上多有轻薄。凤英假装听不见，衙役班头走过来掐了一下凤英粉嫩的脸蛋，淫荡地说：“小娘们还害羞呢！”凤英忍无可忍，抬手打了班头一记耳光。

这下，那班如狼似虎的衙役都涌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凤英捆绑起来，县太爷还派人传话给张裁缝夫妇，说凤英殴打衙役，目无法纪，要开堂审判。

张裁缝夫妇老老实实一辈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吓得六神无主，只得在自家门口哀嚎痛哭。左邻右舍都知道凤英性情温顺，不是被逼急了，绝不可能动手打人。

罗聘弄清缘由，气愤不过，带着几个邻居，跑到衙门口，喊着让释放凤英。一个衙役闻声跑出来，骂骂咧咧将罗聘推倒在地。罗聘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衙役推搡，躺在地下半天爬不起来，随来的邻居只好将他搀扶回家。

罗聘回到家中，感到异常羞愤，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过了很久，昏昏睡去，梦见许多恶鬼正将凤英捆绑带走。罗聘大喊：“放手，你们这些恶鬼！”恶鬼非但不听，还拿着绳索要来捆绑罗聘，遂被惊醒。

回想刚才的梦境，罗聘心中灵光一闪，跳下床来，开始提笔作画。很快就画出一幅面目狰狞的小鬼捉人图。画完一看，那小鬼很像推倒自己的衙役，胸中恶气散了许多。于是一鼓作气，一下画了好几张各色各样的鬼。

次日清晨，罗聘拿着画好的鬼画，依次贴在衙门对面的墙上，引来众人围观。

衙役们见这边热闹，也凑过来看。看着那些大鬼小鬼，总觉得像是在画他们，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几个人私下一商议，想了个“妖言惑众，装神弄鬼”的名义，将罗聘押到衙门里的大堂之上。

堂上的县太爷听衙役们说罗聘的罪状，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罗聘，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装神弄鬼，是何居心？”

罗聘不慌不忙地说：“冤枉呀！草民所画鬼怪，都是亲眼所见啊！”

县太爷说：“满口胡言，谁见过鬼怪？”

罗聘说：“昨天我在贵衙门被一个大爷推到后，眼睛就突然变成蓝色，然后就能看到各色鬼魅了。”

大老爷听得毛骨悚然，但依然不肯相信，亲自跑到罗聘跟前查验他的眼睛。果然见罗聘的眼睛碧蓝碧蓝，幽光闪闪，深不可测。

罗聘用令人发抖的声音说：“快看，快看，这大堂之上都是孤魂冤鬼呀。哎呀，怎么有一个特别像我邻居之女张凤英呢？难道她也有什么冤屈吗？”

衙役们吓得四下奔逃，大老爷也吓得魂飞魄散，当堂让罗聘赶快离开衙门，又命人将凤英赶紧放了。

自此，罗聘能看到鬼魅的故事越传越神，他画的鬼画也价格飞涨，甚至京城里都在争相抢购。

罗聘一心想到京城大赚一笔，不顾妻子卧病在床，带着小儿子前往京城画鬼。

数月后，在京城的罗聘听闻妻子去世的消息，怎奈筹不到返回扬州的银子，又在京城滞留许久。

历经千辛万苦，罗聘才回到扬州，看着妻子的牌位，想起她与自己爱好相同，能书会画，一心操持家务，自己却未能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不禁又羞又愧，泪流满面。他又想起妻子曾经反对他画鬼，认为不吉祥。自此，他便不再画鬼，改为画佛，希望妻子早去极乐世界。

夏天墨吟论古今

夏天：装神弄鬼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最著名的大概要算诸葛亮装神借东风了。罗聘画鬼吓唬愚昧的县太爷和衙役，也颇有成效。但大多数装神弄鬼都是用来糊弄老百姓的，例如巫婆神汉以此为职业，妄称鬼魂附体给人治病，坑钱又害人。

墨吟：解放后，装神弄鬼骗人的迷信活动基本绝迹。可是如今忽又死灰复燃，神通广大的大仙、大师层出不穷。更令人奇怪的是，一些党的领导干部也求神拜佛，大搞迷信活动。为此，党中央不得不在“纪律处分条例”中明文规定，党的干部组织迷信活动的，给予撤销党内职务或者留党察看处分，直至开除党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