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游戏人生（小说）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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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人生

王虎

作为网络游戏公司刚刚实习的美术编辑，我的主要工作是修理师傅画好的人物形体图，等人物形象全部确定好后，再由动画师傅制作成动画游戏。师傅负责的人物造型这一关，如同控制整个电脑运作的芯片，是老板最看重的环节。

师娘对师傅管得严，不要说沾惹别的女人，就是画女人像，有两个部位也被列为禁区。师傅把女主角的脸部，胳膊、腰和腿都画好后，需要修饰的部位经常剩下胸部和臀部。老板有规定，这两个部位要放大，最好能够放光，要和天上掉下陨石一样，瞬间吸引住客户的眼睛。动画不是真人秀，真人秀你第一眼看的是美女的脸，然后才把目光投向其他你喜欢看或者最想看的地方。动画别人知道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你要吸引客户，就跟塑胶娃娃一样，必须要有足够的夸张和渲染力才行。能从口袋里往咱手里掏钱的人，才是真正的客户。老板再三提醒，把这两个部位放大到身材不爆炸为止。

为了放大这两个部位，并且放大到男人们一看就喜欢的程度，我必须得在这两个部位上下工夫。为此，办公室里女孩子的胸和屁股首先成了我偷偷观察的对象。可看一眼还可以，看的次数多了，别人私下骂我神经不正常。

师傅告诉我一句经典话：要创造出艺术的真实来。我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干脆花钱去夜总会，这里的女人不怕别人看，是唯一一个用钱可以买来支配权的场所，道上有句话：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我努力把自己喝得微醉，想在朦胧中寻找创作灵感。看着穿同样服装、同样打扮女人的胸部和屁股，在这摇滚音乐把血管撑得此起彼伏的地方，喝多了酒，我反倒清醒了许多。已经是第十次离职了，我很珍惜眼前这份据说是二十一世纪最能赚钱的工作。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又一次把我的吃饭碗搞砸了，老板如果不是一个好朋友的表哥，我还进不了这家游戏公司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第一张图片制作成游戏广告片，被公司放到了网站首页做宣传。这图片被动画师傅制活化成一个背身跑步的女人，我知道，要在一张图片上同时表达胸部和臀部，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面表达不了臀部，背面自然就看不到前胸，如同白天和黑夜，你无法同时表达出来。大自然做不到的，人类社会更难做到。

老板每天都会通报公司广告片点击率，这东西虽然不能赚钱，但除了人为拉票的和刷票软件操作的虚假数据外，点击率反映出了观众的第一影响，折射着观众的好恶感和重视程度。高点击率，给我带来一万元的奖金，这是我第一次尝到奖金甜头。怀里揣着一万元，我首先想到一个一直想去而没有去的地方。今天赚了钱，也为今后赚更多的钱，我决定去这个叫“游戏人生”的地方。

五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盯着电脑屏幕，不断点击观看一段视频，我转完整个游戏厅后，被这几个专注男孩所吸引。女主角摇晃着至少比身体正常比例夸张三倍的大屁股背身跑着，动画师傅果真比我有水平，那屁股每晃动一次，就会有一道光圈闪过，闪出屁股的立体形状。屁股晃动的节奏，和我此刻的心跳声高度一致。一个男孩盯着扭动屁股时间长了，估计有了某种冲动，在另一个男孩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挨捏的小男孩把他的手伸向这男孩的档部。他们还商量着偷些家里人的钱，提前买装备，等下个月游戏正式上线后，要好好看看女主角的正面，玩玩电脑摸胸的感觉。

他们玩得入神，根本没有搭理站在身边的我。有个把头发染成一道黄一道白的男孩还在念叨：玩完游戏后要找几个女生动手摸摸屁股，看看真人和游戏有何区别。他们还谈论着女校长和女班主任的屁股谁的更有弹性……

我退出了游戏厅，买了瓶酒猛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