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棣的诗《纪念戴望舒》
臧棣
纪念戴望舒
一株植物举着他来到半空中,
像协商好了似地,
那里,雁群刚刚飞过。
几朵闲云舔着悠悠——
就好像它是一个狡猾的象声词。
灰蒙蒙的,天气不是很好,
我不太肯定那植物
是含露的丁香还是貌似宽厚的棕榈。
非此即彼?似乎也能抵挡
一阵子历史的险恶。
至少有一次,新婚的轮廓
犹如在湿滑的坡地上挖猫耳洞。
一把情欲。周围全是莫名其妙的经验。
纯粹的自我像邻居。互相点拨时,高贵不得不陷入
一次选择:只伤感,不伤心。
生活早已是一座暗夜里的冰山,
诗人的生活尤其是;
而宇宙的晦暗就在附近,忽冷忽热。
大爆炸已很能说明问题了——
心灵是一次正直加上三次微妙的转折。
半空中还有座白色建筑
也曾是突出的借口——
它常常被误认为一座塔,满载着
名声不佳的阁楼。
每一次,风波替夜色送走友人。
五十年后,情形多少有点改观:
雾的合唱团带头解开
捆紧黎明的绳索。
如果不微妙,还要读者干什么——
记住!最理想的定义,诗是一次胜利。
2000年10月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