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小时候父亲抓鱼,打鸟,守野兔
我出生在八十年代初的一个北方的村子。
小时候一个月也不吃一次肉,虽然家里养了猪,但那是要卖钱生活的。所以,吃肉的渴望都寄托在老爸打野味上。
猪油
肉相对来说贵,那时每家家里有个坛子,过年时去买猪油,猪板油比肉便宜,回家熬之后放凉装进罐子,凝固白白的,炒菜时放一些,很香,我们能想象出吃肉的味道。
那时人们买肉爱买带肥肉的,因为油多,瘦肉费油,现在都说那时候“傻”,其实是因为油水少吧。
熬猪油时会炸出油渣,刚出锅又脆又香,直接吃或者烙馅饼蒸包子里放一些,大白菜馅也很香的。
去年,母亲又养了头猪,是挺少见的香猪。不用来卖,而是自己吃,年前养到一百多斤,杀猪那天搞得特别“隆重”,请来村里专业的杀猪人,还有好几个亲戚,后来做了两桌杀猪菜。
过年回去,我还分到了一条猪腿
抓鱼
从前,村里的的小河是有水的,我家门前不远就有一条小河沟,虽然很小,但是活水,尤其是夏天,很多小鱼随着水游过。
每当下起小雨,门前的河沟水流的更快,父亲穿上他的大雨靴,拿着一个芦苇篱笆,我忘了叫什么了,篱笆沿着两边插到水里,水从缝隙流过,但鱼游不过去。鱼不会往回游,就在那里停着。
等鱼儿聚得差不多了,父亲就下去抓鱼,往岸上扔,我在上边捡,放到盆里,也不装水,因为一会就下锅了。
能感觉到父亲喜欢抓鱼,当作一种娱乐,那时不钓鱼,不像现在这么有雅兴,钓鱼不是为了吃。那时我们三个孩子吃肉少,所以父母想办法让我们多吃到肉。
因此,每当下雨天,院子里会有炖鱼的香味,父亲把与开膛清洗干净,鱼不大,母亲先把鱼煎的脆脆的,之后开始炖,炖之前用花椒叶炝锅。院子里有棵花椒树,夏天嫩绿的,正好叶子可以炝锅,独特的味道。
炖鱼,有时会放咸菜,鱼吃完了,咸菜早晚就粥吃。
还有一种抓鱼的方法简单粗暴。在雨水少时,好几家男人聚到一起,到大一些的水坑(池塘那么大)把两边口堵住,向外舀水。等水快干的时候,会看到鱼乱蹦,还有泥里的泥鳅。这个时候,父亲他们就开始往桶里捡鱼,到岸上后几家平分,每家能分半桶,够吃好几顿。这算比较大的“工程”,每次都有好多人看热闹,心里羡慕着。
邻居大爷不会抓鱼,那天忍不住下去也想抓,最后终于抓到一条“大泥鳅”,开心的喊,我抓到了个大的!别人一看,赶紧说:快拉倒吧,赶紧扔了,那是蛇!
多年后,生活条件好了,但老家的人爱吃鱼的习惯一直都没变,你去集市上转,卖鱼的多,野生鱼最受欢迎。现在村里的河沟已经没有水了,人们也不抓鱼了。父亲现在经常和姐夫外甥他们到二三十里外的地方去钓鱼,不是为了吃,而是玩了。
打鸟
除了抓鱼,父亲在秋天还会去打鸟,虽然不如抓的鱼多,但这是更“刺激”的一种娱乐。
那时,村里有些人有土枪,用土药那种,黑色的药粉,我不知道是啥。那时谁有个打鸟的土墙,足矣让很多男孩子羡慕。有时父亲在院子里鼓捣他的枪,就会有男孩子来看,心里想着啥时也能去打鸟。
打鸟一般在秋天,那时有种叫“莽子”的鸟,名字也不太清楚,不过这种鸟最值钱,不是肉,而是它的胆。据说能治某种病,因此但凡有打到这种鸟的,都会把但宝贝的挂起来。父亲也挂过,不大,黑色的,后边就会有人来买,好像能卖几十元。
打鸟收获不多,仅当娱乐罢了。但我是真的吃到过野味的,现在想起来,太珍贵了。
守野兔
每当冬天,尤其是下大雪,是打兔子的好时候。
那时的雪很大,父亲穿着那种绿色的大衣,戴着两边有护耳的帽子。呼着热气就出门了。往往一出去就是一天,带着干粮,因为兔子,是要偶遇的,有时候要寻着踪迹或者等待。
邻居家我喊大舅的,有一天在自家的菜窖边上看到一只又肥有大的兔子,直接用棍子打了拿回家,心里想着,自己也抓到野兔了。
后来另一个邻居找来。说是自家养的跑出来了,大舅好不羞愧。
就这样,小时候我们改善伙食,是靠父亲的户外娱乐来实现的。多年后,父亲还和他的老伙计们说着过去的事情,现在野味基本上吃不到了,少了种味道。
时光一去不返,这是我的记忆,也是父亲最珍贵的经历,我想记录下来,为我们曾经拥有的岁月。今后的时光,每每读起,定会充满欣喜,也会鼻子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