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访花 / 开普饭

图文/窗前

编辑/小山

【按：此为旧文，写于2013年3月，发表于当时的区级报纸《今日江东》。文中配图均为当年雨夜访花时手机所摄。人生易老春不老，岁岁春光。今又春光，依旧寻芳分外忙。—窗前】

春日的夜晚，雨声淅沥，突然很想去小区里探访花事。

我们所住的小区，每两排楼房之间，都种植着些不同的花木，有白玉兰、樱花、茶花、紫荆花、结香花等。每年春天，看着花儿们从不同地方冒出来，风情万种地在风中摇曳，我总会愉悦地想起罗隐《扇上画牡丹》中的那句诗：花逐轻风次第开。

虽然每个季节都有令我心动的花，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春天的花。正是她们，在经历了一冬的沉寂和萧瑟后，以姹紫嫣红的美丽，和深深浅浅的绿色一起，昭示着生机，展望着希冀。于是，因为有花，整个春天，我的心里都藏着许多欢喜。

只是，我从不曾在雨夜赏过花，一来光线不大好，二来，“雨送黄昏花易落”，雨夜的花，也许该是一地憔悴，不忍细看罢？但是，白天车过体育馆时，那几株早樱的一片洁白，轻易就击中了我的心，让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探看小区的那些樱花树。

雨滴轻触着伞面，我享受着雨夜的清新，慢慢地往北门走去。记得每年花开时节，行走在那两排楼房之间，两旁的樱花树宛若两列轻舒云袖的仙女，清而不寒，娇而不艳，一见之下，不由屏息；当我正凝视这如梦似幻的花颜、享受这若有若无的芬芳时，有风吹过，花瓣轻轻飘落，令人顿生羽化登仙之感……今晚，借着暗淡的路灯，看到这些樱花还没开放，我不免有些遗憾，转而又想，树上已长出了许多小小的花苞，一树繁花的景象，指日可待，我正可在殷勤探看的日子里，见证她们的渐次绽放呢。

穿过小区往回走，我发现，一段时间没来，几株白玉兰花期已过，树上长出不少叶子。正张望着，便看到静立一旁的茶花了。茶花有粉红、大红、全白等颜色，但小区里的茶花几乎都是大红色的。白天远远地看茶树，绿叶红花，似乎是一种典型的“俗艳”。我想，“红”或“绿”原本都让人喜爱，但“红配绿”却不讨人喜欢，是不是因为“红”和“绿”同时吸人眼球争当“主角”，结果“两败俱伤”呢？如果绿色来得浅一些，或者红色来得淡一些，比如花是粉红或全白的茶树，叶和花就相得益彰。

小区的茶树乍看并不起眼，甚至很容易被忽视，但其实，只要停留片刻，就会发现这些茶花虽然都是红色，却有很多种花形，且每一种花形，都让人叹服大自然的神奇。茶花的花期较长，尤其是鼎盛之时，细看枝头，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娇艳欲滴，有的日渐衰败，似乎人生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就这样浓缩在一棵树上，各有各的过往，各有各的现在，各有各的未来。

夜晚的茶树，绿叶谦让地隐在夜色中，红茶花的姿容便生动多了。想，这样的姿容，在镜头下一定更美吧，何况今夜雨润红姿？借助路灯还有手机的闪光灯，我拍下了第一张“雨夜茶花”照。没想到，这一创意令我惊喜万分：瞧，红茶花和绿叶镶嵌在夜幕中——点点滴滴的雨珠缀在花上，泫然欲滴，恰是“茶花一枝春带雨”；被雨水洗过的绿叶，干净、透亮，叶脉清晰得几乎可以听见绿意流动的声音。

之后，我欲罢不能，在小区里寻着不同花形的红茶花，为她们拍下了一帧帧小照。这一刻，世界的喧嚣都已远去，雨夜的红茶花，俏生生地开遍我心田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