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逆袭记里的主角
琴深如海绝对原创的文字精神,笔随心,文随情,不从俗,反抄袭。人生的意义,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为世界留下了什么。
Saying:晚饭的时候和母亲闲聊,她说起了木子勤曾经读书的不易。以前我有所耳闻,但不太详尽。在青年节来临之际,写下这个故事。多少年轻人,都曾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而在奋斗过程中,他们也曾遇到给予他们力量的人。就像下文里的一刀,一次壮举,令人钦佩。
文/如海
2006年,木子勤考上了大学,而那一年却成了她最忧郁的时光。
家庭经济拮据,母亲过世不久,父亲一脸的沧桑和无奈,继母面对木子勤这个好学的“女儿”高兴不起来。读大学意味着不菲的学费,还意味着未来找工作的焦虑,在多数农村人看来就是赔本的买卖。现实残酷而无情,并非是没有读过书的农民愚昧,要养活一个家庭往往有着难以想象的艰难。
木子勤从来就没有觉得是继母与生俱来的偏见,她如果选择读大学,所带来的负担和陷入的困境显而易见。父亲沉默无语,蹲在院坝里狠命地抽烟,弥漫的烟雾像墨染的无边黑色,圈圈层层地笼罩在夜空,乡野的静谧充满压抑。继母漠然而悲戚,无法接受那鲜红的通知书所谓的喜悦,相反觉得那是莫名的噩耗。对于没有结果的读书求学,似乎在乡邻淳朴的眼光里,都坚定地认为远不如选择打工明智。赔本的买卖傻子才会去做,何况木子勤考上的大学很一般,放弃类似大学的人不在少数。
木子勤在那样一个青春的年纪里,就尝到了面对现实、屈从命运的苦涩。她喜欢读书,渴望在象牙塔的图书馆里安静地阅读,在大学校园里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哪怕一贫如洗,哪怕衣褛褴衫,她都可以一如既往地坚持和努力。而父亲也深知她的愿望,甚至也对于木子勤在读书之路上的未来抱有期望,或许他的女儿便是飞出穷山村的凤凰。即便木子勤是一个如此普通毫不惊艳的女孩,可父亲对于女儿的深信不疑,往往带着一种执拗的厚重。
这种厚重,似乎直到我成为父亲之后才终于明白过来。一方面,父亲对于自己灰暗人生的愤怒和不屈,让他将自己曾经的梦想在破碎的时刻寄予给了女儿,力图以孩子的崛起和成功来洗掉自己无法承受的落败屈辱;另一方面,女儿求学的决绝和不懈的努力,让他深信上天不会辜负一个勤奋的孩子。一个执着前行的人,理应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
但父亲仍然找不到说服木子勤继母的理由,为木子勤的求学找到出路,在窘迫的经济问题面前上,除了缴械投降,毫无选择。另外一个层面上,木子勤去打工而不去读大学,还能换来家庭的和谐,避免吵闹和无休止的埋怨。木子勤眼圈红得要掉下眼泪,思念起天堂的母亲,一种酸楚和悲怆袭上心头。
木子勤平静地对父亲说,我放弃大学。
木子勤把大学录取通知书锁在了陈旧的书柜里,作别最热爱的读书,和大多数曾经热血的青年一样,选择了去广州打工。临行前,她必须去和舅舅一刀告别。一刀舅一直是最支持她读书的人,尽管一刀也是初中都没有怎么完整地读完过,就混迹在了江湖里。
木子勤把遵从父母的意愿放弃大学选择去打工的想法平静地告诉了一刀舅,说得轻松无比,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忧伤和委屈。一刀舅起初以为自己没有听明白:考上了大学,不是应该庆贺的喜事吗?怎么还有放弃的道理。当年自己就是吃了没有多读一点书的亏啊!一刀舅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木子勤放弃大学,说钱的事没有读书的事大,这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一刀舅说他来解决学费的问题。
木子勤知道一刀舅也没有什么钱,何况即便解决了入学的学费,接下来几年的学费数目也无法凑齐,仍然无法保证自己完成完整的学业,那将带来更多的矛盾和痛苦。她对一刀舅说我能理解家庭的状况,不能太自私。
一刀舅断然地说不行,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弃,能读大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说这话的时候,一刀舅眼神坚定、不容任何的忤逆,俨然一个识大体、明大理的知识分子一般。一刀舅的农民形象仿佛在瞬间荡然无存。木子勤不知道那天,一刀舅还算不算一个厨师,她只记得他跑出馆子的厨房,一个劲地劝说她要坚持读大学,比她还着急百倍。他不是很能说的人,但固守着坚持。
一刀舅为木子勤读大学的事很拼。他拿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然后动员自己的兄弟姐妹凑集木子勤的学费,为了木子勤的理想四处活动,直到把木子勤安稳地送到大学。这其间一刀舅力排众议去付出的东西,并非笔墨能够三言两语写成。在我看来,无论怎样都算得上一刀完成的不凡壮举。一个悔恨自己没有机会多读书的人,在一个可以成全读书人的时刻,拼上了一切去付出,算得上一个了不起的人。
几年的大学生活,一刀和他游说下的姐妹一起,完成了对木子勤全过程的资助。木子勤很争气,在大学非常勤奋,学业优秀。毕业的时候她考上了公务员,成为了一名政府工作人员。而在她工作之后,也依然表现突出。木子勤的人生,在一个关键的选择岔路口上,遇到了一刀舅给予的力挺。人生已然没有假设,也无法想象如果木子勤当初选择去打工之后的人生。与其说是木子勤的逆袭,倒不如说是她一直坚持努力而换来的结果。对于木子勤这段读书的艰难,我之前听到过不算详尽的述说。每次见到木子勤的时候,她都是如此的乐观和开朗,仿佛从来不曾经历过忧郁的时光;她如此乐观向前,始终用灿烂的笑容拥抱生活,无怨无悔。
关于一刀,我想起了初中的那段时光。他和我同校,低一些年级,每天跋涉几十公里到学校,也曾怀着对学习的炽热热情。或许因为很多原因,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愿意相信是命运,他最终与读书之路无缘,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厨师。世间的不同行业,都能造就努力拼搏的人,读书并非唯一的选择。我相信一刀不曾后悔,但他从未放弃过对读书的热忱。他帮助过木子勤,对儿子的学业也非常关注。在我们青春的岁月里,或许我们都曾如此地迷恋书香的芬芳。
这个故事里的一刀,似乎才应该是熠熠生辉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