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土高乡李正海老书记 || 作者 王卫邦
作者前期文字链接:
《初到会宁土高卫生院》《当年会宁土高卫生院本原》《在会宁土高看病总说》《在土高病难看想办法》《在土高培养医生》《在土高卫生院的互学互助》
我在土高卫生院时,李书记是接任徐存儒书记来土高乡的书记。
李书记来土高时就是五十多岁,衣着简朴,和农民没有什么区别。他是老共产党员,在抗日战争时期,他在老家庆阳,参加庆阳地区抗日游击队。解放初期调会宁县工作,担任过法院院长、民政局局长等职。
他来土高时,老是穿着一身蓝布旧中山服,戴一顶旧帽子,出门还经常提着一个长烟锅子(抽旱烟用)。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民,不像个国家的干部。李书记没有一点点的官架子,平易近人,接触人很随便,和大家在一起,谈话开玩笑,和常人一样。还善于下象棋,逗乐大家。正因为他是老红军,老革命,老一辈,大家都很尊敬,大家都叫他老书记。
有一起,他从会宁县坐车到红堡子,从韩家沟到了扎子塬,遇见一个陌生人,就聊了起来,那人认为他是一个穷农民,两人谈的很开心,那人一五一十说了他的实情。老书记发现他不是个好人,报了有关部门,把这个人就抓了,结果那人是个逃犯。
老书记为人忠厚善良,但我也得罪过老书记。事情是这样,土高卫生院条件实在太差,我打报告给县卫生局,要来了1000元的周转资金,3600元的建房费。我和公社加工厂的张何两位师傅商量,做一个中药柜,商量定,造价是170元。后来,公社曹会计当上了加工厂的厂长,嫌造价太低,涨到250元,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后来又要涨到360元,我不同意。他反映给老书记,老书记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让我把这360元给加工厂,我和书记争论了一番。我说:卫生院没有药,这是用于进药的周转资金,巧媳妇做不出无米之炊,我要来的这点钱,是进药钱,我要的也不容易,我没有同意老书记的意见。
还有一起,老书记来到卫生院,让我把卫生院门前的东边,划出一块,给建兽医站,我对老书记说:把兽医站建在卫生院门前,人会骂的,我也没有同意老书记的意见。
·
还有,我把建卫生院的建房,包给了程塬生产队,没有让加工厂建,这就引起了加工厂厂长曹会计的不满,他反映给公社。房屋建成后,公社机关专门召开了一个生活会,批评我:一,不听李书记的意见,不服从党的领导。二,把建房包给生产队,不包给加工厂建,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王东樑主任说:这两个帽子,给王院长也戴不上,生产队也是集体单位。没有听李书记的意见,是工作上的争论,属于个人问题,不能说不服从党的领导。我作为公社主任,我对卫生院的支持不够,我没有尽到责任。一个大学生,能来到这么艰苦的地方,能蹲得住,而且想尽办法建卫生院,我觉得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这样会也就撒了。
过了两天,老书记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那天把你批评了,你对我有意见吗?我说:老书记,我对你没有意见,我对曹会计有意见,我要来的那点钱也不容易,是给土高人要来的。老书记说:那天会上把你批评了,你不服气,后来我想,你说的有理,你还是有眼光。我俩说说笑笑,谈论了一阵子。
有一起,我因为忙于建房,颈后生了疖肿,没有介意,形成了脓肿,发生了菌血症,引起了肾周围脓肿,发高烧,人无力活动。当时卫生院没有医生,只有抓药的张维英一人,张看到我病重,反映给老书记,当时公社也无人,晚上老书记就亲自来护理我,给我用煤油炉子烧开水,拿脸盆子给我接尿,煮针,我自己打青霉素。我为啥考虑是肾周围脓肿,一是腰部疼痛,只能屈退爬着,不能平睡。二是尿特别多,一夜能解一脸盘子尿。三是发高烧。老书记一夜也没有睡觉,看到我病重,只是声唤,这咋办?第二天,老书记让送信员马国仁,用自行车把我送到了河畔卫生院去住院。
老书记像父亲一样对待娃娃,我怎么能不敬佩。老书记的高尚品德,我一直记在心中。后来老书记调回了县上,我一直在惦记着他老人家,可惜我没有机会看望老书记,实感遗憾。
说到老书记的工作,他一直说,他是个大老粗。我参加公社召开的会议也比较多,他在会议上的讲话,对基层的情况,了如指掌,指出怎样抓,怎样解决,布置工作,说的头头是道。他不会说大道理,不说无用的话,讲着讲着,就把别人写好的稿子,撩在了一边,他的讲话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大老粗。这就是一个没有念过书,没有文凭,会干不会说的老革命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