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医者日用而不知 —— “特异性方证”是医学的最高境界
我提出:方证是《伤寒论》的核心,“特异性方证”是方证中的精华,是医学的最高境界。
原因有三。
一
其一是方证被强调的还不够,这足以影响中医的规范、疗效和传承。
二
其二是现有的方证,包括《伤寒论》中的方证,证和方之间的关联程度并不一样,方对证的疗效也并不一样。
而其中那些能达到药到病除的方证,才可以被称为“特异性方证”,比如《伤寒论》中“主之”的方证(但仍需进行整理,争取能够进一步拓展其应用范围)。
显然,医学追求的是能够药到病除的“特异性方证”。“特异性方证”除了《伤寒论》中“主之”的方证,昨天和前天的医家们也自己摸索出了一些,医学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才能够实现它最基本的价值。
三
其三是医学必须规范。
没有规范就难以获得确切的疗效,即使有疗效也难以传承。规范的前提是确定性,中医治疗的单位是证,证必须确定,证确定以后,再针对证去研究有效的方。
如果方对证的疗效肯定,能够药到病除,这就是“特异性方证”,就要确定下来,成为规范。因此,中医不是随意的,中医的规范要以方证为基础。
我在学医的过程中,跟诊过的老师也有几十位,而且大多是名医。
他们的主攻方向和领域不同,但模式相同,都是在学习并掌握张仲景的理论和方证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研究领域摸索出一套常用的方证体系。
他们在临床上主要用方证,也首先用方证,在遇到不熟悉的疾病或尚无成型方证可用的时候才用辨证论治。
大家想一想,哪个有名的医生每天不得看上几十或者上百人,不用方证是不可能看完这么多病人的。
不懂方证的医生对患者多的医生不理解,认为他们一天看那么多的病人是不可思议的。但其实这些医生看病又快又好,病人越看越多。
大家可以去算时间,如果按照现在所谓的“辨证论治”,这个程序走下来,每个病人应该用多少时间,那么,每天最多能看多少病人。
当然,也有些医生看病时间长不是因为他水平不好,而是对于某些疾病,医生的“话疗”也是很重要的,这一聊,时间就长了。但这种情况和今天所要探讨的内容就不是一回事了。
我的学生中很多人经常会每天看上百病人,多的时候会达到二百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对学生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背会《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掌握其中的主要方证,然后跟我出门诊,学习我常用的方证,自己再去摸索一些方证。
我09级的硕士研究生郭理想,毕业以后去了新疆克拉玛依市中心医院,每天的病人都会过百,多的时候会到二百。
别人问他用的什么方法在看病?为什么一天能看这么病人,而且疗效还不错?他说我用的就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方法。
一
1982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跟湖北省沔阳县(现在改成仙桃市)中医院的老中医陈琴舫先生侍诊,陈先生家世代业医,是全国名老中医,已经七十多岁,在小儿科,陈先生的病人很多,看病很快,效果也好。
陈先生告诉我,对常见病、多发病的常见证,要有相对成熟的治疗方案,即有有效的方可用,对不同时期的多发病,要尽快总结规律,找到主要的证,确定针对性的方。这样治病的速度才会快,效果才会肯定。
二
我的博士研究生的导师时振声先生,是当时西苑医院病人最多的医生。
我跟时先生侍诊3年,毕业后也常去侍诊,时先生看病很快,他的常用方我很熟,但我写方时依旧感觉很赶。
时先生除了很熟练的用伤寒、金匮、温病的方以外,对常见肾病及肾病的主要临床问题,都有自己成熟的治疗方案和有针对性的方。
我给大家讲过的“特异性方证”之一,“慢性肾衰尿毒症发烧者,小柴胡汤主之”,就是时先生教给我的。
三
1996年我在广西柳州市中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这里有一位姓戴的老先生,病人很多,疗效很好。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成克杰,当时广西壮族自治区的主席,也经常找戴先生看病。
我去跟戴先生侍诊,他半天要看大几十人,他看完了就说方,几个助手帮他写处方,他说的好多方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我不懂,我只能等他看完病了再去向他请教。
而那些胶柱鼓瑟地用辨证论治的人,大多数都不是真正地认真读书,能看病的医生。
有一次几个学生来跟诊,看见我看病表示很惊讶,说:老师您看病看得好快哟!我们实习的时候跟的一位老专家,半天能看十几个病人就不错了,他看的好认真哦。
原来这位大专家一直在到处当官,退休了没官当了,就来当专家了,对于这样的大专家而言,既没有认真读过书,也没有什么临床积累,凭的就是派头,当然就只能慢慢地辨证论治了。这样的专家职称很高,头衔很多,除了疗效差,其他都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