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八）

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

作者：白朗宁夫人（英）译者：钓云叟

绘画：凌云山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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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时，任相思将你环抱，

藤蔓缠着树木，你却发芽，

又开出硕大而美丽的花，

藤蔓青翠已把树冠笼罩。

我的棕榈呵，你应该明白，

宁愿我的相思消失无影，

也要显露你的绿树青青，

我珍爱我宝贵你的存在。

细枝在风中沙沙沙摇荡，

伟岸的裸露的树杆挺立。

浓影里的我是落叶苍黄，

倾听你空气中一呼一吸。

生命的喜悦在脸上飘扬，

何须思念——我正依偎你。

30

今晚泪眼朦胧，泪花晶莹，

恍惚中看见了你的模样。

不是今朝，怎能笑语朗朗，

是你让我，又倍添了愁情。

仿佛欢颂声中的出家人，

苍白的额头叩拜在祭坛。

耳中有“阿门”之声在回旋，

俯首时，听见你盟誓铮铮。

而心中却不安忐忑凄惶，

不见你置身在我这面前。

爱我？便该身历梦中景象，

受不了强光逼来的晕眩。

照临了，照临了，却是泪光，

一颗颗滚下来，又烫又甜。

31

你来时未开口，已明心迹，

我像是沐浴阳光的婴孩。

眼中闪动你容貌的光彩，

泄露了心中的无比欢喜。

最后的疑虑也许是误解，

可我怎能只埋怨我自己。

这良辰美景这此刻此时，

我们随意地并立在一块。

挨着我吧，让我将你依偎，

如有疑虑不期袭来心房，

便有你的胸膛温柔抚慰。

以你孵化我思念的浩光，

失去你的庇护，心会颓废，

像雏鸟迷失在天那一方。

32

阳光给盟约抹上一层金，

我却期待月亮琅琅照耀。

好将轻率的盟约来取消，

怕爱情太易，就失望愈深。

回顾自己，不由悔袭心头，

怎配作你倾心爱慕的人。

像一具哑涩破损的弦琴，

难媲美清越美妙的歌喉。

恼恨掷地，并非自贱自轻，

我这弦琴只会沙沙颤响，

可就辱没了你，我的乐圣。

一张破琴也能演奏流畅，

凭那张弓，你真诚的灵魂，

像死命勒索，像溺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