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143）

人，生而蒙昧，但人类有智慧，并随着文明的发展将智慧渐渐整理归纳为极具理性的科学、文学、哲学等知识门类进行传承，这样一来，人类不但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自己的先天蒙昧，还可以同时有效化解自己的后天愚昧。

但是否能终极化解？不同的哲学派别有不同的说法，唯心派说此生无望，唯有指望来生，但来生是个鬼？！所以唯物派根本不信这个。唯物派相信今生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终极化解，并一直积极寻找现实的解决方案，直到最终的马克思主义说必须以消灭阶级为终极解决方案，结果还真就建立起众多信仰共产主义的社会主义国家，人类看似有希望了。

可惜的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内部虽然可以消灭剥削阶级，但消灭不了阶层差别，而且外部敌对势力的剥削阶级仍在，敌对的挤压作用明显，这决定了社会主义国家不能单独进入共产主义，于是只能暂时苟且于社会主义当中，蓄势待发。可惜社会主义国家中真正完全相信共产主义理论的人并不多，甚至在外部势力的挤压下，“成功”地颠覆了曾经存世的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所以，人能否靠唯物主义终极化解人的后天愚昧？答案一样无从可知。

由此可见，人类的思想主要划分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两个派别，大家虽然都以哲学自居，但这恰好说明哲学于人本就很不靠谱儿，所以我们可以从哲学体系内部对立的无法调和看到人类整体思想分裂的难以调和——哲学似乎是一门无法自圆其说的学问。

但哲学果真如此不堪吗？当然不是，因为哲学一直是能够自圆其说的，至少哲学内部的每个支系都是能够自圆其说的。我认为，只是取用哲学的人受自己的立场局限而让整体哲学无法自圆其说，所以我们可以遵以下逻辑证明哲学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西方哲学讲究让人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什么？我认为，根本在于认识自己的立场——我们到底是个体的人，还是集体的人，也就是我之前说的社会属性人与自然属性人的区别。认识不清这个问题，人类就无法走进终极文明，而除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阐明了这个问题外，其他任何哲学家都对此知之甚少，所以他们只能任由我这个白丁随便嘲笑。

现在看，自然属性这个概念虽然容易与社会属性区分开来，但自然界中也有社会属性的动物，所以区分得还不彻底。但不管怎样，人肯定既是个体的，又是集体的，但根本是集体的，因为个体只能在集体当中得到孕育，并从集体当中获得成长的资源。

换个角度看，就具备社会属性的动物来说，其中的每个个体因为没有自我意识，所以不能区分个体与集体。如果外部力量强行替他们做以区分，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人就不一样了，正确地认识了个体，才能更好地认识集体或整体，而不是让个体孤悬于整体之外。

一个人孤身在自然界中，可以找到很多存在的快感，但其过程中所依附的知识完全源自人类社会，其行为追求的结果当然也以成功回归社会为最终目的，不然他就不是人了——或者是死人，或者是被社会宣告死亡的人。

所以，哲学不过是从社会的意义上教会人更好地过集体生活。从这一角度看，西方文明过于强调个人主义，从哲学的终极意义上是错的。但西方哲学讲究“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中华文明讲究阴阳调和、孤阴不生，所以我们又必须找出其合理性的一面儿，以确保我们自己是足够理性的。那么西方文明强调个人主义的合理性在哪儿呢？

我们知道，文明进步是通过反复试错实现的，所以西方文明强调个人主义，既是他们代表全人类在自己的文明体系内试错的结果，又是人类整体文明因他们而得以找到迈向终极进步的原因——只有通过个人主义立场将人的分裂展示到极致，然后人类文明才能想到彻底的解决办法，然后才能根治它，然后才能彻底摆脱苟且人生，不再自相矛盾和自欺欺人地活。

所以，哲学内部派别矛盾不可调和现象看似尴尬，但这尴尬的不是哲学本身，而是隐藏在哲学背后不愿主动化解立场冲突的人，因为人必须靠哲学指导才能生活。所以哲学必须是知行合一的，所以哲学是道，是天地不仁的。所以人不能用自己的主观情怀去难为哲学、难为道，那是自讨没趣儿，是自以为是，是恬不知耻。

我们都需要通过哲学学习认识这一点，然后知耻而后通地做天地不仁一样的人，也就是哲学化的人，终极性的那种。所以，哲学是能够自圆其说的。

哲学靠什么自圆其说呢？靠逻辑。哲学是遵从逻辑的，只要遵从逻辑，哲学的唯心与唯物冲突就一定能调和。反正我个人是调和了的，因为我遵从逻辑，因为我追求自圆其说，因为我不放过任何一个通过前提批判找出的自相矛盾，这使不再有任何自相矛盾的顿悟成为可能。只要彻底不自相矛盾了，人的先天分裂就弥合了，人就解放了，自由了。考虑到逻辑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所以任何人都能因哲学得解放、得自由，是故人皆可成圣贤、成佛。是故哲学必须普及化，这是文明发展的必然需求与必然结果。

所以，谁也否定不了，哲学训练的就是人的自圆其说能力，考验的也是个人的自圆其说能力，难在太多人因盲从而不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主动实现自圆其说——叫不醒装睡的人。

如果大家认同哲学能改善人生，认同哲学常识化、普及化的可能，请把这样的想法尽可能多地传达给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