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代‖01.秋日的私语

一首诗，一支烟，一段往事。

大学的时候，写过一首小诗，诗的题目是《有时候》。

有时候

终于可以

收拾起所有的装饰

深深陷入柔软的疲惫

昨夜无影的风

在你的梦里 洒满

秋日的私语

一支烟已燃尽

在生命的尽头

黯淡的星光

无须诠释

这是刚上大学后写的第一首小诗。写这首诗的日期是1990年9月18日，刚刚入学不久。

上大学后，我在北门外的商店里买了两个很厚很漂亮的本子，一个用来写日记，一个用来写诗。四年，刚开始，觉得好遥远好漫长，我很担心，这两个本子够不够我写，但实际上，大学上完了，这两个本子都没有写完。

看起来那么漫长的四年，其实只有一瞬间。

这首诗写的很青涩，但很纯真，它就是我那时候的生活。

【我的“诗集”】

刚上大学，担任了班级里的生活委员，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地走访，给大家发补助之类。原以为大学很轻松，但没想到一样要上晚自习，别的系没有，我们系特殊。于是，把自己搞的很疲惫。

我不喜欢抽烟，但感觉抽烟的姿势很帅，主要是周润发的影响。后来就讨厌抽烟了，因为别人抽烟，我闻多了，就嗓子疼。记得不久之后，我去西安去看“老狼”和张玉生，一夜的火车，在烟雾缭绕的车厢里熏了一夜，然后到了西安就嗓子疼的难受。咽喉的肿痛严重影响了和同学见面、游玩的快感，西安的饭菜也比较辣，让嗓子更加难受。不过，那次，我喜欢上了西安的油泼面。（微信公众号：潜真堂）

后来，我发现一个“秘密”，别人抽，你不抽，就会对烟味反感，嗓子疼，尤其是在晚上宿舍睡觉的时候，别人抽烟，我闻到了，嗓子就不舒服。但要是别人抽，自己也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做好了某种准备，嗓子就不疼。所以，那时候，为了应付别人抽烟，我自己也偶尔抽一根。但我着实不喜欢烟的味道。现在，抽过烟的人，我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如果和抽烟的人推手，我可能会找个理由走开。

【年轻的我】

但事情也有例外。

有一次在某个大商城闲逛，看到新出的一种烟，名字叫“雪城”，我记得还有英文“SNOW TOWN”,烟盒主要是白色，有蓝条，看起来很清爽，买烟还送同品牌打火机，打火机也是白色蓝字，不是一次性的那种，而是可以重复充气的。

我买了一盒，一抽还真喜欢上了，烟味很淡，约等于无，抽起来不烦。于是很高兴，就会偶尔抽上几根，碰到抽烟的同学，也会让几根，大家觉得劲儿不大，但是还行。放假回老家，同学家里有充气罐，给我的打火机充满了气。

可惜，时间不长，我就买不到这种烟了，大概销路不好，在商场里再也见不到了。没有了这种烟，我也就不再抽烟，我抽烟的历史也就结束了。从此和烟味为敌，难以掩饰心中的反感。现在心态好多了，可以做到不形于色，但心里还是不喜欢。

不过，抽烟有抽烟的好处，就是抽烟是一种交际的手段。俗话说，烟酒不分家，抽烟的人都会互相让烟，在让来让去的过程中，很容易就拉进了距离。相反，如果你不抽烟，不仅无法拉进彼此的距离，而且会产生隔阂、不愉快，甚至闹别扭，产生彼此的怨气。

这都是经验之谈，也是教训。

看到这首诗，想起来自己抽烟的短暂历史，也想起来写诗的那个场景。我在上铺，墙上贴着杨明超同学写的两个大字——有劲。有劲是反语，当然是干什么都没劲的意思。出处大概是梁天在《本命年》里的台词：“你说上班吧，没劲；不上班吧，也没劲。你说搞对象吧，没劲；这不搞对象，也没劲。”这句话，很快就被大家记住，而且推而广之。那个时候，就喜欢这个调调儿。而《秋日的私语》是我练习的一首吉他曲，但是，我好像到最后也没有练成。

就在上铺的床上，趴在被窝卷上，心里觉得倦了，累了，乏了，想写点什么，就这么写了这首小诗。

写完之后，拿稿子抄了一张，忘记什么时候塞到校报的稿箱里。不久，一个秋天的晚上，我在校园高大的梧桐树下散步，广播里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正是那首熟悉的《秋日的私语》，女播音员用很美的声音在朗诵我这首小诗。我很惊讶，这首小诗，在这时候听起来，竟然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