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给我惊喜的叫花子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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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律林好汉

如今走上街头，总能碰到形形色色的乞讨者，俗称叫花子。从当初的同情施舍到如今的避之唯恐不及，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一批不劳而获者打着乞讨的旗号，行诈骗之实。难怪有许多人同我一样，“被骗一次，就长一智”，纷纷对乞讨者冷若冰霜、一毛不拔。乞讨能致富，导致其队伍越来越庞大，除老弱病残外，青壮年也加入其中。乞讨之所以如此有市场，缘于社会上乐善好施的人们大有人在，他们的善心继续被蒙骗着。

穿行在大街小巷，车站码头，每当看到乞讨者，总会忆起一段童年时光，忆起那位能带给我们惊喜的叫花子爷爷。

那时，村里有一位被叫作“光阿水”的孤老叫花子老爷爷，头发花白，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手持一根打狗棍，提一个装有大碗的提兜，走村串户，乞讨为生。乡里乡亲，无论哪家婚丧嫁娶，只要办酒席宴请亲友四邻，“光阿水”准会大驾光临。主人家不会邀请他入席，而是舀些饭菜在他自带的碗中，他会很自觉地蹲在一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些奉承主人家的吉祥祝语。他的到来，孩子们是非常欢迎的，因为他会带来一份福音。一遇哪家办“九斗碗”，临近中午时分，孩子们总会在“光阿水”必经之路，蹲点守候。一声“光阿水”来了，一呼百应，孩子们陆续从屋里跑出来，夹道欢迎。

这时，“光阿水”会摸出一个个面值一分的镍币分发给围住自己的孩子，你一个，我一个，见者有份。在当时贫穷的农村，我们这些身无分文的孩子们简直把“光阿水”当做财神，而自己扮演的却是叫花子角色。不知道这位和蔼可亲的“光阿水”爷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反正孩子们喜欢他的到来。我们拿到“光阿水”给的钱，父母不会干预钱的用途。我们可以存起来，可以交给父母，可以买水果糖，可以玩砸镍币的游戏等等。总之，有“光阿水”来，整个院子的小朋友脸上都会乐开花，都会有同样的惊喜，一样的收获。当然，拿到钱的孩子们，有的因为镍币成色比较旧，让“光阿水”换一个新的，起初他也乐意换。后来遇到个别别有用心的孩子，以换新币为借口，在不交回旧币的情况下，眼疾手快地拿到新币就开跑，年迈体弱的“光阿水”撵不上，气得跺脚骂娘。

从那以后，他不再以旧换新了。问“光阿水”要钱就这样持续几个年头，直到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周末回家，听说孤苦伶仃的“光阿水”已经离开了人世。

社会发展到今天，劳动岗位不断增多，社会保障与救助制度已经非常健全，早已不再是记忆中“光阿水”所处的那个年代。可为什么乞丐不但没有消灭，反而有增无减呢？

作者：律林好汉，律师职业。跃然纸上的那抹悠然之思，只为留住经年的悠悠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