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林雅舍】国庆中秋之聚首与离别 / 开普饭

2017/10/06

丁酉双节聚首有赠表弟

为拭重逢月，秋霖滴未休。

明堂生暖热，深识见清眸。

卅载天涯隔，一灯千语流。

别将珍重意，更进仗纯钩。

早起听到清脆的鸟鸣，向窗外望去，见楼群起伏在薄薄晨雾中。摘去眼镜，景观更添朦胧意韵。凭窗想起昨日的送别，又想到不久前刚刚送别父母，触发思忖，从特定角度看人的一生，便是一场场聚首与离别之串联。

世界往往在不经意中馈人以惊喜。双节时分，阔别的表弟因公干之便得以与我小聚数日。此前虽有通话，却是自表弟儿时就不曾再见，想起时脑海中便是小小的一团的样子，聪明淘气，亲切可爱。

表弟请了三天年假，工作甫毕立即赶过来。彼时已是夜间，我来到楼下巷道，迎见一个高高的身影携行李箱缓缓走近。到得室内灯光下再看，清朗的脸庞明显是舅舅舅母面貌的融合。

人的因缘非常奇妙，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绝非罕见。虽然不曾参与表弟的成长过程，但是很快便感觉到深刻的了解与默契。表弟幼时在我父母跟前学习了一两年，熟稔我家的生态，而数年前我因请舅舅舅母相助设计并监管房屋装修，与表弟的父母亲密相处半年。表弟住在他父亲亲自指挥装修的房子，想来别添一番家的意味。交谈起来，不管是各自淘气的故事，还是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旧典新事，均不需多言就心领神会。

儿时的淘气格外难忘。表弟去故乡时放二踢脚把草垛差点儿燃着，而我也曾因发射二踢脚导致邻家女孩的棉裤烧出大洞。表弟研究用力的诀窍，小小年纪把人家一堆砖全部从中踹断，而我研究取暖炉火烧掉了工厂的木房。表弟因敲鸡蛋的声音悦耳，在集市奏乐，使得奶奶跟在后面赔偿了一路，而我因不喜肉味，把母亲新烙出的一大篮肉烧饼送与逃荒人士，在肉类还稀罕的时代。交谈中也发现各自对于身外之物的不甚在意，以及其他志趣的相通之处。茫茫宇宙，知己者少，蓦然发现原来在自家亲族里就藏着一位，诚可谓意外的惊喜。短短相处也发现小表弟的勤奋、专注、扎实与条理，都是我需要好好学习的品质。

聊到小表弟多年洋插队的打拼，以及在欧洲乱象起后的决然的回归，我非常赞同，却也深知这种种经历是不易被他人理解的。小表弟有志气，在海外求学期间少要家中财政支持，不但保持优异成绩，还磨练出十八般武艺——包括厨艺在内。早起在我家下厨，小表弟烹调的菜肴专业而美味。对历练出诸般手艺的经过，表弟轻描淡写却更令人怜惜。我心下明了，表弟的风华乃是因生活的打磨淬炼而格外光泽莹润。

归来入职仅一年多，小表弟已经独当一面，假中还被公司邮件轰炸。兢兢业业忙完，小表弟才风趣地牢骚：请了三天年假，和姐姐三十年不见，一天就相当于十年。可能老板也感觉不好意思，亲自把事务接过，表弟才能够从容游玩休闲。不想挤国庆长假的汹涌人流，仅仅去了青羊宫，大熊猫基地和三星堆。本还打算参观正展览世界名画的市博物馆，被数百米的队列吓退，改道去旁边的书城消磨时光。表弟乃好养的吃货，游玩之际也尽了吃货本分。当地的菜肴誉满天下，丰富多彩，物美价廉，意料之中地成功捕获表弟新粉丝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