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长篇小说《清江北流去》之十九:计惩村霸

本章内容提要 红旗大队的民兵连长王烈驹持枪糟蹋妇女,称霸村里,村民们敢怒而不敢言。王烈驹看上了李丹花。李丹花设计让王烈驹扑了个空。王烈驹还没有穿上衣服,李丹花敲响了铜锣。黑暗中,愤怒的村民们举起棍棒向王烈驹打去。

第17章 计惩村霸

红旗大队的支部书记全界不是大队中最有权的。党支部书记不是最有权的,那么,大队的大权在谁手中?在民兵连长王烈驹的手中。这事儿在外村人看来简直就是笑话儿,民兵连长在大队的班子成员中排名倒数第二,除了团支部书记,官职最小的就是民兵连长了。一个小小的民兵连长怎么能独揽红旗大队的大权?可是,在红旗大队就出现了这样的怪事。红旗大队的事,支书说了不算,大队长说了不算,民兵连长王烈驹说了算。
王烈驹也想入党,也想当支书,当大队长,可每次名单报到木瓜公社,就被否决了。公社党委认为:王烈驹的品行有问题,能当个民兵连长,就已经不错了。失败的次数多了,王烈驹就不再写入党申请了,他安心干起了自己的民兵连长。其实,王烈驹的民兵连长干得有滋有味。一是民兵连长有枪。毛主席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王烈驹扛着枪,浑身是胆。二是村中有啥事,支书得给王烈驹请示。大队支部书记用公章,要向王烈驹请示;大队的救济粮下来,每队分多少,分给谁,得向王烈驹请示;村子里有人家闹纠纷,谁赢谁输,不能不向王烈驹请示。支部书记得听民兵连长的话,不听,那支书就干不成。用王烈驹的话说,这个支书不中,得换!用不了几天,这支书准下台。
全界是解放后红旗大队的第三任支书。第一任支书姓姜,50多岁了,是县老农会的模范。姜支书当然不把王烈驹放在眼里。那时,王烈驹20多岁,正是一个点得着火的年龄。他让自己刚刚结婚的老婆去勾引姜支书。老婆不同意,王烈驹便打。受不了,只好去。姜书记50多岁了,当然不轻易上钩。王烈驹便请人设了酒局,让姜支部喝酒。喝了酒,姜支书便乱了性,受不了王烈驹老婆那赤裸裸的引诱。两个人刚上了床,王烈驹便闯了进去,把姜支书打了个半死。这事传出去,支书自然当不成了。第二任支书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姓焦。女支书,当然中不了王烈驹的美人计,更不愿听王烈驹这个下三烂的话。王烈驹便对她下猛药。先是焦支书家的鸡。深夜,王烈驹用铁丝把焦支书家的门封死。然后明目张胆地偷。用一条麻袋堵在鸡笼口,拿一根棍子,从笼后面使劲地捣。鸡呱呱地叫。焦支书醒了,想开门出去,可门被封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鸡被人装进麻袋,背走了。王烈驹把鸡背到集上,在一个卤鸡馆卤了,天天下馆子吃,吃了一个多月。王烈驹给焦支书玩阴的,焦支书知道是王烈驹,可又没有证据,便向公社辞了职,说什么也不干这个支部书记。全界是第三任支书,也是王烈驹的二老丈人。他知道,王烈驹心狠手辣,便事事依他,王烈驹这才罢了手。一次,王烈驹喝醉了酒,说漏了嘴,大队的群众都知道了。人们编了句顺口溜儿:红旗有匹害毬马,三个支书扳倒俩。
