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留住你,可以吗?

今日静听:太极《沉默风暴》

今天下午,太极乐队成员唐奕聪先生的葬礼在香港举行。太极乐队成员、黄贯中、蔡一杰、郑中基、卢巧音等圈中好友悉数到场,送Gary老师最后一程。今天我也分享一张太极的专辑来纪念唐奕聪先生,我选择了太极的经典专辑《沉默风暴》

《沉默风暴》是太极乐队的第五张大碟,也是他们加入华纳唱片之后的第三张专辑。唐奕聪去世的当日(3.2),香港环球唱片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则非常不合时宜的宣传贴,来叫卖太极的《迷》蜚声版。消息一发布,随即遭到了歌迷们和歌手郑中基的声讨。作为太极的忠实乐迷,我第一时间订了环球“死对头”华纳再版的《沉默风暴》,算是变相抵制了。可抵制归抵制,还是要承认太极在环球(前新艺宝)旗下的作品,确实要比华纳阶段更“摇滚”一些,《红色跑车》、《迷》以及《一伍壹拾 新曲+精选》。《沉默风暴》也是最能够代表太极华纳时期的专辑。商业化,但很精致。

太极在华纳的前两张专辑《禁区》和《想》,都是描写物欲横流的香港,用摇滚的方式去刻画纸醉金迷的生活。《禁区》、《想》、《全人类高歌》就是那个时期的作品。到了《沉默风暴》,太极似乎有意摆脱这种“不健康”形象,希望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关注他们的音乐。于是《沉默风暴》,选择了更主流的方式表达音乐。同名标题曲《沉默风暴》,有些英国当时流行的Teen-Pop的味道,由雷有曜主唱。这也是大雷在队期间,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唱派台歌曲。这首歌也是TVB剧集《大城小警》的主题曲。

当然,专辑中最火的还是雷氏兄弟合唱的《留住我吧》。这是一首很典型的港式rock ballade(摇滚情歌)。编曲是比较Pop的手法,如果你仔细分析它的乐句和架构,你会发现这是一首“软中带硬”的作品。如果说太极用他们的作品,解释了流行与摇滚、主流与另类的“阴阳平衡”,那么《留住我吧》就是最好的代表。

在这首歌发行后的30年里,它也几乎成为了太极的代名词,常常使太极出现在KTV和各种精选合辑中。无论是何种版本的唱片内页,或是MV字幕中,《留住我吧》的作曲署名都是“太极乐队”。可是据太极御用作词人因葵的回忆说,这首歌就是唐奕聪的作品。细心的乐迷不难发现,从《想》开始,太极专辑里的主打曲目,都是统一署名为“太极乐队”。其实作为乐迷都知道,乐队里面肯定有一两个成员是创作主力,太极在创作上的灵魂就是唐奕聪。但是唐老师没有把署名留给自己,而是挂上了乐队的名字。这也正是太极能够团结一心,经营这块招牌长达三十多年的原因。

太极出名之后,为其他歌手作曲、伴奏、编曲、和音的邀约就从来没有间断过。唐奕聪是乐队里最忙的一个,1987年,便成为了张国荣的“御用班底”之一。即使在乐队中较少创作的成员,唐奕聪还是会尽量安排给他们合适的工作,有外快大家也一起挣。所以在其他歌手的唱片中,只要碰到唐奕聪编曲的作品,那么这首歌的吉他、贝斯、鼓、和音,也大概率是太极的成员。可以说,太极的其他成员,各自从摇滚艺人转型为Session Player,唐奕聪是帮他们“牵线搭桥”的人。Gary对朋友的帮助不仅限于乐队内,曾经以歌手身份出道的吴国敬,在台前发展不景气的时候,也是受到Gary的鼓励去转行学习音乐制作,就连第一台学习用的电脑都是Gary送的。有了Gary的指引,才有了后来的《越吻越伤心》。

专辑的开篇曲,是大小雷+Joey合唱的日本动漫主题曲《亚基拉》。这更加说明了太极准备朝着“健康”的形象发展。值得一提的是,《亚基拉》在香港上映的主题曲,却是一首太极的原创作品。当年多少港剧、港片的主题曲都是“照搬”日本的,而这部香港引进日本的动画片《亚基拉》,却配上了原创的曲目。这对于香港乐坛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包括前文提到的《留住我吧》,也获得了1989年度十大劲歌金曲的最佳作曲奖,这也是太极在他们活跃的年代所获得的最高奖项。虽然远远不如一首“十大中文金曲”或是“十大劲歌金曲”有影响力,但能够以原创音乐的身份获奖,也是对他们实力的肯定。

《沉默风暴》专辑里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就是《留恋》这首歌。上一年的《想》专辑中也有一首《留恋》,但是歌词和旋律截然不同。换句话说,同名异曲。《想》专辑中的《留恋》,是雷氏兄弟作曲、因葵作词;《沉默风暴》里的《留恋》,则是“太极”作曲、周礼茂填词。一向“不正经”的词人周礼茂,这次也跟着太极“正能量”了一把。词句之间流露出有些牵强的韵脚,也能看出来《留恋》不是周礼茂擅长的“情欲”题材。按说以当时太极各位成员的灵感、和香港词坛高手们的集思广益,应该不存在想不出好名字的情况,所以我还是认为两首《留恋》有它更深层次的含义。毕竟两首歌的立意、表达方式都非常相似。
包括第一次听误以为是情歌的《作弄》,又是一首TVB影视歌曲雷有曜作曲并主唱、雷有曜的夫人蔡艳冰填词。古装片《天变》的插曲,这部剧的主题曲《通缉者》也收录在《沉默风暴》专辑里。当时的华纳是铁了心把太极往商业的道路上做,安排了那么多电视剧歌曲。不过U1S1,这两首歌来真不赖,尤其是《作弄》。作为一首电视剧插曲,能够留出长达一分钟的尾奏,也是不容易。当年我误以为这是一首情歌,后来懂粤语之后再去品味歌词,才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似乎同《留恋》一样,是对“茴规”问题的探讨。《沉默风暴》固然是一张商业味儿十足的专辑,但还是留了一部分时间给社会问题。
最后,愿唐奕聪先生安息。您的作品会在我心里,永远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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