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壕吏》解读的背后,杜甫早已倒下,老子笑而不语

在这个时代里,过往英豪在掌控话语权的人嘴里解读出了不同结果。这些结果往往能让人跌上一个大跟头,不由得怀疑自己几十年接受的义务教育是不是虚空。

为什么这么解读?一方面是要紧紧跟上这个时代,所有解读都是为了服务当下的主流文化;另一方面,只有特立独行的解读才能让那些专家有抓住人眼球的资本。

康震所解读的杜甫,在几十年以来的固定认知里,他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就仿佛成都杜甫草堂遗址上的那座茅屋,表征着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他就像一个符号,在风雷激荡的时代里让很多人有了精神寄托。

现在则不然,在圈层日益固化的当下,杜甫似乎已经失去了价值。他作为普通人民偶像的价值已经不复存在,需要被摧毁。所以,我们可以读到杜甫的“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杜甫成了一个可怜的机会主义者,容貌渐渐丑陋。或许,有一天,伴随着这个形象,他就慢慢地渐行渐远,不再呈现在我们的生活之中。普通人们的疾苦也会随着杜甫的消失,渐行渐远。

事实上,不管历史上杜甫的真实面目如何,我们都不应该去颠覆,他早已和普通民众联系了起来。推到杜甫的形象的那些人,其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杜甫只要被污名化,那些民间疾苦也就没了依附,可以任人美化。

如果一个民族真正出于维护自己的英雄来考量,就不该处心积虑去搜集什么黑材料,而是竭力维护现有形象。

比如,在美国历史上,林肯一直被认为是解放黑奴的主要推动者,为万民敬仰。事实上,林肯曾经在写给自己挚友的一封信中提到过:假设不解放黑奴,就可以完成南北统一,那么就不必这么做。

可以说,林肯也是有污点的一个人。但美国人并不去抹黑林肯,这是一个民族的象征。

对经典解读的遐思

康震对《石壕吏》的全新解读并不是最近才发生,是他好几年前在“名师成长大讲堂”的五分钟演讲视频。

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人们没有发现这样解读的问题呢?一定要等到自媒体异常发达的今天才会被人们重视?

个人认为,“经典解读”本来就是一些人的玩具。比如老子在《道德经》里有这样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读到这一段,我是大吃一惊的。但翻看解读,却把它美化成了另一番样子:天地和圣人对天地万物、芸芸众生一视同仁,平等看待。

我始终对这解读持保留意见:分明就是一种强行美化,为了让人们感受到正能量而刻意为之!

假若我们联系老子写下《道德经》的客观现实,或许会更认识到这种解读的虚伪。老子是在对当时社会环境失望,骑青牛西出函谷关的时候,被关令尹喜拦下才写出《道德经》的。

他本就对春秋时期的诸侯混战失望,怎么可能在一篇文章里,前半句写天地、圣人“不仁”,后半句立刻转变说辞:他们对众生一视同仁呢?

类似的例子还有孔子。

孔子在《论语》里写道:可使民由之,不可使民知之。

这句话怎么解读都无法解读得光明正大,只能说是孔子在告诫统治者:要愚弄百姓,可以任意使唤他们,不能让他们参与什么决策。

当然,时至今日,一些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甚至让句话出现在某地的地铁站文案里,简直贻笑大方。

这符合孔子的身份——周游列国,为国君出谋划策,更符合那个时代的历史环境: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分界点,民众只是一种生产力,地位未见得比一只狗更重要。

孔子的这一句话,是他自身的一个污点,基本没有人经常提起。人们需要的孔子是作为一个宗教偶像存在,用他来教化万民。

是的,长期以来,我们的信仰是“多神论”,或者说就是没有什么神仙鬼怪的统一宗教信仰。我们的信仰就是“儒教”。当然,信仰儒教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在封建时代,这是国家安定的一个强有力保证。

长期流传这样一句话:半部《论语》治天下。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不是半部《论语》可以治天下,是半部《论语》可以教化民众。

因为孔子的思想更多是忠君,里面的很多语句可以由人任意解读。比如于丹,她当时的解读就曾经风靡全国。现在的于丹在哪里呢?

对于经典的解读,我们不必迷信任何一种说法: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们应该保有自己的灵魂,不能将它交给魔鬼,也不应该将它交给天使。这是我们作为一个人,独立存在的证据。

再比如《红楼梦》,这么多年的红学解读,解读出什么来了吗?说来说去,什么都有可能:可能写的是曹雪芹的家事,也可能写的是清王朝的国事;后四十回可能是高鹗写的,也可能是曹雪芹写的;金陵十二钗可以说是美的化身,也可以说全都是心机女;脂砚斋的点评有很高的参考价值,里面也有很多错谬;《红楼梦》的诗词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艺术造诣很高,也可以说是东拼西凑,毫无艺术价值。

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经典解读也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啊。或许就像古斯塔夫·勒庞所写的《乌合之众》所说的那样:今天还接受人们敬仰和膜拜的艺术家,明天就可能被人们唾弃。

或许,杜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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