王烈驹能横行乡里,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兄弟多。亲兄弟八个,号称七狼八虎,凶着呢。看谁不顺眼,便打。这些,大队的人都能忍。最忍不了的是王烈驹是个“女人迷”,大队的小媳妇,十有六七被王烈驹祸害过。王烈驹玩女人,只玩小媳妇,不玩大闺女。他对女人有三种方法。一是施以情爱。柔情蜜语,软磨硬缠,时间一长,准上床。这样的女人,心甘情愿,暗地里跟王烈驹做长远夫妻。二是施以物质、工分引诱。吃食堂饭那阵儿,一个烧红薯,就让队里王软的新媳妇脱了裤子。王烈驹兼着王家庄的队长,工分是社员的命根子。王烈驹便乱许工分。谁家媳妇跟他上了床,便100、50的记。王烈驹很慷慨,给女人记工分,就像大款从口袋里掏钞票,大把大把的。到了年底,一算帐,生产队的工分贬值,一个工分还划不到2分钱。这种女人得了王烈驹的好处,半推半就。第三种办法是强逼。谁家女人不脱衣服,王烈驹便玩蛮的。到了夜里,王烈驹背着公社给他配的半自动步枪,到各个生产队去巡逻。看上谁家小媳妇,把枪往门口一靠,便拉着人家媳妇上床。男人们看到门口的枪,知道是王烈驹,便退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王烈驹糟蹋自己的婆娘。白家庄迁移到红旗大队,进入了王烈驹的管辖区。王烈驹便“例行公事”地到白家庄来巡夜。
王烈驹在白家庄睡的第一个女人是白家周的媳妇梅花。那天早晨,梅花起了床,到井上去挑水。白家庄、王家庄共用一口井。这口井在两村之间。每天早晨,村边便围满了挑水的人。梅花穿了一件半截袖汗衫,头发没有辫,披在肩上,蓬松松的,真正一个睡美人。梅花挑着水桶来到井边,王烈驹见了,便盯着梅花看,一对儿大胸仿佛要把汗衫顶破。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王烈驹吃了饭,便要出门。媳妇拦住了他。
媳妇说:“你就不能安生在家里睡一晚?俺想再要个娃呢!只有一个丫头片子,在人跟前抬不起头,仿佛我生不出来似的。男人不播种,女人就是有日天的本事,也生不出个带把儿的来!”
王烈驹说:“时间长着呢,急啥?俺要去巡夜,你等我回来!”
媳妇说:“你也行行善,别光干那些缺德事,会遭报应的!”
王烈驹生了气,踹了媳妇一脚,骂道:“你本身就是一个烂货,还来教训老子?老子的事,你少管!”
王烈驹骂完,扛着枪,气冲冲地走了。
王烈驹出了村,径直往白家庄走去。梅花住在原来的大队部,王烈驹是轻车熟路,闭着眼就能走到。这次,王烈驹没走大门。王烈驹知道,院子里住着三户人家,人多。从大门进去,目标大,不好开展“工作”。他绕了个圈,来到院墙北边。北边有一个厕所,厕所的围墙低,王烈驹清楚着呢!他来到厕所边,两手扒在墙头上,一用力,便翻了过去。
王烈驹贴着墙,轻轻地走。院中的大黄狗竟然没有发现。到了梅花家门口,梅花刚把孩子哄睡,自己坐在灯下,给孩子们补衣服。孩子们顽皮,一身衣服,穿不了几天,就张了嘴儿。
王烈驹敲了敲门儿。梅花以为是丹花,便道:“来了!”
开了门,见是王烈驹,问:“啥事?”
王烈驹说:“啥事,巡夜!巡夜,你懂吗?”
梅花说:“俺不懂!”
王烈驹说:“不懂?你让我进来,你马上就会明白!”
梅花拦着门,不让王烈驹进门。王烈驹用枪一推,闪到了屋里,说:“你耽误了巡夜公事,把你拉到大队游乡去!”
梅花怕了,只好依了她。王烈驹一进屋,便把门上了栓。王烈驹坐到椅子上,盯着梅花的大胸说:“把汗褂脱了!”
梅花说:“你巡夜,让俺脱衣服干啥?”
王烈驹说:“这就是巡夜,快脱!”
梅花说:“王连长,请你放尊重些,俺可是良家妇女!”
王烈驹站了起来,提着枪,来到床前,把枪口对着梅花的儿子大狗,道:“你脱不脱,不脱俺一枪打死他!”
