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入怀】陈炳奎:《荷》
【总第007001期】
在场文学,文学在生活的现场和心灵的现场
------肖复兴
荷 作者:陈炳奎
忽然想起故乡的荷来,一个冬天的日子,想起夏日的南方,奇怪,自己都有些莫名。但还是想了,很认真的那种。或许是心寡淡了,也或许是老静了,什么事都要想想过去,都要想想小时候,有时想想自己还暗笑,回味着甘怡之味,真是人生初老,乡情愈炽。故乡的荷,盈夏时最美。伞盖倒置,圆圆满满, 婷婷地遮住池塘,在夏日的阳光里,青翠欲滴,层层叠叠,荷边一站,便有沁身涤心,汗腻自爽的清凉。风吹荷舞,绿波漾漾,袅娜纤纤,好看极了,谁都喜欢。美荷,可看,还可摇珠。摇珠是我的童戏。我喜欢清晨一个人去荷塘,甚至大人们都沒有晨起,带本小书,在荷边静静地读,书读完背下了,折了书页,便去弄荷,这时会有踏露而耕的蛮牛哞叫,打破乡村的静谧。弄荷最喜摇荷珠,晨露打在荷叶上,细汗般薄薄的润湿在荷叶上,象淑女的香汗,细细地静嗅,有青青的香,酥心醉人。轻摇荷叶,细露聚聚,滚落荷心,一个大大的荷珠晶莹闪亮,再抖荷叶,大珠小散,在荷心漫滚,再摇再聚,再聚再散,聚聚散散,散散聚聚,真是好玩,总是玩不够。荷珠,是我的创造,小伙伴们说我是瞎说,但我认为是,就该这样叫,我还把这聚露成珠叫做摇珠,假装学问多多的样子。摇珠也可以把池塘里的水用手舀了放在荷叶里玩,但总不如这细细的晨露有滋味。玩够了,我会掐一支荷叶,扣在头上,光着脚丫,拿了露湿了的小书,踮踮蹦蹦地回家去,然后捧了大碗,粗吞整咽地填饱肚子,拿着清晨折来的荷叶去学堂念功课去了。有大人说,折了荷叶,水就会沿荷杆的空心浸下去,水里的藕就坏了,我不信,总以为是大人们吓唬小孩不让玩才编的坏话,不管他,只管玩。雨后的荷更青翠,还会笑。荷心里聚满雨水,轻轻摇荷,荷心的水会哗哗地淌出,如果连了叶,就有意思了,一个一个地倾出,哗哗~~哗哗~~哗哗~~地响下去,荷也欢笑,人也开心,有时还会伴着笑荷拍手舞足,美极了。雨荷更娇,象是淡妆的淑女,娴静淑雅,恬淡自美,细看会有轻轻曼曼的水雾,衬了天边的彩虹,若仙境。这样的雨荷,清晰,不若秋雾中的荷,朦朦胧胧的神秘,好象荷中会有仙女飘逸,影幻迤逦,神美异常。我还常常在夏日的晚饭后,扯了一张凉席去荷塘边,躺在那里纳凉听荷,有时困了,就睡在那里。月朗星稀的天际,荷塘上亮亮的,亮绿的荷叶衬着月光,安神愜意。荷塘蛙鸣阵阵,夏虫啁啁,但不闹人,这哇鸣虫啁是抚心的乡曲。躺在凉席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支小腿放在另一支曲膝支起的小腿上,不停地摇晃抖玩,望着月亮数旁边的星星,听着蛙鸣,听着老远传来的老辈人清晰的晚聊闲淡,静入梦乡。我向来以为中国最美的艺术当属乡荷。乡荷会翠幕自绘,盛夏当晚,暑热蝉闹,荷会自持画笔,在碧绿的荷塘上绘出朵朵荷苞,莲花,红瓣黄蕊,薄嫩柔滑,花洁如雪,妍盛缀锦。难怪有莲心之说。极美,便会极衰,有人以为霜荷残破,极丑,但我不以为;我向来欣赏残荷听雨,是极妙,雪落霜荷,也可精妙入画。幼时居乡,我也会在秋日收荷,将它一张张地叠了,放在一起收藏起来,留作母亲蒸馒或做酱豆用,清香芳齿。乡荷美心,是为心喜。无论何时,心以为美便是真美,心恶不喜,美也不美。注: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陈炳奎,1969年4月生于黑龙江,祖籍山东。幼年随父母返原籍居乡村,现居黑龙江。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华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本期编辑:三月雪微 信 号:shaiwangnv来稿须知:原创,文责自负。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书法、摄影、绘画作品。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笔名)、个人简介(150字左右)、照片一张。投稿信箱:438371346@qq.com qiufengjj@163.com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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