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普宁溪南周氏冬至祭祖
庚子冬至的上午去往潮阳泗水看周氏大宗家庙申锡堂的祭始祖仪式,见闻颇多,尤以标准礼仪程序在这里近几十年中发生了礼与俗的巨大演化而适应实际需求的情况最为有趣。看过了大族群泗水周氏的祭祖之后,按计划,在这天晚上亥时,又赶到我潮另一周氏巨族所在的普宁溪南,观礼周氏宗祠追远堂祭始祖之仪式。
普宁溪南周氏大宗的祭祖仪式,也可算是冬至举行,不过其标准时间是冬至夜亥时末之后翌日新起始的子时。按民间说法,冬至是小年,是新的一个开始,大概择此祭祖大有其义吧。溪南周的祭祖,内核同样是一套三献礼的仪式,不过其演化程度也是相当大,最主要还是通过简化改造,结合俗之所需,做成一套适合本土实际需求的程序。
当然,溪南周的祭祖仪式慢条斯理,庄严肃穆,工夫十足。
周氏追远堂的祭祖仪式由司仪的通主持,配合司事的礼生有六名,其中一人执扇起舞为引,引请或送参祭者,余五名礼生则协助明烛焚香以及各类献祭。主持者宣告祭祖仪式开始,首请周氏南益公理事会会长至案前奉香参拜,是为宗子请求降神之义。
随后引请主祭盥洗就位,又请左右副祭,以及另五名副祭就位。此处并无宗子、族长、族贵之分,且主副祭由标准的三位增加到八位。仪式开始,由主祭进行明烛、焚香、献花,后又敬茶、进酒,至此进入读祝文环节,是为初献之礼。比较特别的是,这里的祝文是通过主祭敬献之后,方才请来读祝生宣读,与他处寻常所见有所差别。
亚献与终献没有太大界限而基本糅合在一起进行,此处主祭献五牲,副祭献素馐、羹汤、五果、寿桃,及后主祭献刚鬣毛血,再后副祭献大发、粢盛,又主祭献甜馔,副祭献大吉、槟榔、甜圆,最后主祭献大宝而毕。各类进献完成之后,接着是诵嘏词的环节,全场与此前读祝一样,除了拜亭中香案前八名参祭者跪,祠内其余裔孙等皆都站或坐。
诵嘏完成,随后是焚祝文、焚嘏词,两者于案前焚化后,礼生皆将灰烬送入香炉之中,再告主副祭参拜。至此,初亚终三献完成,礼生引送主副祭,又引请各地代表如族彦、五华、竹头、河头、新庵等处族亲相继奉香参拜,待祠内候祭者全部参拜完成,主持告在场全体裔孙默念祖德,再告鸣炮奏乐而礼成。
相比标准的祭祖仪式,溪南周氏与普宁大多数村落祠堂一样,没有宰牲省牲瘗毛血出主等节,三献礼过程中同样简化了降神、灌茅、辞神等节,至于侑食礼等也是简去。大概可以这样讲吧,乡间的事情,礼仪与民俗是相辅相成而根据实际情况所需不停进行改造向前发展演化过去的,在这过程中所发生的变化增减或消退遗失,都是一种必然的存在,而也因为如此,乡土所见才更多样化,如此而更体现乡土文化的多姿多彩。
整理:忘时堂传统文化工作室
撰文:张声金、张野
摄影:安静声音
视频: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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