梅花怕了,只好把汗褂脱了下来。
“再脱!”
梅花把裤子脱了,只剩下一条红裤头。
再脱!
梅花跪到了地上,求道:“王连长,你饶了俺吧!”
王烈驹说:“你是要身子还是要儿子?快脱!”
梅花没法,只好站起来,把那最后一块遮羞布从身上脱了下来。王烈驹收了枪,走了过来,把梅花按到了床上。梅花闭着眼,泪水禁不住地往外涌……
王烈驹见了李丹花一面,就被李丹花的美色迷倒了。齐耳短发,脸微胖,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勾人的魂。细长而又白晳的脖子,蓝色的套裙下露出一双纤细的玉腿……王烈驹盯着李丹花,仿佛看到丹花那雪一样白的身体。他咽了口吐沫,心里狠狠地骂道:“他妈的,这些年睡的女人跟人家丹花比起来,简直都是猪。跟这娘儿们睡一夜,就是死了也值。”
自此,王烈驹便对李丹花上了心,吃饭,走路,睡觉,都想着李丹花。他在心中仔细盘算自己睡过的女人,每个女人的味道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从没有让他上过心!他在心里道:“只要把李丹花弄到床上,以后就再也不碰其它女人了。”
王烈驹这么一想,在追求李丹花的环节上,就多了一些温柔,多了一些浪漫,多了一些耐心。就像是一锅米粥,得用小火,慢慢地熬,熬得时间越长,粥越香。王烈驹这么一想,便把自已打扮得像模像样的,有事没事总往白家庄跑。
这是一个星期天上午,社员们都上了工,李丹花在院子里拭弄自己的菜园。丹花正在菜地里浇水。王烈驹轻轻地走了进来,见到躬身耕作的李丹花,从身后猛地抱住了她。拴着铁链的大黄狗见了,便“汪汪”地叫。
李丹花刚到红旗大队,就听说过王烈驹的恶名。但是,在红旗大队,没有人敢告王烈驹。再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事只好忍气吞声。李丹花转过头,见是王烈驹,便掰开了他的手,笑道:“王连长,我李丹花好呆也是一名人民教师,让别人看见,我咋有脸上讲台?”
王烈驹见李丹花没有拒绝,心里更乐开了花。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忍了忍,松开手,道:“你家男人呢?咋让李老师干这粗活?我见了都心疼呢!”
李丹花笑着说:“那死鬼上老河口,说是去去就回来,谁知一去就是两个多月,也不见个人影儿!”
李丹花说着,便拿一双眸子望着王烈驹,勾起了王烈驹的欲望。他凑到李丹花跟前,顺着丹花的脖子,看了看,低声说:“我夜里来,门给我留着!”
李丹花笑了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心里道:“你这个色狼,俺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要不,你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李丹花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一脸地笑,笑得灿烂,一笑,脸上又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特甜。
“记住,别忘了!“王烈驹说罢,便走了出去。
李丹花大声道:“王连长慢走!”
王烈驹走后,李丹花来到仓房里。队长白中举正领着几名社员在晒玉米种。李丹花说:“大伯,把队里的铜锣借给我用用!”
队长的辈份高,李丹花不喊队长,喊大伯,老队长听了,心里滋润。他问李丹花诉说:“你要铜锣做啥用?”
李丹花说:“学生们上下课,没有个钟。当钟用呢!”
白中举没在意,便把铜锣借给她。
中午,吃过饭,王凤娃端了碗剩饭,要喂大黄狗。
李丹花说:“我去喂!”
李丹花端着剩饭,背过王凤娃,悄悄地把剩饭倒在了外面的水沟里。大黄狗见了李丹花,汪汪地叫。李丹花抚着大黄狗的头,轻声说:“别着急,晚上给你马肉吃。”
大黄狗当然听不懂,只是一个劲儿地叫。
王凤娃听到狗叫,问:“大黄今天咋的啦,光叫呢!”
李丹花说:“也许是发了情,叫春呢!”
