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仁娜《蒙古草原之歌》:蒙古族最美的女声,未经受声乐训练却能让你听见草原
20年前,央视立邦漆广告那首传唱很广的蒙古歌,还有人记得吗?
画面上,一座座掩映于绿茵之中的土黄色老房子,经过刷漆后,呈现出鲜艳崭新的面貌。参与刷漆的本地原住民,有老有小,在欢歌笑语中推动和感受着平凡生活的美好。他们黝黑面庞上的红晕,与广袤的草原,金灿灿的阳光,以及配曲中悦动愉快的旋律,一同深深烙印于许多电视观众的脑海。
这首歌曲名为《朱迪娜娜》(Jigder nana),由内蒙古歌后、国际知名艺术家乌仁娜·察哈图姬演唱。
索尼的这支经典广告,则采用了乌仁娜另一首原创曲《Hodoo》——作为配乐。高山原野,穿着民族服饰的孩子与妇女,月下的篝火,在缓缓如诉的吉他独奏与温柔流淌的女声中安然定格。时间仿佛就此放慢步伐。引得无数人在那个“听音识曲”功能还未面世的时日,纷纷不约而同在网络上求问“索尼DV广告的背景曲是什么”。
“她唱起歌来像女神,又像个孩子。”
“就像是在沙漠里观赏即将绽放的花朵,或是发现一个别人还没发现的美女,或是在原野中看到瞪羚纵身一跃,却不知它将落在多远的地方。”
“她的声音让我想起风的呼啸,石头的冷冽强悍,太阳燃烧的热量。时而激越如瀑布飞溅,接着又轻柔如蝶翼的颤动,那时你会明白为什么人们说她的声音就像一整支交响乐队。”
Nomundalai Urna Chahartugchi;Tal Nutag - Lieder aus dem mongolischen Grasland
Siilenhuar Urna Chahartugchi;Tal Nutag - Lieder aus dem mongolischen Grasland
无论是从自身的聆听感受出发,还是参考这些来自外媒的赞美,我们都能从中总结出非常重要的一点,即——乌仁娜的歌曲与歌声,总是深藏着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她从未接受过系统的声乐学习,但恰恰成为了她最珍贵的特质之一。
“我们会说话的时候就会唱歌了,”乌仁娜说,“在内蒙古,唱歌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学来的,人们总先聚着喝茶,过会儿再喝点酒,然后就开始唱起来了。”在草原、沙丘与羊群之间,她跟随姥姥哼唱,这也悄然形成了她与我们所习惯的民族美声截然不同的独特嗓音。
此后,乌仁娜对于这种传统智慧和民族特质保持着高度的自觉。在上海音乐学院学习时,她发现许多具有“纯真嗓音”的同学们,在程式化的学院训练之下,都用同样的方法歌唱,只是语言不同而已,原本丰富的文化由于同质化的唱法显示出贫瘠。“这真是可惜啊。”乌仁娜说。
《蒙古草原之歌》是乌仁娜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在当中,她完全展现了自己浑然天成的歌喉与自身对音乐的独有感悟。随着歌曲的情感起伏,她的嗓音时而高亢清澈,时而纤美质朴,坚实中带有柔韧的张力,多变且收放自如。唯一不变的,是那贯穿全辑,来自大地的、温暖又坚强的生命力;以及一种如微风拂过山原,坐看云起日落的豁达。
这样的展现,不仅仅源于乌仁娜的个人特色,与其一流的唱功自是不可分割。同一首歌曲中的音色变化,唱法转换,音高起伏,她都以不动声色之姿,处理得自然和谐又十分到位。都说蒙古人的歌声是他们最好的乐器,乌仁娜让我们见识了这一点。而这不仅是一件出色的'独奏乐器',更是一件能与其他乐器完美相融的'协奏乐器'。
专辑中的器乐部分,由乌仁娜当时的丈夫Robert Zollitsch(老锣)负责齐特琴、古筝、吉他,另一名乐手Oliver Kälberer担纲弦乐、曼陀林。极其简单的乐器编制,围绕着乌仁娜生命力十足的嗓音,勾勒出独属于游牧民族极简的生命情调、乐天单纯的生活哲学、以及令人无可抗拒的音乐美感。
咋一听,你也许会认为,这张专辑中的音乐,都是挺纯正的蒙古歌曲,然而仔细研究一下就能发现,Robert使用的并不完全是蒙古的传统乐器,当中还穿插着巴伐利亚筝,笙,大提琴,以及一些印度打击乐器的音色。
这些风格各异的声音,被两人编配一番后,听上去毫无违和,与歌声配合得恰到好处。当然,有时他们也会做一些略带实验味到的编排。这体现出乌仁娜音乐中存在的一种属于融合/实验音乐的特质。它们不仅仅是民歌,也是多元音乐元素碰撞后的结晶。
毫无疑问地,95年问世的《Tal Nutag》让西方人深深领略到了东方音乐的魅力,其放在当今依然称得上出类拔萃的录音效果,也让中外众多发烧友为之倾倒。
唱片采用人头耳麦克风收录,这种收音方法可以模拟出人耳对立体声最佳的收听相位,几乎可以捕捉到最逼真的现场气氛与空间感。随后,来自“假人头”麦克风的讯号没有经过润色处理便被直接记录在二轨的数码录音机上,因此,音乐的自然气息和像真度得到了最多的保留。
在高级器材上重播此碟,几乎感觉不出有数码的味道存在,相反,轻松自然的活生感倒有些像上佳的老式模拟录音。令人赞叹的是音场的表现力,乌仁娜好像站在正前方约五米之处,两位乐手分站两旁,三人一字排开,曼陀铃在左,鲁特琴在右,伴奏乐器与人声的质感、音色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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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必需坦承,我会将这张CD选入榜中最大的原因是歌声太令我感动了,反而,录音效果是其次的考虑。您一定看不懂这张唱片的标题与演唱者,但是看唱片封套上的人物又是东方面孔。告诉您,她是内蒙古人,而她唱的歌是蒙古草原的歌与即兴演唱。乐器伴奏只有二个人,一个人弹吉他或曼陀铃;另一个则弹像类似鲁特、吉他的Zither拨弦乐器。您一定猜想蒙古草原的歌一定很豪壮,刚好相反,她唱的是非常柔美、非常轻声、非常委婉、非常欢悦的蒙古草原情歌。与「拉普人之歌」相比,拉普人是凄凉悲壮的,而蒙古情歌则羞羞答答、情长意浓。当然,人声与乐器都录得非常非常的自然。”
——《唱片圣经》总编刘汉盛
“挑起了血缘深处的感动与共鸣,小品式的曲子却有撼大树的力量,比古典音乐更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