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钟奏乐,尽善尽美—马氏论语正义:八佾篇19-26
3.19 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翻译:
定公问:“君主命令臣下,臣下为君主做事,遵循哪些原则呢?”孔子回答说:“君主命令臣下要讲礼节,臣下为君主做事要讲忠心。”
重点词解:
使:《集韵》等载:“使,令也,役也。”
事:本意指事情,这里名词动用,做事。
忠:本意指不偏不倚,这里指公心。
要点赏析:君礼,臣方忠,故为臣不愚忠;臣忠,君方礼,故为君不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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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翻译:
孔子说:"《关雎》一诗,欢乐而不淫秽,哀愁而不伤感。”
重点词解:
《关雎》:主要描写了一位姿态优美的女子在寻找心上人的情形。第三人调侃他人男女之情,有寻乐子的成分,故曰乐;无淫秽内容,故曰不淫;女子寻人不遇,故曰哀;女子无怨天尤人,故曰不伤。(详见《“参差荇菜,左右采之”,荇菜是啥?》)
要点赏析:品味,在于表达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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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翻译:
哀公向宰我请教关于地界界碑的问题,宰我回答说:"夏后朝用松木做界碑,殷朝的人们用柏木做界碑,周朝的人们用栗木做界碑,说:让百姓感到颤抖。”孔子听了,说:‘’成功的事你不说,通达的事你不澄清,尽说些讲不通的错话。”
重点词解:
社:社的本意指土地所有者,相当于后来的行政区划,为了区分各社,就树立标牌,即界碑。《礼记》载:“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自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周礼》:“......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野所宜木,遂以名其社与其野。”详见(《说文解字系列二:社会等》)。
战栗:即颤抖。
遂:《广韵》载:“遂,达也。”
谏:《说文解字》载:“谏,证也。”谏,即证明、澄清。
既:《博雅》载:“既,尽也。”
不:《韵会》载:“与否相通。”《广韵》载:“否,塞也。”
咎:《广韵》载:“咎,过也。”
要点赏析:宰我是孔子学生思维比较活跃的,喜欢讲话,孔子多有批评,认为其讲话不得要领。单就本节而言,孔子认为宰我所言“使民战栗”的说法是没有依据、讲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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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翻译:
孔子说:“管仲的器量比较小啊。”有人说:“是管仲节俭吗?”孔子说:“管仲有三处住所,并不用来办理公事,哪来的节俭?”“那么管仲懂得礼节吗?”孔子说:“君主设立边门,管仲也设立边门。君主为了招待外国元首有餐边柜,管仲也有餐边柜。管仲如果懂得礼,那谁不懂礼?”
重点词解:
管仲:春秋时名相,辅佐齐桓公成就“春秋五霸”。
三归:《集韵》等载:“归,还也,入也。”归即住所,三归,即三处住所。
官事:即公事。
不摄:摄本意指纺锤,线缠绕字线锤上,引申为治理、办理、处理。不摄,即不办理。
塞门:《集韵》等载:“塞,边界也。”塞门,即边门。
反坫:《说文解字》载:“反,覆也。”《集韵》等载:“坫,反爵之具,以土为之,在两楹间。”坫,即是用来放酒杯的器具,大致相当于今天的货架。反坫,即是被覆盖的货架,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餐边柜。
要点赏析:孔子认为“礼”的内涵之一,就是上下有别,具体表现在衣食住行等日常配置上。管仲和君主使用一样的器具和配置,孔子认为是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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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一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翻译:
孔子和鲁国太师讨论音乐,说:“音乐,其大致过程是这样的:刚开始的时候比较收敛,伴随着单调;等明朗地演绎出来,音乐也就结束了。”
重点词解:
翕:《尔雅》载:“翕,合也。”引申为收敛。
如:像什么一样。
一纯:一、纯皆为单一的意思,引申为单调。
皦:《广韵》载:皦,皎也。”《说文解字》载:“皎,月之白也。”引申为明朗。
绎:《说文解字》载:“绎,抽丝也。”引申为演绎。
要点赏析:事业就如同这音乐一样,刚开始的时候面临艰辛,所以单调无聊;等轰轰烈烈的时候,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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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翻译:
正在举行(丧礼)仪式,当地的地界勘探人员求见,说:“行业领袖到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不会见的。”随从的人会见了他。(封人)出来后说:“这几个人是在讨论丧礼吗?天下没有规矩很长时间了啊,要重见天日了,这些人就是信号啊。”
重点词解:
仪:《周礼 保氏》载:“教国子以六仪,一祭祀,二宾客,三朝廷,四丧纪,五军旅,六车马之容。”仪,即礼的表现形式,这里名词动用,即正在举行(丧礼)仪式。
封人:古代的一种官职,大致相当于今天民政局地界勘探人员。
君子:君,本意指负责分酒的人,引申为领导;子,本意是古代爵位的一种,即子爵,相当于今天的非农技术人员;君子,即行业领袖。
从者:指孔子的随行人员。
二三子:字面意思是这两三个人,达意指这几个人。
何患于丧:“何患于丧”,即“呵患吁丧”,即讨论丧礼。《类篇》载:“呵通于呵,谯问也。”何同呵,责问之意。《说文解字》载:“患,忧也。”患,就是忧,而忧在古代有的地方为丧礼代称,如丁忧。《尔雅》载:“于,曰也。”那么这个于应该通吁,《正韵》载:“于与吁同。”丧,指丧礼。
天将以夫:夫应为天,天将以天,相当于今天所说重见天日。
子为木铎:木、铎皆为古代铃铛类乐器,样式见下图。铃铛做某些地方作为召集人员的信号,子为木铎,即这些人就是信号。
要点赏析:孔子所带领团队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司仪公司,主要业务就是承办丧礼。当时礼崩乐坏,人们对于丧礼已经没有那么重视了,所以地界勘探人员看到孔子随从在讨论丧礼,认为这是一种信号,说明礼要重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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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翻译:
孔子评价《韶》乐:“充分的体现了美,也充分体现了善。”评价《武》乐:“充分体现了美,没有充分体现善。”
重点词解:
韶:即编钟,象形。左边音表示分类;右上的刀表示编钟外形像刀,下面的口表示钟体的外形。
武:即撞钟。武的本意,指古代一种攻城工具撞车,撞钟的外形颇像撞车,故名曰“武”。
要点赏析:古代打仗,鸣金收兵,其中这个金,即是指单个编钟,叫做“钲”。编钟奏乐听来很好听,在战场上又是收兵休战的象征,所以“尽美又尽善”。而撞钟奏乐,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在战场上确是交战进攻的象征,是谓“动武”,所以“尽美未尽善。”因此,这里美指音色,善指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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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翻译:
孔子说:"身为领导却不宽厚,执行礼节却不严肃,在丧事面前却不哀伤,我怎么能看得惯呢?
重点词解:
敬:《说文解字》载:“敬,肃也。”
要点赏析:当领导要宽厚待人,执行理解要严肃,在丧礼场合要内心哀伤,是谓“贤贤易色”。(详见《马氏论语正义—学而篇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