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是在对生活进行报复,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

两个大学生的悲剧
让我再次想到挫折教育


最近在新闻中看到两个大学生的悲剧,让人的心头很是沉重,也不无感慨。
一个很多人都知道了,就是中北大学一大学生作弊被抓后跳楼坠亡事件。对此,该大学校长的回应可谓有理有利有节也有情。其中有一句话我尤为认可:“大学生不是幼儿园的孩子,大学不能承担无限责任。”
面对其亲人的轻生,其家人的回应还算冷静,其表姐也承认家庭和孩子都有错有责任,比起一些遇事就无理取闹的家庭,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其姐要求学校承担责任的理由,其实都是站不住脚的,人总要为自己或亲人的错误寻找一些正当化的理由来辩护,同时也是在自身最不利的情况下,寻求利益最大化的一种本能反应。作为家人的立场,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站在社会的角度,我们却必须厘清。
其姐说:“这个事儿主体发生在学校,这个时间是上课时间”,所以学校就应该承担责任。如果这样说的话,假如一个有心脏病的小偷半夜溜进我家,我睡梦中的一个喷嚏把他吓死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承担责任呢?要求一个无辜的主体,来为一个犯错的主体无限负责,这公平吗?如果非要学校来认这个错,承担这个责任,又将正当维护考场纪律、保护考试公平的老师,置于何地?
在其姐看来,老师收走弟弟的手机,让他无地自容,才会自杀。她虽然承认作弊要付出代价,但又说“不知道这个代价该不该这样付出”,但这个代价并不是老师让其付出的啊!老师让其付出的,只是其考试作弊必须付出的代价,作为监考老师,只能做到自己本分该做的事情。姐姐说“他还是个孩子”,不错,对于家人来说,多大的孩子都是孩子,但对于社会来说,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所以说他在考场上哭了二十多分钟无人安慰,但一来老师要继续履行职责,维护考场纪律,二来作为一个成年人,理当为自己的错误和情绪负责,别人关照你是情分,不关照也是本分。更何况,一个社会固然要对做错事的人有宽容,但如果过多考虑为做错事的人做这做那,无疑会增加社会成本,对没做错事的人也不公平。而且正如校长所说,学生违纪,只要之后表现好,处分是可以撤销的。我相信,对于一个已经成年的学生来说,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他无法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是老师对这个错误的惩罚,本身有什么问题。
至于其姐说的,“能不能第二天让教务处去通报,我相信这个通报如果放在第二天,孩子第二天不能去跳楼,”这个“莫须有”的假设就更不能成立了,被收走手机就会去跳楼,被通报就不会?当天就会跳楼,第二天就不会?用一个已经不可能被验证的假如来做现实的推论,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还有一个新闻,曾是一名大专医学生的廖银超,因拿不到毕业证赌气南下,切断与所有亲朋的联系,在外流浪16年,因为突然晕倒就医才被发现,回家时已满头白发。而且这么多年的流浪,也让他患上了一身疾病:慢性肾脏病五期(尿毒症期)、肾性贫血、矿物质与骨代谢异常、高血压三级(很高危)、高血压性心脏病、心力衰竭、慢性胃炎。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像廖银超这样的大学生流浪者并不在少数,仅在2019年,“让爱回家”公益寻亲组织就救助了46名之多。创始人张世伟说,那些主动选择流浪的大学生们,既有国内名校的高材生,也有海外归来的留学生。“我觉得这是缺乏社会教育,我们成长的教育体系大多只是知识教育,教你考高分,但没教你遇到挫折之后怎么化解。”
这话说到了根儿上。
无论是作弊后坠楼轻生的大学生,还是拿不到毕业证赌气流浪的廖银超,都是在对错误的逃避,也是对现实的逃避,正是因为他们不敢面对错误,更不敢面对现实,才选择了自杀和流浪这两条最不该走的道路,这不但是用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也是惩罚无辜的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家人。这不是一个成年人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是逃单。
而这一切悲剧的发生,恰恰都是他们的生命中,缺少了挫折教育这一课,尤其是对于男生来说,这一课更是必不可少的。浙江大学的郑强教授在一次演讲中就说:“现在大学男女生谈恋爱,只要一分手,想跳楼的都是男孩。”这并不能当做笑谈,正是因为挫折教育的缺失,导致了这些男孩心智不成熟,让他们即使成人,也还是个孩子,一旦遇事,总会用最不冷静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但其实却是在逃避问题。
在我看来,挫折教育不仅是要教孩子面对失败,更要让他们学会面对错误。而其根本,就是让他们学会如何承担责任,如何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

最成功的挫折教育范本,应该是郭德纲之于郭麒麟了。在郭麒麟的举手投足、待人接物之间,你都可以看到郭德纲对其教养的痕迹。用郭麒麟的话说:“因为我爸爸是在社会上受到了很多挫折,这些个挫折对他的历练,造就了如今的他刀枪不入,他深知这一点很重要,能够帮你在社会上活着。所以他对我的教育也是,我没有经历他那么多外界给予的挫折,但我会在他那接受很多内部的挫折。”
对此,老郭的解释是:“我在家不管,出去之后自有人替我管,现在我骂儿子,长大出去就不会挨骂”,所以他对郭麒麟说:“以后出门在外,不会每个人都像家人一样善待你,小时候在家里把委屈受尽了,出去被欺负才不会觉得委屈。”他在相声里也表达过这样的观点:“人一帆风顺不是什么好事,吃亏趁早,倒霉趁早,打一出生这孩子一帆风顺,45岁走在街上,谁瞪他一眼,当时就别扭死;这打出生挨打受骂,25岁之后什么磨难对他都不叫事儿,譬如说哈利·波特。”
说相声嘛,难免有些夸张,不过从小到大,老郭还真没动过郭麒麟一指头,但是他所有的言传身教,都是在告诉郭麒麟,你不是这个家的主角,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我不会惯着你,因为这个社会更不会惯着你。
最近刚看了一部老电影《西伯利亚的理发师》,里面的女主角珍对赌气要退学的士官生安德烈说:“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在对生活进行报复,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听到这句话,再想想这两个大学生的悲剧,真是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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