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夜 里 的 坚 行
作者简介:
章帆本名:张兴潮,陕西蒲城人,英语本科,文学博士。1970年2月出生于杏洼村贫苦家庭。自幼酷爱文学,在历经坎坷的文学生涯中,曾60余次荣获国内外各界文学奖,并有多家报刊、杂志转载获奖作品。现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文艺家俱乐部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现任陕西教育观察文化传媒中心副主任、百花岭文化站创作部部长。曾出版诗集《黎明的雪》、《宁蒙的雨丝》、《推起船只远行》、《呼啸的风》、《永远的古城墙》、《落水的蝴蝶》六部;散文集《倩影》、《傻子的爱情》、《城市一休》、《城市三部曲》四部;小说集《圣母构筑的殿堂》、《爱在天涯》、《飞来的喜鹊》、《迷失的世界》、《走出围城的女人》、《呼唤良知》、《梧桐花香》、《和谐家园》八部;剧作集《阳光剧场》一部。与他人合著《关中诗魂》、《丝路风情》、《盛世豪歌》三部。
9月11日的晚上,几个朋友一块聚会,大家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奢望,彼此就是聊一下近几年来各人的心得体会。
大家见面之后,聊得没头没尾,以前似乎都有过大的梦想,可实际执行起来,并非真得能立竿见影,相反可能为了一个文学的承诺,走得穷途末路。大家不约而同远道聚会。就是为了在一块能有个创作的新出路。当然创作出路来自何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而是日积月累、努力拼搏的结果。“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所有的付出,还是需要时间来验证。不过凡事得有个想法,至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总想要为其兴奋着。于是谈着谈着大家都忘了回家的时间。
几个文友他们有的有专车,有的有摩托,有的有电动车,就剩下我和一位文友都没车,周围又没有班车,主要因苦于没有车送,再说主人家里来了一大堆人,老婆似乎也不大高兴,一脸的疲倦。原因多是男主人挣不来钱,在朋友面前还显什么阔、扎什么势。看来我们远道而来的没有车的我和一个文人,只有寻机自由搭配了。我住的地方离骑摩托的朋友近,但没想到另外一个朋友看到李新的电动车,就不怎么愿意坐了了,我一看就没说啥了,大家本是充着高兴而来的,舍近求远,只有坐李新的电动车了。
不知为啥,他离我很远,他也不大熟悉路,一到晚上我也是个路盲。他说只有顺着西三环走,晚上他瘦小的身材,骑着车有时摇摇晃晃,让我特别担心,有好几次看见晚上那疯狂的拉土车,一闪而过,还有那急速而过的超道小车,更是心惊肉跳。似乎有种不太安祥的样子,第一次在这样的深夜里铤而走险。大约行了两个小时,还不见到丈八东路,他老是提醒我不要越过了路数。可我眼睛不好使,总是模糊不清,已找不到去路的标牌。稀里糊涂到了大庆路,这时已与我回家的路,相差了几十里。这时已经过了半夜12点,公交车地铁末班也都已终止了。只有夜里的绿色出租跑了不停,摸了摸口袋,仅剩下十来块,根本不够回家的路费。朋友问我咋回事,他说电动车没电了,现在还是推着的,先让我打的回家,他自己再找到充电的地方再说。出于实际情况,我说身上所剩无几了,而且是一位朋友临时借给我的,根本不够晚上回家的费用。他于是就不再说啥了,经过了几个街道,才算是找到了一份希望。
充电的间隙,他把我请到一家饺子馆,一人要了半斤各两份就吃了个精光,原因是俩人太饿了。(到主人家聚会,人多了,他们随后上了现炒的几道素菜,可怎么也不见有任何的主食米饭,也许是主人忘了。没有多少的饭菜,却来了一桌吃饭的人。)这时我和他都吃个痛快。最主要的是我们一路太累了,推着没电的车子到处找维修部,可是好多维修部都不修电动车,这时的后车袋瘪了,而没有办法行驶。他身上的钱也不多,不足一百。李新看没办法,他于是让我和他找个旅店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找维修点,我剩下的钱也能够坐公交回了。可是问了一家又一家,没有人觉得几个小时便宜一点,他们还是一本正经地下了一百五十元不还价。出于心疼朋友的血汗钱,就不提住店的事了,一致决定“同路不舍伴”。于是我们在不能骑车的情况下,每人轮换推走着.
就这样我们坚持到一个这个时代近于末落的村庄,一路没有灯光,紧借电动车的一点灯光,突然行到中途,我有点支撑不住了,希望能歇息一会儿。他说可以。于是就把电动车放在一边,可是路上几欲没有行车,偶然碰见一位行人和一辆摩的从身边越过。这时才感觉到夜里还有行走的人,于是心理增添了几分信心。半个小时的休息,听说还有20多公里的路程,步行还得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他的暂住处。谁知步行一个水洼处,他的电容器掉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脚上,很疼,于是一位老者和他同时把我从“迷糊”中解救出来。原因是夜深人静,一个30多公里的路程,让我们充满了一路的艰辛。他接过车子,几乎一路坚守了这样的职责。我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已是夜里四点多,我们距离他的住处还有一二里的路程,他让我骑着,我说把后袋弄坏了,他说坐一个人不要紧,让我自己先骑着走,他自己随后紧跟着。不过深夜里,我惦记着“同路不舍伴”,始终跟他保持一段距离。这时行走拐弯处,突然来了执勤的警察,开着电动车,车上坐了四个人,他们下来先问我干啥的?有身份证么?哪里的?我说等会儿让朋友自己说。李新以为我撞了人家的车,就问咋回事?我说你掏出自己的证件,让他们看看,就知道了。他们一看职业身份就不再说啥了,于是开着他们车走了,继续他们的巡逻。
“到了!”他一说完,李新快速地打开了门,这时我才平静地喘了一口气。
回到租住处,我很感激他的帮助,“同路不舍伴”,俩人脱掉鞋子,不知不觉,呼噜呼噜便进入了梦乡,起来时已是中午,他请我吃了一顿饭,又借了一辆电摩把我送至公交车站。
这就是一夜的颠簸,让我们懂得了许多,关心、包容、互助、信心、坚强。正因为我一生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夜晚,和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便知人生是什么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