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各有所求（15）我嫁的是人，还是房子呀｜小说

各有所求（15）李依：我嫁的是人，还是房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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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丽

各有所求—真是操心

李依的母亲，离开了公司，她一直克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她明白，李依的工作，还是不错的，就算真的结婚，也不可能马上辞职，顶好是有了孩子，再辞职，所以她要保留体面，是为了李依不尴尬。

她离开公司，出了汇丽酒店的大门，已经无力支撑，汇丽对面有一家茶楼，她走了进去。要了一杯茶，一个人发呆。

她面容姣好，仪态优雅，这样的发呆，也有人张望，若不是眼角有了鱼尾纹，真真是美人。

她坐了很久，心情平复些，女儿这一年多变化不少，现在她明白，李依不是从前的李依了，这种变化，早就有了，从她报考专业开始，家里一致说，是他们希望李依出来上学，成绩不错，见见世面，其实是李依坚持的，不管是学校，还是在此地就业，都是李依的坚持。

父母不同意，李依闹绝食，后来父母妥协，对外只说是父母的意思，一直保持父母的面子。可能，很久之前，他们已经一步步失去对李依的掌控，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为了孩子，可是孩子却不领情，好似和他们成了敌人。

他们学着妥协，学着放手，可是婚姻是大事，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事，就是婚姻大事，女怕嫁错郎，这个错与对的标准，李依懂什么，当年傻呼呼的看上那个小白脸，除了长得好，一无是处，家里没条件，本人没志气，花女友的钱交学费，也没见他打工自力呀，那男孩子是帅气，可能当饭吃吗，她养的女儿，不是给人家当老妈子当长工。

好不易，拆散了，那一次，就有些让她难以应对。

这一次，说好了和小郑结婚，春节时，李依也点头，春节假期，她玩得不错，和小郑也相处不错，可结果，就因为小郑在有些场合，有些举止，女儿就反目，男人不都这样，换一个就没问题了吗，钱才是要紧的。

她也生气，恼小郑不检点，明明谈婚论嫁的时候，居然还不知道收敛。可是怪归怪，在小郑家可以这么讲，可是对了女儿，只能轻描淡写不以为意，可是李依，却不肯让步，好似天大的事。

她理解李依的气愤，她当时也愤怒，可是丈夫说的对呀，这不是坏事，这样正可以和郑家谈条件，郑家现在是骑虎难下，请贴都发了，所以不是坏事，李依爸爸的意思，郑家新买的房子，加李依的名。郑家也咬牙点头了，这不是坏事变好事了吗，要不然，郑家全款的房子，不加名，能如何。

她大骂女儿，你傻呀，你结婚怎么了，工资卡在你手里，一套房子有你的名字，这场婚姻，你有什么损失，过不下去了，再离婚好了，反正白得半套房子。

李依却吃惊的看着母亲，妈，你什么意思呀，我嫁的是人，还是房子呀。

母亲冷笑，你自己算算帐，那半套房子，顶你奋斗多少年，你现在的工资，除了花销，能留几个钱，这样干一辈子，也买不起。

李依的表情，却是匪夷所思的样子。妈妈，她眼中有了泪光。我想嫁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哪怕二者不可兼得，我也得一样呀。我不是为了一套房子，不对，不是一套，是半套。

她和母亲，各有各的想法，自然无法沟通。

李依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如此的势利，赤裸裸的拜金主义，母亲从前不是这么教她的，她小时候，母亲一直说，要自立，要靠自己，怎么现在，成了靠结婚了。

李依是有些看不懂了，她不知道父母何时变了。

父母也对她头疼，当年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以为是听话懂事的，现在发现，既不听话，也不懂事，只是任性，只是傻气。

李依的母亲，坐在茶楼里，消磨了两个小时，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是丈夫打来的，问她情况怎么样，她叹了口气，你不要管了，上班吧，总不能我们两个都在这吧，我是想通了，和她就这么耗着，我不相信，她一直不点头，不上班，就这么折腾。