王凤娃听了,也没有多想。
晚饭过后,李丹花把从淅川带来的玉米棒子取出来,搬到王凤娃房里。她借了一个大簸箩,把玉米棒放到里面。李丹花说:“趁还没有分新粮,把玉米籽扣了,腾腾仓,好装新粮!”王凤娃说:“好!我正有这个想法呢!”李丹花又请梅花、家兴、小桃过来帮忙拧玉米棒。五个人边拧边说些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事。
王烈驹来巡夜了。他进了院,听到院里有人说话,心里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看到丹花房里的灯在黑着,心里踏实了。他的脑海里不时地闪现出李丹花那雪白雪白的腿,雪白雪白的脖子,雪白雪白的脸,还有甜甜的可爱的小酒窝。大黄狗见了王烈驹,便“汪汪”地叫。王烈驹提了提手里的枪,火烧火燎地向李丹花的房屋里走去。
房门没有锁。王烈驹一喜,心里道:“这李丹花还真讲情意呢!他把枪靠在门口,推开门,便脱衣服。王烈驹脱光了衣服,便急急地朝李丹花的床上扑。”
李丹花听到狗叫,对白家兴说:“家兴哥,大黄狗叫,是不是有贼?咱们出去看看!”
一行6人出了门。李丹花见到门口的枪,知道鱼上钩了。她把大黄狗的绳解了。饥饿的大黄狗一个箭步冲进了李丹花的房屋。李丹花返身到婆婆屋里,提着铜锣,“咣咣”地敲了起来。边敲边喊:“有贼啦——,快来抓贼啦——”
王烈驹扑到床上,扑了个空。想返身,大黄狗便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大腿,把一块肉狠狠地撕了下来。王烈驹疼得难受。他想拿枪打狗,可枪放在外面。饥饿的大黄狗不依不饶,又一口咬着了王烈驹的屁股。王烈驹疼得大喊:“丹花,丹花救我!”
这时,外面的锣响了。王烈驹听到李丹花大声地喊:“抓贼啊,有贼啦——”便知道上了李丹花的当。他顾不得穿衣服,夺门而逃。
王烈驹在前面跑,大黄狗在后面追,白面坡、李丹花、小桃、梅花跟在大黄狗的后面。李丹花提着铜锣,边追边敲。锣声惊醒了村里的人,白家庄的男人们提起铁掀,向锣声赶来。人越聚越多。
王烈驹见白家庄到处是人,到处是喊声,便调过头,朝王家庄跑。王家庄与白家庄相邻,那里是王烈驹的家。李丹花一行敲着铜锣,朝王家庄追。王家庄的男人们听到锣声,也起来了,拦住了王烈驹回家的路。
王烈驹像一只丧家的狗,没地方藏,便逃往王家庄的麦场。麦场里有个麦垛,麦垛有个洞,队里的饲养员喂牛时拽的。王烈驹上身钻进去,屁股腿还在外面。白家庄、王家庄的人围了上来。人们用锨把、鞋底朝着王烈驹光着的屁股上使劲儿地打。
王烈驹喊:“别打了,是我!”
这一喊不打紧,两个庄上被他睡过的那些女人家的男人们一听,便来了劲儿,下手更重了。他们边打边大声道:“打的就是你!谁叫你偷人家东西!”
王软听出来了,这个光着屁股的龟儿子就是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王烈驹。他的脑子发晕,眼睛红了。他抡起手中的锄把,用足力气,使劲儿地朝王烈驹的腿砸去。只听“咔喳”一声响,王烈驹的腿便不动了。王软下了重手,便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心想:“留一点机会,让别人也出出气!”
梅花听出来了,这洞里的人是强暴自己的仇人。她脱下鞋,钻进人群,朝着光光的屁股,使劲地打,边打边喊:“我打死你这个小偷,我打死你这个小偷!”
天,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王烈驹的兄弟们来了,见众人正在打贼,也要上去打。一听声音,原来是王烈驹。他们看到王烈驹光着屁股,羞得扭过头,回家去了。
王烈驹的老娘来了,她跪在场里,大声地哭道:“别打了,他是俺家的烈驹啊!”
