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乾州蕞娃:寡人有疾(一)童年与疾病有关的记忆
【前言】人至中年,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忽然对生老病死有了自己的认识,虽然这认识不一定深刻,不一定有什么名言警句,但毕竟是想开了,看开了,是个人走向“不惑”的表现。
寡人有疾(一)童年与疾病有关的记忆
乾州蕞娃
不知道为什么,从古到今,要承认自己有病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人骂人“有病”是另外一回事情)。有据可查的最早记忆,应该算战国时期思想家韩非《韩非子·喻老》中记载的蔡桓公“讳疾忌医”的故事。当然,韩非子的目的不在于讨论生病与否,而是要结题发挥,意在告诫世人特别是为政者,应该勇于正视现实,直面个人灾难、社会危机,及早采取救治措施。
韩非子的本意没有错,只是后来有些人在解读的时候容易走向极端,无限拔高,而且喜欢贴标签,被贴上“讳疾忌医”标签的蔡桓公一下子就成了反面教材,成了自欺欺人的代表。其实不然,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讳疾忌医”本来只是人们应对危机时最初的一种正常心理反应,是一种普遍现象,人人都会有的一个阶段,只不过有人坚强一点,时间短一点,很快就度过了;有人脆弱一点,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需要的时间长一些,无需过度解读。
人们对危机的心理反应通常会经历四个不同的阶段。首先是冲击期,发生在危机事件发生后不久或当时,感到震惊、恐慌、不知所措。其次是防御期,表现为想恢复心理上的平衡,控制焦虑和情绪紊乱,恢复受到损害的认识功能。但不知如何做,会出现否认、合理化等。再次是解决期,积极采取各种方法接受现实,寻求各种资源努力设法解决问题。焦虑减轻,自信增加,社会功能恢复。最后是成长期,经历了危机变得更成熟,获得应对危机的技巧。但也有人消极应对而出现种种心理不健康的行为。
“讳疾忌医”就在于对事实的否认、合理化,是恐慌的一种表现。也就是说,这只是危机应对的初级反应,是一个特定时段的反应。如果说危机已经发生很长时间了,还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装作看不见敌人,不能正视现实,那就有些危险了。
我今天想说的只是自己童年时的一段真实的生活经历。那是大约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父亲经经常用自行车驮着我去医院看病。我们去过位于礼泉县的咸阳市地区人民医院(即现在的咸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前身。该院1939年始建于陕西凤县,原名宝鸡工合医院,双石铺;1955年迁至西安市区,1958年与西北贸易职工医院合并为“陕西省商业职工医院”。1969年由西安迁至礼泉县,更名为“咸阳地区人民医院”。1982年8月迁至咸阳市毕塬路现址,更名为咸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也去过乾县的北营房医院(即乾县人民医院)。
因为灵源乡距离礼泉县较近,只有10里路,所以先去礼泉县就诊。当时,灵源人说“去县里”却是指“去礼泉县”,“去州里”才是指“去乾县”(乾县原为“乾州”)。
因为年龄小,对于生病的痛苦到不记得多少,只依稀记得当时吃了很多药(中药还是西药也已经记不太清楚,大约都有吧),吃了很多糖(白砂糖),也吃了很多的水果(最主要的是苹果。可能还有桔子)。至今还记得自己吃黄元帅时同伴那羡慕的神情。要知道那时候生活紧张,物资匮乏,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是能够吃到的水果、蔬菜确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给老人留着的。至于孩子吗,除了老人心情好时发给一两块糖,一两瓣橘子、半个苹果之外,就很少见到了。那白砂糖好像也是一次就买了少半袋子吧。在那样一个生活艰苦、生存不易的年代,父亲能够付出这般代价,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感恩不已。同时,也心有不安,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才能回报父母亲。
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乾县人的一句话“光看见贼吃肉,没有看见贼挨(乾县人读作lai)打”,同伴们看见我吃苹果、吃糖的快乐,却没有看见病痛时的我,吃药时的我。人们大多都是这样,只看到别人光鲜的一面,却无法了解他们包裹在光鲜外衣下的痛苦。真正的能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到底有几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非常讨厌那些键盘侠,古人所谓“清谈误国”也许指的就是这些键盘侠。只是,古人清谈是没有工资的,今天的大部分“清谈”者却是有工资可拿的,他们已经成为一种职业化的力量——水军,充当浑水摸鱼的帮凶,唯恐天下不乱。当然还有一些虽不拿工资,确实为了出名,故意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同样是罪大恶极。
经历了童年的病痛之后,我的身体一直出奇的好。尤其是成年之后,虽说身体消瘦(1.7米的个子,体重120斤),但一直很健康,就是普通的感冒也很少犯。偶尔有不舒服的症状,一杯热茶下肚便好了。我不知道这是童年时期父亲坚持不懈为我疗病的原因,还是成年后我长期饮茶的原因(受父亲影响,我在18岁参加工作之后就开始饮茶),也许是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