她不提李依离家出走的事，她不太担忧，李依有同学，还知道和同事借钱，这说明，李依生存不是问题，她没打算报警，这成了笑话，她叹了口气，有些挫败。丈夫安慰她，别生气了，小姑娘都有这个时期，任性胡闹太作，不过，以后会感谢我们。

她点头。丈夫劝她注意身体。

她也劝他，我知道了，你也一样，少喝酒，早点休息。

丈夫支招，现在不要讲面子了，你去妹妹那，看她有什么主意没有，这是李家的大事，丢不起人，我们输不起，形势比去年还复杂，还麻烦。

她想想也对，行，我一会儿过去。我去超市买些东西，总不好空手过去，就算妹妹不介意，还有妹夫呢。我们要讲礼貌。

丈夫点头。二人挂断电话。

她起身，微微有些头晕。她扶了下桌子，感觉好些，她现在进入了更年期，她明白。是要吃些药了。

这时候，是汇丽下班的时间，她能看见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从大门里走出来，她们说说笑笑，她多想这里面有她的女儿。

她苦笑。李依，你够狠。

她看见贺敏的身影，她想想，这小姑娘面相老实和善，能借钱给李依，应该是个好孩子，而且，和李依的关系应该不错，她三步两步上前，小姑娘，你等等。

贺敏回头，有些惊讶，阿姨，你还在这。

李依妈妈客气的笑笑，我有些头晕，在对面茶楼坐了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贺敏报了名字，阿姨，你放心，李依是大人了，没事的。

李依妈妈点头，我知道，就是心里放不下，能不担忧吗，她不管在哪里，当妈的都心疼，贺敏，我听依依提过你，你们是好朋友，你帮我劝劝，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们是一家人，她这样躲起来，不好，我在这里，是外地人呀，她不能不管我吧。

贺敏点头，好的，阿姨，我一定劝她，你可以给她发发短信，她不接您电话，不过短信总会看吧。

李依妈妈谢过贺敏，好的，我试试，阿姨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点回家吧。回晚了，家人要惦记。

贺敏和李依妈妈分手，她晚上有课，下周就要职称考试了。

她心里想，李依，你知道你妈的担忧吗。

贺敏在公交车上，给李依打电话。

各有所求—僵持不下

李依刚安顿下来，同学请了两小时假，陪李依先买些生活用品，李依没好意思和同学开口说钱的事，本来在人家那里借助，就已经麻烦人家了，因为和贺敏拿了三百，她只买了些必须用品，和两套内衣，一套接近工装的衣服，三百块钱，就所剩无已了。

同学看看她脚上的拖鞋，叹口气，你这样出门，钱包没带吧。

李依点头。

同学说，这样吧，我们身材差不多，外衣你可以和我互相穿，我们原来就这样，这样，你要什么我先给你付了。

李依笑笑，不用了，这些差不多了，我现在没想好，要不要上班去。

同学劝她，你还是上班吧，你躲着算什么，哪怕你妈知道你上班，应该不至于到单位去闹吧。

李依说，我知道，她要面子，不会闹得太难看，可是我一出去，她要是拉了亲戚，把我带走怎么办，我小姑和我们总公司有些关系，可能，真敢这么做。

同学叹口气，可是你不上班，哪里来的钱，你也没家门钥匙，这个倒容易，只要确定你妈不在家，你找个开锁的也能进去，或者，你想想别的办法，总还是上班的好。

李依正为难，贺敏的电话来了，讲了她妈妈过去的事，你妈已经还了三百块钱了，我感觉，你妈是挺关心你的，特别和气，很讲理的样子，你有事还是沟通吧，你妈在对面茶馆，一直等到我们下班，就是为了让我劝劝你，李依，你真的不能正面解决问题吗。

