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复出,似又不似那个郎朗

郎朗复出,似又不似那个郎朗

原文作者 / Joshua Barone

翻译 / 风筝歌谣 徐慧妮

原载7月8日《纽约时报》


古典音乐巨星郎朗上周五悄然回归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超级明星钢琴家郎朗是上周五门票售罄的那场晚间音乐会的守护神,他在第一场重要的回归演出中似乎遇到了一些痛苦。一年多前他的左手受伤了。

你甚至可以说他好像是一个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刻意避开了其标志性的华丽表达。上星期五,他以莫扎特《c小调第24号钢琴协奏曲》与波士顿交响乐团合作,开启了坦格尔伍德夏季音乐节的序幕,节目单还包括了《魔笛序曲》和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等曲目。

郎朗在坦格尔伍德库塞维奇音乐厅(Koussevitzky Music Shed)成千上万的观众前回归了,美国各地交响乐团和音乐界人士纷纷前往观看。这位精力旺盛的钢琴家2017年4月在练习拉威尔的《左手钢琴协奏曲》时受伤,从那以后他基本上不再演出。养伤期间,他仅通过他的个人视频网页活跃在粉丝面前,发布他的康复消息,通常都是很乐观的说法。

乐队街独家视频

郎朗向粉丝传递康复信息:各位亲爱的朋友,大家好!我现在正在欧洲,与一位非常权威的医生在一起准备我的康复工作,现在我正在等待整个疗程的开始。我一定会积极配合治疗,感谢大家的关心,我想念你们。

上周五郎朗的节目,原本想推出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而不是莫扎特,但大家似乎也很难拒绝郎朗的艰难选择。柴可夫斯基的这部钢琴协奏曲对任何钢琴家来说都有难度,复杂的键盘和弦、眼花缭乱的节奏以及场面宏大的浪漫旋律,对于郎朗来说,在以往无恙的日子里,这是他完美品牌的代表作。

但他临上场前变换曲目也许是理智的,莫扎特的这部协奏曲主要的负担在右手上,右手负责连续复杂的弹奏,而左手的弹奏则整齐有度。但这并不意味着莫扎特的这首作品没有难度。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需要焰火灿烂般的大幅面炫技,而莫扎特的《c小调第24号钢琴协奏曲》则要求低调的精湛,同样需要高超的技艺。

《c小调第24号钢琴协奏曲》是莫扎特最具戏剧性的协奏曲之一,它表现的焦虑和忧郁以“小火慢炖”的方式进行,没有旺火沸腾。这首作品对郎朗具有挑战意味的地方是,他以往那种夸张、戏剧性的演奏风格,与一个近乎微风细雨、浅吟慢唱的细腻作品是不配套的。

但是,上周五晚上,郎朗从第一次进入独奏乐段的那一刻起,很明显这不是典型的郎朗式演奏,他在2014年曾为这首作品录制过唱片,那时,他不是现在这样弹的。经过伤痛的磨练,他正以如此柔软而朴素的美味,重新演绎这首作品,以至于大家几乎感觉不到他挥舞的双手带来的穿过树林的风——我的意思是肯定和赞美。

我真希望我能为郎朗那晚演奏的其余部分说同样赞美的话,但一个人的习惯真很难改变,随着演奏的推进,郎朗故态复萌,悄然夸张了起来。进入第二乐章,成熟的诠释是以一个天真纯粹的主题开始,可郎朗却以惯用的戏剧化方式演奏,琴键沉重而且过度,同时还加进了一段“小星星(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的简单旋律。

郎朗在全曲结尾部分的表现最为活跃,从某一点开始实际上是在跳舞了。我决定闭上眼睛,因为我注意到他的形体表现与声音已经脱节,我听到的钢琴声起伏很大并且很调皮,轮番出现宏大的声场和疑似的安静。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时,郎朗的右手高过键盘上方整整一英尺。

演奏结束,掌声雷动、欢呼声喧嚣,直到他再次回来安可时才停。郎朗加演了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作品20号》,我只是勉强听到了一些低语,因为他又不由自主地夸张了动作。

但对郎朗的粉丝来说,如何演奏并不重要。从音乐会一开始,排队献花的少女时刻准备着跑到舞台上,在加演肖邦夜曲之前和之后都是这样。当郎朗最后一次鞠躬离开舞台时,他把手帕扔进了观众群。

我听到身后有一个女人在叫:“啊!是明星的范儿,我亲爱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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