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卡戎》85：凭什么喜欢你？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壹．

何晏还不想下车，他就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昏睡过去。长期恍恍惚惚，他很难高度集中在某个人、某件事上面。自从勖昭死了之后，何晏对自己也有着放弃的意思。

反正，不刮胡子也没有谁来投诉；衣服皱皱巴巴也没有谁帮着熨烫。吃不吃、睡不睡，都没有人再叫着吼着。自由，绝对的自由便是这样的无忧无虑。不对，无依无靠才是。

有人在轻轻敲着玻璃窗，何晏懒懒地转过头、懒懒地看了一眼——陈森。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何晏在瞬间几乎泪如泉涌。

陈森看不清车内，他干脆大声喊着：“何晏，何晏！”陈森还使劲拍打着车身，他这是怕事故重演吧？

贰．

“我在呢，你鬼叫什么？”何晏不得不摇下车窗，瞪着满脸惊恐的陈森。

“你吓死我了，还以为、还以为......”还以为，何晏差点窒息过去吗？十多年前的事儿，他还记得。

高一那年的冬天，特别冷特别冷。郗格已经住进疗养院，天天检查、天天打针、天天吃药。

但实际上，他身上的伤早已痊愈。更多的还是心理问题，他无法单独面对自己。

郗格只想见到勖昭，但勖昭拒绝与他见面。于是，郗格只想见到何晏。何晏，就是勖昭的替身。

何晏答应郗格，每个月最后一个星期五过去看他。

那次，何晏忙着拷贝期末复习资料。第二天清晨，这才急急忙忙赶去。

据说，郗格整个晚上都在发疯。他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病房乱写乱画。谁都不敢拦着，只要他不出事就行。

郗家在疗养院有股份的，郗格的任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纵容。

叁．

何晏刚踏进病房，郗格就将红通通的颜料往他身上一泼。那身上白下蓝的校服，算是报销了。

郗格指着何晏破口大骂：“你现在很不想见到我吗？想当初，你就是我的哈巴狗。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现在呢？你可真行啊，看都不愿意看到我？”

“没有的事。”何晏摸了摸脸上的颜料，黏糊糊的还有着特别怪异的味道。

“你先歇会儿，我去洗脸。”何晏扶着郗格，坐在一片狼藉的病床上。他需要冷静，与郗格无法好好交流。他最大的目的，那就是可以平平安安回家。

这边刚在洗脸，那边被人从后狠狠抱着。不用看，一定是病得不轻的郗格。“嗯，我在。”

他的温柔，安抚不了喜怒无常的郗格。

郗格用力一扯，何晏校服的拉链扣子飞了出去。“说，凭什么勖昭喜欢你？”爱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肆.

何晏不知道哪来的生气，他扯着郗格的病号服、大吼着：“说，凭什么勖昭喜欢你？”

郗格被吼得有些不知所措，直接瘫倒在何晏身上。幸好旁边有堵墙，这两位年轻男子才不至于摔倒。

“凭，你的脸？凭，你的文弱？凭，你的没用？”每说一句，郗格就在何晏的唇上“蜻蜓点水”。

“我有什么比不过你？任何方面。”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服，何晏感受到郗格的发烫体温。

“勖昭不愿意，呵呵。他因为心里有你，不愿意。”“不愿意什么？”这是个谜，何晏由始至终就没有办法知道。

“你干嘛不问问他，他好意思说吗？我变成这个样子，勖昭、你——你们都有责任。”

何晏无法接话，稍微清醒片刻的郗格再次陷入疯狂状态。他掐着何晏的脖子：“你死了，勖昭就是我的了！”

疯子的力气，比常人大出许多。何晏挣扎着，把洗手池上面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外面的护工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两个中年壮汉，终于把郗格从何晏身上拉走。

伍．

“我，我出去一下。”那边，护士准备给郗格打镇静剂。郗格告诉护工，自己走到外面透气。

郗家司机的亲戚也在这家疗养院，刚好过去探望探望。他与何晏约好下午五点在地下停车场。然后，两人再一起回到市区。

司机还特别好心：“如果你先到，就在车上休息。”车钥匙，留给了何晏。

何晏就这样钻进车里，他很累、身心俱疲。“勖昭不愿意？”不愿意什么。“回去再问他。”何晏只要想通一件事，他就容易放松下来。就这样，不知不觉躺在位置上睡着了。

却不知，他差点儿昏睡过去醒不来。何晏反锁了车门，司机急得猛拍车子。最后，还是砸了玻璃、这才及时救回何晏。

不过是一次事故，却被传成“何晏为情自杀”。谣言被传得沸沸扬扬，陈森也信以为真。

赶来疗养院看何晏的，除了勖昭还有陈森。望着风尘仆仆的两个人，何晏笑了。他们，真是好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