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罗棬【张连军】
(淇河)
每当看到描写或叙述故土的文章时,我就会想起那一条弯弯曲曲的长河,那一圈巍峨陡峭的峻山,那一片层次分明的土地。
家乡处于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盆地中,盆地的中央有一条河,我们称之 “西河”,。直到高中以后,我才确认她有个古老而美丽的名字“淇河”,但是记忆中她就是在鹅卵石中潺潺而流的一条河,除了茂盛的蒿草,清澈见底的水流,偶尔跳跃的鲫鱼,并无奇特之处,与《诗经》中诗情画意的“淇水”一点也对不上号,相去甚远。
家乡东靠一座小山,名曰“马连山”,但《乾隆林县志》中记载时任林县县令杨潮观的《重修淇河大石桥记》中“东行三十余里至临淇集,平地有泉一泓,旧称淇水之源。自此以东,乃长流不绝矣。其泉方不盈亩,深不盈丈,泉口建有石闸,以资蓄泄。复东行里许,南园村有泉会之。至大石桥下,其流始盛。又东行里许,至鳌头山下罗棬村。” 心中总有疑惑,村东之山到底应称“马连山”还是“鳌头山”?看山之形状像“马”还是像“鳌”都说的过去。若称“鳌头山”,但自我懂事起,此山就是马连山,别无他称。若称“马连山”,杨潮观先贤,乃清代戏曲作家,乾隆举人,曾长期在各地任县令,也是一代名儒,断不会毫无来由的称之为鳌头山,故此为一惑。
家乡之南,有一小溪,称作“小河”,自东南来,绕村而过后汇入淇河,是《史记》中“其后秦伐赵,拔石城”的石城谷中泗沟河的一个小支流。不过现在几乎已经干涸了。小河再向南,是一大片肥沃的耕地。有文考证称是古“石城”遗址,目前看了无痕迹,此文不述。耕地再向南,是村庄。再向南去二里之遥,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太行山之支脉),我们称之为“南山”,现在知道应该称之为“淇山”,即《清史稿》 卷六十二 志三十七“淇山,西北。山海经沮洳。淮南子大号。淇水出东北,入林”。我的疑惑是是“南山”应淇水得“淇山”之名,还是“西河”应淇山得“淇河”之名?故此为二惑。
(泗沟)
家乡之东南约五里,是久负盛名的泗沟,又称“灵泉观”、“蟾房寺”、“石城谷”,说起泗沟,与我张氏先祖还有一段渊源。据传说(无文字记载,是家人口口相传,为先祖之讳,不增不减),我六世祖与大明朝卫辉府潞王(究竟是朱翊镠(1568——1614 )还是其儿子朱常淓(1607—1646),不得而知)是结拜兄弟,排行老四,俗称“张四王”。潞王受尽恩宠,万历帝曾赐其田地万顷,我六世祖也得潞王之庇护,获得良田几百顷,南至辉县跑马岭,北至茶店洪山拐,地租都归先祖。所以,泗沟在明代的碑刻上大都有罗棬村社首、山主的记载。
话说一日,六世祖正在书房写文章,笔到妙处,一屎壳郎爬了过来,大扫其兴,正在这时,丫鬟来报,“老爷,老爷,夫人有喜了”,“大喜还是小喜” ?“大喜”,听到这里,六世祖喊了一声,“大事不好,施大乃报仇来了”。原来,不知何原因六世祖与当时一权贵施大乃结仇,争斗数年后施大乃怀愤而亡。就这样,七世祖降生了,长大后是一个典型的富家纨绔子弟。每当酷暑到来,先祖都会居家遥迁至泗沟大壑深处歇伏、纳凉。这一年夏天也不例外,燥热难耐,七世祖带着家眷,牲口拖着金银元宝,锅碗瓢盆,驱车前去泗沟。走到泗沟内一个上坡的时候,牲口一挫脚,打了一个趔趄,拖的细碗掉了下来,细碗沿着山坡滚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七世祖瞬时呆了,以为听到了天籁之音,为了饱享这“天籁之音”,命令下人把剩余的细碗全都沿山坡摔下去,又命令下人到家里把所有的细碗都拖到泗沟,然后把细碗全部沿山坡搬下去,以后七世祖每到泗沟歇伏,板细碗就成为一个必须的项目。这就是有名的“泗沟搬细碗”。
当时泗沟河河流很大,牲口拖着钱财过河时,一些元宝落到了河中,“扑通”的声音也在深谷中荡漾,或许七世祖对音乐有特殊的偏好,向河中扔元宝也成为一个必须的项目,这是淇河沿岸“看扑通”的由来,寓意是东西打了水漂。结果可想而知,什么样的家境也禁不起如此折腾,家道中落了。
家乡之北是一周宏伟的石拱桥式的排灌水渠,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搞水利建设的产物,现在已经成为进入家乡的一个标识性建筑。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无论身处何地,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故土情结,家乡情结,你的故土在哪里呢?
【作者简介】:张连军,男,林州人,企业职工,本不喜欢舞文弄墨,有时为吐心中之思,会做涂鸦之事,聊以自慰。初耕文字,愿以此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