这一哭,众人才住了手。有人把王烈驹从麦垛洞里拉了出来。王烈驹浑身没穿一根线,腿已经打断,身上就像一张皮,没有了骨头,站不起来了。
白面坡说:“咋是王连长?你咋能偷别人东西呢?早知道是你,我们就不打了!”
王家庄的男人们也说:“早知道是烈驹兄弟,我们也不打了!”
王烈驹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来。
大队的支书全界来了,大队长也来了。
全界说:“王连长,你咋脱成这样?咱好呆也是个干部!”
王烈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躺在场里,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血色。他感到,两条腿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心里想,打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被鹰叨瞎了眼。
全界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但是,他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向众人问道:“这究竟是咋回事?”
王家庄的王软说:“俺们听到锣声,便跑了过来。说是抓贼,便拚命追,谁知道是王连长!”
白面坡说:“他跑到俺白家庄李丹花家偷东西!”
梅花说:“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俺、家兴、小梅、丹花还有俺大婶子,都没有睡,还在扣苞谷,他趁人不在家,便钻了人家的屋里,我们只当有了贼,便敲着锣追,最后追了这里。没想到,众人把他当贼打了!”
全界明白了,王烈驹肯定是想去睡人家媳妇,没想到中了人家的圈套。细想想,这也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你龟儿子不管见了谁家的女人都上心呢!
老支书姜老头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地上的王烈驹,心里便灿烂地笑了。他对全界说:“全支书,从旧社会到现在,打贼可是不犯法的。再说,法不责众。这黑灯瞎火的,100余人,都打了,都没打,找谁?找人家敲锣的?敲锣抓贼,正义之举,得发奖呢!”
第二任支书老焦也来了。她走过来,看到地上一线不挂的王烈驹,便想起他龟儿子做的那些缺德事。她朝着王烈驹吐了一口吐沫,对全界说:“啥事都有因果,种了什么的因,就会结什么样的果。偷别人东西,没有必要脱得精光,怕是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吧!”
人人心里都有底,人人都不想戳破这层纸。焦支书这么一说,众人都不说话了。大队支书全界打原场,说:“误会,误会,一场 误会。大家帮帮忙,把他送到医院!”
王家庄的人从家里拿了条被子,把王烈驹包了,抬往医院。
众人笑哈哈地离开了谷场。人们的心里比过大年还要高兴。附近的村庄有人放起了鞭炮。这一放不打紧,十里八庄都响起了鞭炮声,“劈哩啪啦”地一直响到天亮。
王烈驹兄弟们听了,知道王烈驹做恶太多,犯了众恶。想闹,但闹不起来。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可今天夜里,白家庄、王家庄的男人们都来了。谁打的?谁都是,谁都不是。王烈驹睡了人家那么多媳妇,仇人太多。可人家并不知道他是王烈驹,这事能怪谁?要怪也只能怪王烈驹,谁叫他要偷人家的媳妇呢!
王烈驹成了瘫子,两个庄的人都是赢家。大家亲自打了仇人,出了气,心里高兴。最大的赢家是李丹花。王烈驹来那夜,自己在婆婆的房里,身子是清白的,这一点,有五六个人做证呢!惩治了王烈驹,李丹花成了大家心中的英雄。这个英雄,不是口头上的,而是大家默认的。大家送给她个外号,叫“淅川辣妹子”。丹花的威名就这样在红旗大队偷偷地传开了。
李丹花的一阵锣声断了王烈驹的一双腿。李丹花什么东西也没有丢,反而多了些东西,衣服、鞋子、还有一支半自动步枪,这是李丹花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李丹花渴望王家的人报案。一报案,派出所的人来了就好了。可王烈驹两腿的骨头已被打成了碎沫。医生用锯把王烈驹的两腿锯了。王烈驹成了一个废人。成了废人的王烈驹躺在家里,没有报案;王家的兄弟自知理亏,没有报案;大队支书、大队长除去了一个对头,心里高兴,自然不会报案。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一天一天地过着。李丹花看着那支枪和那堆衣服、鞋子,心里就像钻进了一只苍蝇,吃不下饭。
正愁着,白幸福与马车、家富、家兴、白喇叭从湖北回来了。白马车、白幸福到湖北老河口一家建筑队干活。白幸福有文化,学得快,两天便学会了泥瓦工的活儿。加之白幸福会看图纸,深得队长赏识。其余几个人,用牲口给建筑队拉材料。三个月,五个人挣了近4000来块钱,能买10000斤高价麦子呢!
