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壳与包浆:时间给予的最好礼物
皮壳
原始状态,文物界泛称「皮壳」,家具的皮壳记录着历史岁月,生活细节的点滴,本身即赋予古典家具新的意义与价值。
「皮壳」是一个比较专业性的词语,在古玩收藏领域,在一般器物的历史遗留的使用痕迹称为「包浆」,而在木器收藏中习惯称为「皮壳」。
黄花梨卍字纹罗汉床
「皮壳」这个词语目前还没有被《辞海》收录,可见其使用范围仅限在古玩圈甚至更小的木器圈。
家具使用自然硬木,经过历史的洗礼和人们的使用,会形成一种斑驳陆离的表层,这就是家具皮壳。
黄花梨万历柜
这种原始皮壳,行内也称「原来头」,是在几百年的使用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一种皮壳包浆,这种皮壳其实就是发生在家具上的故事,也就是历史。
这种皮壳看上去就饱含沧桑,历史感充足,我们看到的脏其实不是脏,而是岁月浸噬的自然美。
起初许多藏家嫌弃这种未曾重新打磨的皮壳,用打磨烫蜡处理后才收藏,如今意识到,这大概反而去除掉了家具身上丰富的信息量和审美特征。
明 黄花梨一腿三牙高罗锅枨八仙桌
中国古典家具收藏自古就为众人所追求,热度不减。原因无他,珍贵稀有的材质,匠心独到的做工,传承有序的文化等,这些都是引人入胜的不二法门。
随着古典家具收藏市场进一步的开放,国内外各大拍卖行古典家具拍卖尤其是黄花梨家具的行情一路走高。
明晚期 黄花梨六足带托泥香几
随着有购买力和较高审美需求的藏家逐渐增多,可在名贵材质的古典家具总量不变的情况下,供应需求不对等进一步拉大,黄花梨古典家具价格日益渐高,有不少藏家开始盲目跟风,更有大量所谓的「黄花梨家具」开始流入市场。
海南黄花梨越南黄花梨、非洲黄花梨、满城尽是黄花梨,鱼龙混杂,不少初学者在广大商家、古玩商口中所了解到的黄花梨几乎是一个色泽、一种包浆、一色皮壳。
明 黄花梨夹头榫大画案
加之国外各大博物馆及国内某些拍卖行的黄花梨家具都做清洗打蜡处理,这对收藏者多多少少产生「指导意义」,认为只要是这种类型样式的都是黄花梨材质的家具。
例如以上三例,同为明晚期制品,同为黄花梨木材,经历百年的风雨,为什么颜色、观感、触感相差如此之大?
这或许也是一部分人的疑问,但是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讲,他们更愿意把第以例半桌认为是黄花梨材质,而对于后两例半桌自己也无所适从,无法辨识。
这或许与国内黄花梨拍卖的大环境有关,受西方博物馆的黄花梨藏品及拍卖行的「标准款」影响久矣。
包 浆
我们常面对那些带有温润包浆的传世古物充满着感动,包浆赋予了它们另一种精魂和魅力。
那层仿佛是由时间凝固而成的包浆,让你依稀能透过它看到器物曾经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只有器物在通过人为使用和盘摸过程中形成的那层如漆似玉的透明膜状物质才是包浆。
明晚期 黄花梨三弯腿长方凳
透过包浆我们能更好的体会器物材质的内在精神。特别是一些传世古物,那层莹润通灵的包浆给这些器物平添了几分灵性和神秘感。
清早期 黄花梨透雕花板龙头衣架
包浆又称“黑漆古”,古玩行业专业术语,也就是以物品为载体的岁月留痕。
“包浆”其实就是“光泽”,但不是普通的光泽,而是特殊的光泽,专指古物表面的一层光泽,是物件表面由于长时间氧化形成的氧化层。
大凡器物经过长年久月之后,才会在表面上形成这样一层自然的光泽,即所谓“包浆”是也。
明 黄花梨全敞带抽屉架格
从光学原理来讲反光是一种折射,表面高度平整的物件形成的反射可以称之为全反射,而同一种材质表面毛糙未经抛光就不能反光,因为在其表面不能形成全反射,只能形成漫反射或散射。反射出柔和的光泽是包浆形成最明显的特征。
抛光能使物件表面的缝隙变得非常细小,甚至于这些缝隙也被抛光膏等油脂填没,这样物件原本粗糙的表面变得非常平整了,所以原本黯淡无光的物件就变得有光泽了。
而包浆所起的作用一方面与此类似,就是非常细腻的包浆将物件表面的缝隙全部填没了,使得物件表面更加平整了。
但另一方面包浆如果确实是有形物质,那么光线在通过包浆时可能发生复杂的光学变化,这样光泽的变化就要复杂得多,或者得到加强,或者减弱。
当然我们说的包浆,一般都是看器物的整体的光泽度,抛光和包浆本身的光泽是不同的,大家一定要注意。
清 酸枝木荷花纹罗汉床
这种类似清漆罩过的光亮,却又不是用清漆抹、用蜡打、用椰子油擦、用皮鞋油搽所产生的浮光。它更精光深邃,灵气四溢。这就是藏家们所说的“包浆亮”。
如果是崭新的器物,表面就不会有“包浆”,而是最普通的光泽,哪怕是抛光的再光滑,一眼望去锋芒毕露,像一位文化生意人善于夸夸其谈炫耀于世,用一个古董行专有词汇来形容,称之为“贼光”。
此例画案即为抛光产生的光泽
包浆是悠悠岁月中经久的摩挲,甚至空气中射线的穿越,层层积淀,逐渐形成的表面皮壳。它滑熟可喜,幽光沉静,告诉你,这件东西有了年纪,显露出一种温存的旧气。
它是一种古朴厚重,象征历尽沧桑而富有人文历史传承的古物。所以,这是一种对藏品进行“人养”的结果。
清早期 黄花梨五屏风式镜台
可以这样说,包浆是在时间的磨石上,被岁月的流逝运动慢慢打磨出来的,那层微弱的光面异常含蓄,若不仔细观察则难以分辨包浆之为光泽,含蓄温润,幽幽的毫不张扬,予人一份淡淡的亲切,有如古之君子,谦谦和蔼,与其接触总能感觉到春风沐人,它符合一个儒者的学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