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年味” 2024-06-08 19:56:16 别样“年味” 老话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在或远或近的鞭炮声里,在兰香弥散的空气中,思绪也在似睡非睡中游荡开来。小时候盼过年。临到春节,母亲把绷在棉袄棉裤外面的旧布拆掉,旧衣服摇身一变成了“新衣”。我就可以和小伙伴边显摆新衣服,边开心地一起丢沙包、跳房子、打旋尜、抽陀螺啦!最期盼的事是能跟着爷爷去赶年集,只要爷爷把种的芫荽和菠菜卖出去,他不是给买我喜欢的薄荷糖,就是小气球,当然少不了我喜欢的烟花棒(俗称“滴滴金儿”)。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爷爷把地窖里的白菜萝卜推到年集上后,因为卖的价格特别好,爷爷破例给我买了狗肉冻——一方小小的草纸上放着两条长长的肉丝,上面附着透明的肉冻,中间夹杂着几片葱花。可能是当时年龄小,也可能是那气味太诱人,我清晰记得是用舌头舔着吃的。现在想来,那仍是我记忆中最好的滋味。父亲当年远在东营区牛庄镇的陈庄工作,平时家里只有母亲和我们兄弟姊妹五个。母亲虽然很能干,但无论家里还是地里的事都少不了几个叔叔帮忙,母亲为此很过意不去。只要父亲放假带回点东西,无论多少,母亲都是这家一点,那家一点,尽量做到家家有份。一次寒假,父亲带回了六条银光闪闪的刀鱼,那是我第一次见呲着满嘴牙齿的家伙。母亲挑了两条最大的让我给二叔送去,又挑了两条大的给三叔家送。本来我是愿意去送的,一来得到他们的夸奖,二来他们可能送我个肉丸子吃呢。可这次望着剩下的两条不大的鱼,我撅着嘴没有走的意思。母亲头也没抬,对我说,吃鱼很费油,给了他们,平时我们可以多炒几次菜呢。当天晚上,母亲把鱼拾掇好,勾了一些面芡,放在油里炸了一下,又放了两瓢水,为我们每人炖了一大碗味道鲜美的鱼汤,可惜吃的几乎是面芡。上学时盼过年又怕过年。从小学到初三,我是盼过年的。因为成绩不错,每次都能发到奖状或印有“奖”字的练习本,到了家里父母似乎也高看一眼,不仅鞭炮给买得多,走亲戚串门总是带上我。初四开学后的一天中午,我和几个伙伴像往常一样,做完作业后沿着村东阳河河堤回家吃饭。路上忽然有人提议能不能走河堤的斜坡,我们商量后一致同意。那时的河堤全土堆起来的,经过夏季雨水的冲刷,河堤斜坡上常形成一个大小不一的洞穴和塌陷的坑,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神秘感的地方,秋季是阳河水非常小的时候,家长也不会担心我们出什么问题,于是每天放学的路线就换成了河堤的斜坡。不走寻常路,意外的“收获”总是有的。有几次我们玩得起兴,差点耽误了上学;偶尔还能从树坑里捡回几个鸭蛋。每天经过刘家桥时必定俯看通过闸门的潺潺流水,期待看到一条灰黑色的东西在游动,周围还有少许水花,我们会立刻顺着台阶迅速跑到水泥台上,还能逮到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呢。正因为痴迷于这些意外的收获,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寒假期末考试从班里前五名一下子下滑到了十多名。父亲既生气又着急,制定了严厉的惩罚措施,要求我假期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走出家门,不仅如此,父亲还每天亲自出几个题让我自己独立完成。那年春节,经过“封闭”训练,我见到二次函数和有关圆的相交、相离和相切的知识和题目可以说胸有成竹,我甚至期待着下一次考试快点到来。也是那个春节,让我明白了有怎样的付出才有怎样的收获。看来年关,对于辛苦一年的人来说,仅仅看作是盘点过去,展望未来的节点。对于毫无目标,无所事事的人却成了一个难以跨越、需要好好改变的关口。工作的第一年,临近春节,父亲经常有事无事和我谈起过年,聊起过年的习俗,言语间希望作为长子的我要学会与自己大家庭的晚辈一起到长辈那里拜年。他说:“年是什么,年就是牵挂后的团圆。平时村里的长辈们常念叨你们,你们去拜年,既是看望他们、感谢他们,又让他们放心、安心。”他似乎忘记我们从小已经习惯每年都会给长辈拜年,并且是我们特别愿意做的事。小时候拜年,在大人的怂恿下,我总是跑在最前面,无论见了谁,都会大声问好,在大人的笑声里,心满意足地接过长辈们送的爆米花,幸运的话还能得到两块水果糖。随着年龄渐渐增长,再去拜年,往往刚进房门就被拉住了,“现如今社会不兴这个……”然后谦让声中,一大群人围着火炉问长问短,述说着一年来经历的让人难忘的事。看!余叔家的孙子景辉又学大人给爷爷奶奶拜年了。稚嫩的声音喊着:“爷爷奶奶过年好,给你们磕头了。”两手扶地,头拱着地,伏下身子就磕头,活脱脱一只红色大瓢虫。大家在笑声里从这家出来进入那家,大街小巷不时遇到一个又一个的人群,不论认识的不认识的,距离老远都会喊“过年好!”显示着整个春节的欢乐祥和。