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演员舞台上现场抓词的几则有趣的故事

相声现场抓哏,和京剧演员(特别是丑角)现场抓词,既表现出演员的机敏和睿智,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笑(效)果,使剧场气氛骤然活跃起来。

“各个都是财神爷呀!”

刘嗣在《净角》一书中,介绍郝寿臣时,说了这样一件事。郝寿臣和名丑王长林(当时已73岁),演出“法门寺”。

过去“法门寺”有“刘瑾逛花园”一折。

在演出逛花园时,刘瑾(郝寿臣)问了贾桂(王长林)许多花名,王一一巧妙作答。

这时,郝寿臣(刘瑾)一指台下观众:“桂儿啊,这什么花呀?”

王长林(贾桂)机敏地答道:“神仙花。”

“怎么是神仙花啊?”

“您看!”一指台下,“各个都是财神爷呀!”

台下观众高兴地哈哈大笑。

“都是我的二大爷?”

一次, 名丑慈瑞泉和谭富英演出《打渔杀家》。谭富英饰演肖恩,慈瑞泉的教师爷。

戏中,在教师爷到萧家催讨鱼税银子一场,有如下对话:

大教师:萧恩啊,有银子没银子不要紧,我们是奉命差遣,盖不由己,只要你跟我们爷们过江去,见着我们 家员外爷,银子给不给在你,要不要在他。把我们爷们差事了了。你看好不好?

萧恩:话到是两句好话,可惜你二太爷没功夫。

接着大教师说:呦,在这儿又跑出一个这么二太爷来了。

可是,这次谭富英说完“话到是两句好话,可惜你二太爷没功夫。”

慈瑞泉临时抓词:“怎么着,你也是我二大爷!我跟你爷爷老谭唱这出戏,他是我二大爷;跟你爸爸唱戏,也说是我二大爷;今天跟你小谭唱戏,你也是我二大爷;敢情你们祖孙三代,都是我的二大爷?”

他这段念词,不仅把台下乐的合不上嘴,连最能板面孔的谭富英都笑了。(摘自石呈祥《凡人评戏》)

            “麒麟童(周信芳艺名),阿拉夏夏侬(我谢谢你)!”

一次,周信芳和袁世海在上海合演《打严嵩》。

剧终,严嵩应向邹应龙称谢。那天,袁世海改用上海话说:“麒麟童(周信芳艺名),阿拉夏夏侬(我谢谢你)!”,顿时,台下观众笑声、掌声四起,持续了好几分钟。(摘自石呈祥《凡人评戏》)

“也是应该的么!”

谭富英年轻时和父亲谭小培同演《群英会》的“草船借箭”,儿子演鲁肃,父亲演孔明。本来有这样的台词:

孔明:我要向你借两样东西——

鲁肃:不用借,我早已为你预备下了。

孔明:预备下什么?

鲁肃:寿衣、寿帽、大大的一口棺木——

其他演员念到这里,观众会为鲁肃的忠厚莞尔。但是在谭家父子演戏的这一刻,观众却要喷饭。观众忍俊不禁,甚至小培也乐了。

有一回他还加了一句词“开搅”——“也是应该的么”。

台下自然是大笑不止,连富英听了也连连用水袖遮盖住眉眼。

(摘自石呈祥《凡人评戏》)

“介(这)似(是)我老婆子”

孙菊仙表演接近生活,他是天津人,唱念常常带出天津口音。一次演”四进士”,他指着万氏说:“介(这)似(是)我老婆子”,引得台下观众哄堂大笑。

1926年某日,天津某宅演出堂会戏,他演出”四进士”。那天,在座中女客着时装较多。当时女装已渐趋时尚,袖子渐短。孙菊仙有些看不惯,演到宋世杰醉打丁旦,丁旦下场后,他摘下髯口,针对女客小臂微露一事大发议,用天津话说,:“露出半截胳臂,成个嘛样子?”

——(摘自石呈祥《凡人评戏》)

'雷喜福大师哥,您多受累!”

五七年十二月,中戏师生为萧长华校长八十寿辰举办庆祝演出。雷喜福、侯喜瑞、高富远、陈盛泰连袂合演<打严嵩>。

演至严嵩被邹应龙戏弄责打后,侯之严嵩向雷之邹应龙深施一礼,说:“雷喜福大师哥,您多受累”全场大笑。(转自网上)

“没门儿!”

上世纪四十年代,言慧珠的《纺棉花》,非常叫座,一度红遍半拉天。她身穿时装上台,一人一台戏,学谁像谁。最初是学梅尚程荀《四五花洞》和“一赶三”,一人唱生旦净对啃的《二进宫》为杀手锏。后来,又加一段“一赶二”,拿荀先生的《坐宫》来认哏。所谓“一赶二”,就是她一个人唱《坐宫》,一会儿学杨四郎,一会儿学铁镜公主。

当她唱完杨四郎“未开言不由人泪流满面”后,胡琴学小孩哭,四郎问:“本宫与你讲话,你怎么在阿哥身上打搅哇?”

此时,公主一边把孩子撒尿,一边说:“你说你的,还不准我儿子他撒尿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言慧珠改了演法。小孩哭时,四郎问:“本宫与你讲话,你怎么在阿哥身上打搅哇?”

公主回答:“你说你的,你还不准我儿子他吃砸儿吗?”

“吃砸儿”是地道的北京土话,说的是小孩要吃奶。说着,就用手去解纽襻,要喂奶,做的跟真事一样,台下观众都直着脖子看她“开怀”。这时,公主脖子一扬,抿嘴一笑,说了句“没门儿!”

逗得台下哄堂大笑,全场沸然,好不热闹。言慧珠这个“包袱”抖得真响,做的也真有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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