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忠.读方用方笔记(六八)临证谈半夏泻心汤
我们来分析一下半夏泻心汤的成因,分析它的成因,便于我们掌握这个方证,更多的是培养我们的临床思维。
病起于外感,发于太阳,过五、六日转入少阳。本当治以和解,而误用下法,少阳证不见,而见心下痞满。
第六六节里《伤寒论》第149条就是说的这个问题,从149条,我们能读到这个病起外感,发于太阳,过了五六天,转入少阳,本来治法以和解,而补误用了下法,少阳证不见了,却见到也心下痞,这是半夏泻心汤的成因。
少阳病的成因,“血弱气尺,腠理开,邪气因入”,由于正虚,邪气才有机会入侵少阳而形成少阳病,所以,在小柴胡汤中需要人参、炙甘草、生姜、大枣,再合半夏,温中补虚,原因是因为“血弱气尽”才会需要用到人参,甘草,生姜,大枣来补虚。实际上真正治少阳病的主要就是柴胡和黄芩。
如果误用了大黄、芒硝寒下,从临床所见来看,当转属太阴虚寒证,应该转于理中汤证了,所谓的少阳郁热,离开少阳即无安身之地,当被硝、黄清泻而无存。这样一来,也就无法形成半夏泻心汤证(理不可能形成热实结胸之大陷胸汤证)。
少阳证其实由两组证组成,一组证就是人参、生姜、大枣、半夏、甘草这组虚寒证。另一组就是柴胡、黄芩所针对的郁热证。而一但补芒硝和大黄误下了以后,这个郁热证应该不存在了,如果没有少阳病的话,应该不存在了。而存在的是虚寒更虚寒。
如果用大黄和芒硝误下了小柴胡汤证的时候,那么临床上不可能形成半夏泻心汤证,更不能形成热实结胸的大陷胸汤证,这样一分析,是说得通的。也就是说小柴胡汤证补大黄芒硝泻了以后,就不可能出现黄连黄芩证。
《伤寒论》第158条:伤寒中风,医反下之,其人下利,日数十行,谷不化,腹中雷鸣,心下痞硬而满,干呕,心烦不得安。医见心下痞,谓病不尽,复下之,其痞益甚。此非结热,但以胃中虚,客气上逆,故使硬也,甘草泻心汤主之。
一个病人,如果拿大黄和芒硝不停的下,下到完谷不化了,怎么可能会出现黄芩黄连证呢,这是不可能的。尽管文中说“此非结热”,看似文中所谓的下当指用大黄,芒硝类寒下法下结热。但试想,用寒下已下至腹中雷鸣,完谷不化,大便日数十行,并且在此基础上又得下之,人体有多少阳气可供如此寒下,如此寒下后,身体内还可能有实热存在吗?还可能有使用黄芩,黄连清泻的机会吗?
我们读这些条文,仔细分析下来就能发现这个问题。
伤寒论第110条:此本柴胡证,下之而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
看起来当时的医生手里有一种中成丸药,而这个医生经常用丸药给病人下。丸药是个什么东西,刘渡舟在《伤寒论诠解》里提到:丸药多系巴豆制剂,其性辛热燥烈,以丸药泻下,肠道虽通,但燥热不去......据考证,后汉一些医生习用这类丸药治疗伤寒病,其结果是大便虽通但内在的燥热不能根除,往往给进一步辩证治疗造成困难。
是巴豆类的药而不是大黄芒硝类的药,一类是寒下的,一类是热下的。
说了这么多,主要是思考半夏泻心汤是怎么来的,知道半夏泻心汤是怎么来的,就便于我们在临床上运用进行加减,也就是说这个病出了什么问题,前面的医生用了什么用,当我们面对一个病人而出现这些病证的时候,哪一类药是可以用的,哪一类药是可以加减的,哪一类药是不可以加减的,这是我们讨论半夏泻心汤成因的相法。
半夏泻心汤也好,甘草泻心汤也好,它的成因里面,其中一点就是误用了巴豆类的泻下药,而不是消化类的泻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