如果遇到老同学或年龄相近的人大多聊一会,感慨一下自己或他人发生的巨大变化,在祝福声中结束一年中几乎唯一的一次相见。父亲特别安排我们年前去亲戚家串门,尤其对于嫁到青州的大姑格外关照,除正常的年货外,还要我以自己的名义偷偷给她几百元钱。自古父母向贫儿,没想到我们的家境刚好,父亲这当哥的心就偏向条件差些的妹妹啦!慢慢地,年二十九走亲戚,年三十陪父母过年,大年初一拜年成了我们的习惯。如今,每次串门或拜年回来,我们总会生出很多感慨:现在送年货,给我们的比我们带去的还多;村里的住房越来越宽敞,车辆越来越豪华;村里新建了篮球场,村民利用闲暇像广场大妈那样跳起了广场舞……咱们老百姓的日子,的确是越来越好,这年过得也越来越滋润祥和了。 作者简介:刘保卫,东营市广饶县实验中学教师。 赞 (0) 相关推荐 【随笔杂记】消失的称呼 朋友成哥读了<夏季里那抹清香>,他跟我 说,晚婶晚叔这些旧时辈份称呼好久没听过了,看到出现在你文章很亲. 与叔夜聊,聊到村里对长辈称呼的事.叔告诉我,自小村里的长辈,他见到总是恭恭敬敬称其 ... 散文||父亲的一生【征文】 父亲的一生 父亲的生命定格在1989年农历2月15日,享年49岁. 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奶奶一共生了10多个孩子,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5个.父亲是兄弟5人里的长子.虽然贫穷的生活使父亲长得比较瘦弱,但他 ... 熊传斌:回忆我的父母亲 导读 父亲.母亲虽然离开我们已30年了,但是父母双亲的遗容永留心中.思念双亲无法用言语表迖,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我父母亲的苦和泪,想起父母亲为生活所迫劳累奔波,想起我父母亲病中的无耐--我的心如刀 ... 【美文选粹】薛惠栗丨我的爷爷 作家新干线 zuojiaxinganxian 作者简介 薛惠栗,山西运城人.随心生活,喜乐文字.作品曾在<黄河晨报>等报刊发表.心性朴素,脚踏实地,顺其自然. 我的爷爷 薛惠栗 爷爷去世 ... 【善待亲人系列】我的老家,我的亲人 我的老家,我的亲人 文 ■ 海东青 在同一个城市有几位铁哥们儿绝对是件特别荣幸的事儿!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会相约大家,晚上的时候,时间更加充裕些,同学一起聚聚,把酒言欢,没有戒备心,像堕落在某个角 ... 【非小说】吃了藕 一 程前进从西北出差回来,撂下行李箱就奔母亲房间,向她汇报:"妈呃,我吃到了荷花冲的藕啦,清炒藕片.骨头炖藕.油炸藕夹.藕粉圆子都吃到了!" 母亲喜出望外,赶紧到书房从一个柜子里& ... 从单车到小轿车 从单车到小轿车 七十年代初,父亲在远离家十多公里的山区水电站当工程师,爷爷奶奶年老体迈,家里几个姑姑和小叔,还有我们几兄妹,十几口人的大家庭,靠母亲和几个姑姑挣工分,小叔还读书. 父亲当时一个月的工资 ... 那些悄然逝去的亲人啊 结婚十年了,这几年每次回娘家总能听到母亲说起村里的哪位老人又 不在了,哪位叔伯又因为得了什么样的病去世了,母亲每次说起总是带着无限的感慨又有着接受宿命似的平静而安然,而我在每次回娘家的时候也明显意识到 ... DUDU《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在甘肃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在当地大多女孩子上完六年级,家长就会.让其退学,去外地打工或者在家帮父母干活.而我能够逃脱这样的命运,到现在考上大学,除了自身的努力外,离不开母亲的支持. ... 我的父亲,忆二叔 我出生在偏僻的小山村,祖辈父辈世代为农.在我13个月大的时候我的父亲在乡里砖厂做工因砖窑坍塌工亡.祖父,母亲,二叔去砖厂处理父亲赔偿事宜,拿到2172.4元赔偿金把父亲遗体拉回村里,祖母和母亲整日以泪 ... 我的人生上半部 我的人生上半部(五月天) 前 言 人生,只有几步关键的路,一步错了,可能就会影响一生.一个人的幸福,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一个人如果在学业上没有取得成功,没有高的文凭,又没有好的家庭环境,好的地理位 ... (小说)父亲 父亲 1 我的父亲相信了风水先生知仙的话,以为我连续三年考不上大学是因为爷爷的坟地没有选好.他思索了几个晚上,拉了几次调动情绪的二胡后便动了迁爷爷坟的念头.他的念头在心里坚定下来像块铁,但是还是渴 ... 【流年】穿堂风里(散文) 一 祖辈里只有祖母硕果仅存.唯一的硕果其实也很羸弱,所有的光芒已经褪尽.1.5米的个子弯成一张弓,昭然射远了她的时光. 离天远了,离地近了. 祖母不改执拗的脾性,去年浑身乏力,只得卧床,但她不顾87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