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语文】外婆家的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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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的柿子树
北京：王守本
小时候，我很少去外婆家，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我在外婆家的水井里用水壶灌水，有一位舅娘把我认成了別人，跟我开玩笑，说要把我放在水井里淹没。我当时大概是没有怎么害怕，就勇敢地反坑了。这件事儿被当成笑话在村寨里四处传扬。那位舅娘说我是王家寨的谁谁，我姓王不错，但不是王家寨的，是架井田的，也就是井田。因为从小在水边长大，对水并不陌生，也不害怕，何况是一个半山腰的小水井，就更别在乎了！
外婆家的水井在寨子之下，双井隔十几米并列而存，下为斜坡，坡中有几棵大树，整个寨子的大部分人都在这里挑水饮用。
这个水井，我去过几次，后来在沙子坡上学，母亲特意叮嘱我从外婆家去上学，顺便给外婆挑几挑水倒在水缸里再翻山越岭去沙子坡上学，那时年轻，手脚快，身板硬，一两桃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翻山越岭更是家常便饭，一动身就几十里，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后来，外婆家也有自来水了！也不用我去挑水了。
外公去世得早，我只听姐姐说过外公的一些事情，二舅去世的时候，我在上小学，我不知道是外公去世，还是二舅去世，我们牵了一只羊去，杀羊的时候，我和姐姐都不同意，因为羊是我和姐姐辛辛苦苦从小到大养大的，我们和羊有感情，舍不得杀，但是牵去了就得被杀，这是那只羊的命运。
我记得三舅给我家拿过柿子，外婆也让父母去摘过，但是母亲由于太忙，都没有去，三舅有时候去我们家就给我们背一些去。我才知道外婆家有一棵柿子树。金黄的柿子要放在罐子里醃一两个月才能吃。
我是不怎么喜欢吃柿子，因为它太冰了，大冬天或者春天吃柿子正是时候，但是姐姐和母亲喜欢吃。
后来，我去过外婆家，夏天的时候，柿子还没有成熟，对它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对四舅去寨子下面给稻田看水，与人争水有一些印象。听四舅说，有的寨子里的人为了争水都打起来了，但是四舅没有参与，四舅只是说说而已。对孃孃和满舅夏天给牛割草也还有些印象。
长大了，有一年冬天去外婆家，我特意跑去看过外婆家的柿子树。
柿子树长在三舅新房子的前面菜地里，三舅房子的后面是大舅和二舅的房子。
外婆家在山梁子的半山腰，依山而建，临河前山延岭附树，对面也一匹如城如墙似龙似脊的梁子，肉眼望去莾莾苍苍，隐隐约约，似真似清。如在雾中，似青似黛，不甚清楚。
如龙如脊横卧山河天地之间，厚重而又雄伟。山川相隔，河埋深山，树掩林盖，藏村纳寨其间而有鸡鸣狗吠之声。
三舅家在一个土堡之上，视野开阔，土地平
整，房右有修竹数枝成林，房左才是柿子树安身立命之处。
柿子树如柱而立，树皮黑褐，皱纹交错，树枝四散而展，树叶如掌而长，枝条千万，挂满枝头的柿子，如灯笼般，高挂于空，悬于天地间。
鸟来啄食，熟而坠地，鸡鸭争喫。这就是每年外婆让父母来打的柿子树，这就是每年三舅给我们背去的柿子所结的柿子树。它矗立于此，环望东南西北，迎接春夏秋冬，历经寒暑之年月而成为天地之风景，人生之记忆。
想起外婆家的柿子树，其实也是想起疼爱我们大家的外婆，怀念外婆家的柿子树，其实就是在怀念外婆！外婆如今不在了，但是与她有关的柿子树的永远还在，就像外婆自己永远活在天地，活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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