李依眼睛有些红了，贺敏，我知道，他们挺疼我的，可是，我现在感觉，更像一个他们的产品，不能有想法，只能按指令操作，他们控制欲太强，我受不了，别的事也算了，这结婚的事，怎么妥协。

贺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说，那你怎么打算。

李依说，我同学劝我上班，可是上班地点我妈知道，我怕惹麻烦。

贺敏想到销售中心，其实，销售中心那，你妈不知道，而且，马向前头脑灵敏，就是看你怎么和彭主任说了。

李依马上兴奋起来，对呀，我去销售中心混几天，我妈不可能真在这里和我耗着。

她马上挂断电话，贺敏有些惊讶。

李依想的倒简单。李依是行动派的，她直接给彭远打电话。

她聪明，先是道歉，说母亲过去了，她不知道，请彭远谅解。

彭远马上知道，这小丫头有下文，他有耐心，听李依绕来绕去。

终于李依说，主任，我想上班，可是回公司，怕我妈过去闹，对您影响不好。

彭远心想，你妈闹，对我有什么影响，不过，总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李依这才言归正题我能不能去销售中心呀，反正，那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要不然，我当销售都成。我的形象不比那些销售员差吧。主任，给个机会吧。要不然，我现在连生活费都成问题，你不可能让我没饭吃吧。

彭远心想，这倒是个问题。

他说，这样，你自己写个申请，发到我邮箱里。我考虑一下。他要挂断电话，突然想到，这个想法，应该不是李依的，他问，这个主意不像是你自己想的。

李依惊叹，是呀，是贺敏说的，我感觉有道理。

彭远挂断电话，贺敏，倒是小看她了。

彭远当然要答应，他对于家长们有事没事闹到单位很烦感，李依的工作能力一般般，要不是还算是个合格的花瓶，人也乖巧，他早想把她安排到别的部门了，现在李依要求去销售中心，当然不错，反正，李依的形象，做内勤或者销售都成，他打算把人给马向前，让他自己安排吧。

如果几个月后，事情平息了，李依愿意回来，就回来，反正办公室也有些跑腿的杂活，现在人手也是少。可是又没有招聘的指标。

李总劝他，到底广告部和销售中心归你管，人员你自己调动好了。何必和集团人力谈招聘呢，谈下来了，也许又让他们安插一个人，又不是什么技术人员，我们不好驳回，面子总要给，你看骆姐，到底还是让步了。

李总和骆姐在一件事上，意见一致，就是部门人员招聘的事，都感觉集团人力插手太多，极为不满意，骆姐说了，有机会，和集团老总说说这事，你那个远房亲戚，做事太专横。

他只好点头。他可没打算为了这事，闹到老总那里，看骆姐吧。

他当天晚上收到了李依的邮件，这邮件也不像是李依写的，他感觉是贺敏的手笔。

他给马向前打电话，只说是让李依过去锻炼几天，安排销售员也行，内勤也行，你和她商量一下，不影响你的工作就好，彭远极客气，马向前答应得极痛快。

马向前有些不懂，李依他见过，也打听了，这小姑娘有点关系，是靠关系来的，人还不错，一笑挺甜，脾气不错，据说能力一般般。不过，做个销售员无所谓，反正工资是公司开，这最省事，内勤就算了。

内勤管着合同的，他没打算让别人的人来管。

彭远给李依发了个短信，你明天直接和温馨联络，搭她的车过去吧。

李依马上回复了短信，谢谢您谢谢，她一连发了几个谢谢。

李依的热情，让彭远心里舒服些，这个小姑娘，不是一个好员工，不过，人不讨厌。

他叹口气，好员工，他想，是不是把温馨调回来，现在，李总谈了个物流园的项目，集团批准了，对于这类商业项目，能长期持有，只要地段合适，地价合适，批复容易，不过也要有个人经办此事，李依是拿不下来的，温馨可以，她头脑灵活，会适度的撒娇，情商不低。

