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120】匠丽氏:我挚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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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挚爱的故乡
◎匠丽氏
葡萄藤
那天,我是个青涩懵懂的少年
开春的葡萄藤和她躲在雨中的庭院
她俏俏的丫语亦如亮得刺眼的雨珠
活泼泼地跳跃在黄嫩的葡萄芽上
那弯弯曲曲的葡萄芯子箭一样把我击中
十六岁的我象极相当合格的园艺师
给葡萄藤安个松软有养分的胎床
螳螂也挥舞它的两把大刀来帮忙
整理剪除着那些看起来有些多余的枝叶
当更多的阳光穿透过绿色的帷帐
象情人的目光照在那一串串小得可怜的白色花蕾上
螳螂举起她的前臂
象一位圣洁的绿衣姑娘在祈祷着一片嘟啷
当燥热的夏季的风把鲜绿的地衣捡过来翻过去
烤得焦黄
蚂蚁奔过来跑过去象在热锅上
年轻的葡萄藤逐渐木化
象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
把那些黄绿的果子喂得透明而醇香
就象我等待了三秋的一双清纯水灵的眼睛
终于成熟在我头顶上
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礼物
螳螂就站的我的对面
英雄的气概举起大刀灌给我所有的勇气
我骑着单车逢山过山逢水过水
象一个初次出征的莽撞的大将
猛冲过十几个田垅三五个高岗
最终把那一袋醉人的醇香
偷偷放在她家的大门旁
那句一日不见 我当做一生的誓言
在秋季光光的葡萄架下等了十年
穿着绿衣的母螳螂和一只威武的公螳螂
在太阳烧红的葡萄架下谈恋爱
翩翩起舞 尽情交配
爱到极致的母螳螂把公螳螂吃掉了
公螳螂的一双翅膀就夹在我的诗集里
雪花降临时
葡萄藤晶莹剔透象一片瀑布
在我长夜的梦里 垮塌了
整个晚上螳螂的翅膀在我梦里翩翩起舞
禾 稻
禾插完 施完一个虔诚的敬礼
黄昏的山影鬼魅一样站起来
追赶着断腰散架的我们
连腿上吸着血的蚂蟥也看不清扯一下
刚象一块要散架的水桐树门板
直挺挺地倒在稻草铺的铺板上
妖风从曹家排那边不要命地刮过来
鸡被风咽得再也狂叫不出
棚里的牛被风掀下的瓦砸了几下
吓得踢得所有的门一片响
电母站在半空从黑色的布袋
把那条变幻万千滋滋作响的白蛇一阵乱扔
雷公唯恐天下不乱
白光之后 就在人的头皮上放炸药炮
家乡一片混乱
雨倾盆而下
散架的父亲刚在床上拼凑拢来
又冒雨冲进黑地里
深一脚浅一脚跌了不知多少跤
终于摸开了田坝口
施过底肥的田一贫如洗
残存的禾苗好不容易补齐
施过肥 除过草
禾苗在汩汩地生长
当阳光刚晒干禾叶上晶莹的露珠
父亲便迫不及待背着喷雾器
赤脚踩着马鞭草上清凉的露珠
在田塍上行走
越行越深时
太阳却下了地
太阳终日在头顶的发层里
眼的河沟一片干涸
园中那棚蛾眉豆也抬不起眉
有人抬着网兜去水库底捉鱼
太阳下了地
地表的毛发焦了
巨大的辇轮在尘土里飞奔
太阳下了地
母亲在蒿草丛里寻找尾参的残骸
禾被孤寂起来了
在没有水的田塍里随风而动
天上的白云浪花一样涌动
炉 灶
炉灶象一粒黑色的瓜子
被我和父兄的嘴轻轻一嗑
便红彻了整间屋子
热情由手中蓝边老碗的甜酒里
从门窗里 淌到田野上
冬雪里麦苗绿壮
想起那条雪封的出山的小径
屋里一时喑哑
只有炉焰腾腾
象我和父兄开始湿润而热切的眼睛
水 瓢
老家门前屋架上的葫芦
满目沧桑 风雨无阻
日夜接近我水上的居所
破窗而入
迎目光之刃剖开
成水缸中漂动的瓢
我学着母亲拿瓢的姿势
在满月的夜里
艰辛地掬起
我日益增多的乡思泪
【作者简介】匠丽氏:本名赵朝辉,湖南邵东廉桥镇人,文学爱好者。在他的心底魂牵梦萦着一个文学的梦想。就象他自己写的:“愿望就象一个梦,无论做残缺或美好,宁愿就象这秋后的蝴蝶、象那殒石般的死亡花雨”。所以在十年后又拿起笔来,继续着自己的文学梦想。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