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界呼唤“悲鸿情怀”（原创）

中国美术界呼唤“悲鸿情怀”

刘晓林

徐悲鸿先生离世已近60年，他仍然影响着中国的美术界。既因为他的艺术成就、社会地位，更因为他的人格魅力、“悲鸿情怀”。

我在《徐悲鸿与中国油画》的开篇有这样的文字：“我认为在中国美术史的各个发展阶段应有其相对应的代表人物，而事实上领袖人物的出现则允许、甚至一定有断代情况的出现。比如，在徐悲鸿先生去世至今的中国美术界涌现了不少优秀艺术家，谁可以称的上领袖人物？没有。为什么这样讲？我们先来看什么是领袖人物。精确难定，大致如下：在某一领域取得杰出成就，至少在自己存活于世的时候所掌握的“专业”走在了同侪的前列；同时“专业”以外也获得了所从事领域人士的高度认可，更为重要的是拥有与其成就相纹衡的社会地位、社会影响。我想，如有人符合上述当可以“领袖人物”相冠。依此作推，徐悲鸿先生可以称得上他那个时代中国美术界的领袖人物。”当今的中国美术界极其需要“悲鸿情怀”，但“悲鸿情怀”已经进入了匮乏的境地！

什么是“悲鸿情怀”？我的认为如下：

在人间度过了58年(1895年—1953年)的徐悲鸿先生，自谓悲鸣的鸿雁，他却得以象八极神骏那样驰骋过；他自信中有着无奈，却终生秉持：“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因时任国民党教育部长的傅增湘承诺1918年派徐悲鸿到法国留学，不知何故最终当年使得徐悲鸿没有成行。在他20多岁名不见经传时敢写信质问当时关系自己命运的、当时时任国民党教育部长的傅潍湘先生，谁有这样的骨气与胆量？1919年3月，23岁徐悲鸿终于踏上了留法之路。对傅增湘，徐悲鸿曾留有：“终身感戴其德，而不敢忘记”之言。在他20多岁名不见经传时敢写信质问当时关系自己命运的、当时时任国民党教育部长的傅潍湘先生，谁有这样的骨气与胆量？19岁时，父亲去世。他向陶留芬（陶麟书）借贷20元安葬父亲。1915年夏天，20岁的徐悲鸿来上海。经友人徐子明推荐复旦大学、商务印书馆等均未成，朝不保夕。面对黄浦江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说出了这样的话：“一个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能自拔，才不算懦弱啊！”

伟大的徐悲鸿先生不仅自己画，他以“改造”中国画为己任。换言：他在作为个体追求艺术的同时兼顾(甚至侧重强调)了集体(当时的整个中国美术界)；他是无所不能的“三军统帅”，自己既要在艺术上出类拔萃还要再带领其他人前行。我认为他是高度容忍的清醒者，按照他的个性与天赋如果弃仕途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门心思钻研艺术是多么惬意，是偶然还是天意？徐悲鸿把原本有可能拥有的自由被自己剥夺了！

对于杰出的同辈艺术家，他不吝称赞：“五百年来一大千”，“五百年来，仅有仇十洲、吴友如两人而已，故浅予在艺术上之成就，诚非同小可也。”对于优秀的艺术家他极力的推荐、提携：齐白石、傅抱石、黄胄、蒋兆和、吴作人、田世光、吕斯百、王临乙、沙耆、赖少其、冯法祀……在艺术风貌上与徐悲鸿先生大相径庭、疯癫状态时的沙耆先生曾对友人讲：有许多朋友都已淡忘了，惟独忘不了徐先生！正是徐悲鸿举荐他去欧洲深造，在最困难的时候资助他。别人问刘海粟先生如何评价徐悲鸿？刘海粟先生回答：他当然是一位大师！

1951年，徐悲鸿带病到山东导沭整沂水利工程的现场体验生活，准备创作巨幅油画《当代新愚公》。在构图时，突发脑溢血，半身瘫痪。1953年恢复后继续到中央美院讲课，9月23日第二届中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开幕；徐悲鸿担任执行主席主持会议，当晚他的脑溢血再次突发，9月26日逝世。12月徐悲鸿遗作展举行，周恩来总理亲临参观，肯定了他“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

1938年，徐悲鸿受印度大诗人泰戈尔邀请徐悲鸿去印度。期间创作了《愚公移山》、《负伤之狮》、《奔马》、《喜马拉雅山》等大批作品；他一路在香港、新加坡、吉隆坡、槟榔屿等地开筹赈展览会，将他在印度和其他国家举行画展所得金额约10万美元全部捐出来用于抗日救亡。《在全欧宣传中国美术的经过》一文中，有这样的话：“……吾于展览会一切接洽，在内在外，绝对未用政府名义……”）1938年的10万美元是什么概念？1949年中国人均国民收入只有69.29元，1938年的人均国民收入应该不会比1949年高。2009年的人均国民收入我没有查到，2007年公开的则是2360美元（约折合15000元人民币）。如果1938年我们的人均国民收入按50元计算，徐悲鸿先生相当于捐助了1万多人以上的人均国民收入（相当于现在的两亿人民币）。

当今的中国美术界：群熊纷争，圈子纵横；思想缺乏，学养无觅；心胸狭隘，狂妄自大；争名夺利，贪欲无止……“天心月圆”在，“华枝春满”已成奢想！你我到何处去找那伟大的“悲鸿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