当然，经办人只是个跑腿的角色，后面的事，自然不是她负责。她也负不了责。

各有所求—要提条件

温馨对于李依做销售员，有些惊讶，李依你为什么不要求做内勤呀。

李依不介意，销售挺好呀，只是和客户说说项目就成了，内勤还要汇总数据，太麻烦，我不喜欢，太操心。

温馨摇头，你呀，说你什么好，做销售员有什么技术含量，李依却笑笑，挣钱多呀，我现在需要钱。

李依好像突然间发现钱的重要性了。

她身无存款，只和好彭主任申请，能不能预支一个月工资。

彭主任心想，这姑娘真行，居然一点存款没有。

彭主任同意了，骆经理也没为难，她听李会计说了李依的壮举，有些刮目相看，这个平素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倒也能折腾，她痛快给钱。

彭主任让温馨回来，温馨在销售中心，自由惯了，而且，她介绍了几个客户，拿了一笔提成，也感觉，销售中心蛮好的呀。自由还有机会挣钱，回到公司，起码上班要打卡，她不太乐意，而且，办公室的工作，都是死工资，没有额外的收入。

温馨在电话里和彭主任讨价还价，主任，你答应人家做助理的，才多半年就反悔了，不合适吧，我才拿了提成，我还有客户呢，这不是经济损失吗。

彭远劝她，还是回公司吧，这个物流园的项目不错，你要是真愿意在销售中心，回头去那里招商，那提成可高。是住宅的好几倍。

温馨心中一动，可以，不过，咱们说好，去物流园我不做助理，我要做招商的副经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只做副经理。而且，我现在回公司，损失多大呀，我在这有补助的，我回去了 ，起码给我报销油费吧。

彭远同意。

温馨放下电话，马向前竖起大拇指，行呀，助理，厉害，这条件谈的。

温馨嫣然一笑，马向前有些晃眼。

马向前提醒自己，这丫头鬼灵精，而且心高气傲的，不是自己的菜，而且，人家在销售中心就是玩票。

温馨还仗义和马向前提了李依的事，拜托你照顾一下，李依人挺好，就是有些呆，要是有人找她麻烦，你可要帮衬一二。

马向前看看正和客户看沙盘的李依，这姑娘是有些呆，不过，和温馨不一样的是，她没那么多心眼。挺天真的一个小姑娘。他点头，放心，在销售中心里，我保证，没有人能为难她。

温馨这才离开。

她离开第二天，李依妈妈就来了。

李依的妈妈不傻，和小姑子商议后，决定先找到李依，她们的意见，李依离家，不可能一直不上班，写字楼没她的影子，肯定在别处，李依姑姑找了李会计，李会计自然不直说，只说，我们有个销售中心。

妈妈和姑姑同时出现，李依吓了一跳，看到站在面前的二人，她有些害怕，可是随即想到，这是在销售中心，不是在家里，能怎么样，反正，她们不可能打她一顿，也不可能绑架吧。

李依想到温馨的话，你强她就弱，你弱她就强，她绷了脸，冷冷的说，这是销售中心，我们要做生意的。

母亲有些惊讶，李依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

她一时气势弱了些。

还是姑姑厉害，上来揪了李依的耳朵，你个小丫头，要不想生事，我们到外面的广场上聊，要是你不怕丢人，我们就在这谈，两条路任你选。

李依哎哟一声，姑姑疼。你再这样，我就喊了，我们有保安。

她不想去广场。

她抬头寻找马向前的身影，可惜，马向前不知去了哪里，有客户和销售员朝这边看着。

她挣脱姑姑的手，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也不选，我就在这，你们不许闹，她指指角落的沙发，我们去那边。

