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杨建春《花事未了》
文/杨建春
【作者简介】杨建春，四川省遂宁中学校语文教师，有作品刊发于《川中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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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花一直长得挺好，有几盆都跟着我好几年了。发芽，抽枝，展叶，开花，它们从不耽误。
直到前年冬天我家封了阳台，事情开始发生了变化。
看起来花们的条件更好了，始终温暖，湿润。狂风暴雨来临时，它们再也不受侵袭，不被摧残。可是去年夏天，茉莉花的叶子有些发黄，还有些被微小生物啃噬的痕迹，却看不见虫子的影子。这让我很不服气，翻开叶片仔细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些移动的非常细微的红色小点，它真的长虫子了！可是我打听过的呀，茉莉花是最好养的，它自己是香花，还能驱蚊呢，怎么会长虫？后来我爸爸知道了这事，对我说，你的阳台封起来了，它不能跟阳光雨露直接接触，抵抗力下降了，也利于虫子的生长。我无可奈何地买了些药来喷洒，了结此事。
秋去冬来，几阵冷风一刮，外面的树叶都呼啦啦落了个精光。可我家的茉莉花叶子绿团团的，毫无困意。本该枯得看不见影子的韭兰，也依然茂盛得像夏天一样，一片葱茏。我看着阳台的绿意，觉得这个冬天真不错呀。
春天来了，院子里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几场春雨过后，地上、枝头的绿意一阵比一阵浓了。我的茉莉和韭兰依然是浓绿的颜色，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它们的绿过于沉重了。也无新芽，更无新叶，叶片有些泛黄，甚至开始掉了！在欢天喜地的春天里，它俩却暮气沉沉。就像那些喜欢熬夜的人一样，别人在夜晚休息，养精蓄锐，他们却在彻夜欢歌。白天来了，人们日出而作了，他们却面色苍白，精神萎靡。我想起爸爸的话了，我的阳台，温暖明亮，阻断了外面风雨的侵袭，让它们没有困扰，也忘了季节，忘了休息，终于体力不支，要倒下了。
我很后悔自己的无知，也准备果断与它们告别。茉莉花只剩光秃秃的几枝，像冬天时它本该有的样子。我要拔掉它扔了，使了好大劲儿，却拔不动，只好剪掉一些枯黄的，留下坚韧的两枝。韭兰那像韭菜一样的叶子才开始黄，我也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一刀剪掉了，让它的根茎好好休息吧。我只是给它们浇水。
阳光明亮得刺眼，又到夏天了。茉莉的枝头有了点点绿意，我想它可能缓过劲来了。而韭兰，依旧光秃秃的，只有我知道，土里有什么。我只是给它们浇水。
上周，茉莉的嫩芽展开了，居然不只是叶子，还有花苞！而今天早上，韭兰的盆子里突然冒出了三支笔头一样的花蕾！因为没有叶子，它看起来有点滑稽，可我却想流泪。它们终于回归到了自己的秩序，到了开花的时节，决不落下。
生命自有它自己的安排。
我决定订制一批花架，把花儿们都搬到户外去。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