白幸福走进村口,碰到的第一个人是白面坡。白面坡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挖镢,手里提了一捆柴,远远地看望幸福,便大声喊:“幸福哥——,幸福哥——”
“小坡——”白幸福见是白面坡,便亮开嗓子应了一声。两人见了面,白幸福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襄阳牌香烟,拆开,递给白面坡一支,自己点一支。
白面坡取出火柴,点着,“滋滋”地吸了两口,狠狠地说:“幸福哥,今冬你不在家,可苦了嫂子啦!差一点就被那狗日的王烈驹给害了!”
白幸福说:“咋了?究竟是咋了?”
白面坡说:“咋了?那王烈驹仗势欺人,欺负咱!不过,现在变成了瘫子,这是罪有应得!那晚,我狠不得一锨把他的头砍下来!”
白幸福说:“小坡,你说细点!”
白面坡说:“唉,不说了,你快回吧,嫂子还在家等你呢!”
白面坡打住了话,与白幸福分了手。白幸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起了疑。莫非丹花她……白幸福快步往家里走,走到村口,遇到家财媳妇。家财媳妇见到背着大包小包的白幸福,搭话道:“幸福回来啦!”
白幸福说:“回来啦!家里都好吧?”
家财媳妇道:“好,都好,都好。快回家看看你媳妇吧,你不在家,她可受了不少委屈!”
白幸福越听越不对劲,他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往家里走。回到家,见了李丹花,便把她喊到屋里。白幸福关了门,厉声地想丹花问道:“你说,你跟王烈驹究竟是咋回事?”
李丹花说:“咋回事,你不在家,他悄悄摸进了咱家,想欺负我!”
白幸福说:“什么?他欺负你?你要手做啥吃的?你做人要对得起我!”
李丹花说:“我怎么对不起你啦?你一回来就想吵架不是?”
王凤娃听见吵架声,推开门,走了进来。李丹花顺势倒在婆婆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李丹花哭声很大,很快惊动了梅花、桃子。
邻居们都来了。大家都劝李丹花,没有人理白幸福。白幸福从大家的话中听出了所以然。王烈驹偷自己媳妇,没偷着。这一点,有梅花、桃子、家兴、还有自己的老娘作证呢!李丹花敲铜锣,把王烈驹当贼儿抓。众人把王烈驹的双腿打成了肉泥。白幸福像听天书一样,不信。可看到外面靠着的那支半自动步枪和鞋子、衣服,什么都明白了。
白幸福说:“他妈那个屄,老子跟他拚了!”
白幸福说着,便拿了把铁锨,向外冲。
众人把他拦住了。
白家兴道:“王家兄弟吃了个哑巴亏,正没地方发泄呢,你去倒好,正对他们耙呢!我看,这事得公了!”
众人劝了好一会儿,才把白幸福劝住。
第二天早晨,白幸福用绳子把衣服鞋子一捆,用枪挑着,拉着李丹花,向派出所走去……(作者:田野;未完,待续)

下章内容预告 白幸福成立了运输副业队,赶着马车给大坝工地运输物资。运输队收入超过了地里的收入。白家庄人欢欢喜喜过大年。王家庄人眼红,不明白是咋回事。白家庄的麦子被王家庄抢收,大队支书全界批歪理,白家庄人无处说理。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南阳市作家协会理事,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约稿电话:13569243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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