三人落坐。

李依给一个销售员使了个眼色。她来了几天，嘴甜，人缘还不错。销售员出去给马向前打手机去了。

李依松口气，她低头看手机，打算拖时间，反正公众场合，妈妈和姑姑，能如何，她一派轻松的样子，只是心里，是有些紧张。

姑姑敲打桌子，李依，有话好好话，不许这个态度，你妈妈几天没吃好饭了，你看看她成了什么样子，有你这样的女儿吗，太不孝顺。

李依叹口气，姑姑，我没请她来，我都躲到朋友家了，我没招惹她，是她一直逼我，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我现在表态，我不小了，我是成人了，你们要尊重我的选择，不能逼着我嫁人，要不然，我就饿死好了。

姑姑生气，什么话，饿死，好有出息。

李依说，我有什么出息，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听话，工作是你们安排的，未婚夫是你们找的，我怎么出息，在你们眼中，最大的出息，就是听话，那就是懂事，对吧。

姑姑气势不弱，那不是为你好吗，我们比你有经验吧，让你少走弯路，少吃亏，有什么不对，小郑哪里不好，那些你计较的事，都不值一提，你不要小题大作了，要求不要太高，你不是什么公主好不好。

李依生气，我怎么小题大作了，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亲人，站哪边，你们立场有问题，为了小郑家的房子，我可以挂半个名，你们就什么都不管了，小郑现在的事，真是小事吗，和人品无关吗，和忠诚无关吗，这样的人，我不接受。我反问你们，如果他们家没这么好的条件，你们还这么讲吗。

姑姑不气馁，可他家条件好呀，婚姻是个综合评定，你呢，不要只看一点，成不成，要综合打分，小郑家的分，就是高。

李依感觉说不通，姑姑，你有你的道理，可我的人生，我做主，我有我的道理，我要找个对我好的，起码，不会婚前就让我撞见和别人偷情，想到他的嘴脸，我就恶心。

姑姑恼火，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傻，你这就叫傻，重点主次分不清，你真是，不可救药。

她看看嫂子，嫂子，你看着吧，我是没办法了，你家丫头，到底我也不能说什么，可是过了这村，没这个店，而且，你们收了人家彩礼，你看着办吧，李依跳了起来，妈，你们收了人家彩礼，我怎么不知道，多少。

李依妈妈有些脸红，咱那这风俗，也不是我们不对吧，也没多少，十几万吧，李依恼火，妈，我以为你们真为我，合着你们卖女儿呀，我不管，现在我们没领证呢，我也不可能同意嫁他，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把钱退人吧。

母亲叹了口气，怎么退，你爸爸买了车，车我们开了几个月，现在卖了车，也拿不回原价，而且，而且，她有些为难，人家还给我们装修了房子，还有你爷爷的房子，这里外里下来，怎么退，好孩子，不要让我们丢脸好不好。

李依皱眉，小郑出轨，我有照片的，拿这个找中间人谈，各退一步，车子给他们，装修就算了，这样两清，他们要不同意，就打官司好了。反正，他们家要面子，总要给儿子面子，不会闹大的。

姑姑有些惊讶，这侄女并不是呆子。

她看看嫂子，心里盘算，如果真闹翻了，照片是个谈判的筹码，可是她心里明白，这么一闹，自家在县里，算是丢人现眼到家了。好似骗婚一样，对于小郑的风流韵事，别人不一定当回事。

她转脸看看李依，年轻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总是头脑发热，口口声声是爱情，可是爱情，能当饭吃吗，这傻孩子，小郑家的条件，哪里找。

她想了想，这事缓缓吧。她说，李依，咱们各退一步，先不领证，小郑已经承认错误，也保证再没下次，你们再处一处成吧。不要把事做绝了。这对大家都不好。

李依摇头，不可能。

姑姑恼火，你不替父母想吗，你以为那个谈判，那么好谈吗，你想想，你和小郑恋爱，你花了人家多少钱，成，人家愿意给的，可是人家是给未来的老婆的，你嫌弃他，你花他钱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了，你清高了，不把钱当钱，那你有吗。

李依没被吓住，她请教了梅素，谈恋爱的时候，你情我愿，这不算什么，我没要大件好不好，难到一件衣服，一个包，一顿饭，我也要AA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