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刘学高：【绍兴鉴湖黄酒香】（散文）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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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鉴湖黄酒香

文/刘学高

清代陶澹人（即陶宗亮）有《秋暮遗怀》诗曰：“人生天地一叶萍，利名役役三秋草。秋草能为春草新，苍颜难换朱颜好。篱前黄菊未开花，寂寞清樽冷怀抱。秋风秋雨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出门拔剑壮槃游，霜华拂处尘氛少。朝凌五岳暮三洲，人世风波岂能保。不如归去卧糟丘，老死蓬蒿事幽讨。”

鉴湖女侠秋瑾在就义前，瞬笔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七字，成为举世传颂的绝命之言。这个优裕家庭里走出来的“鉴湖女侠”，巾帼不让须眉。

1907年，秋瑾就义后，芳名远播，名垂青史。在离苏小小墓不远处杭州白堤尽头的西泠桥畔，是经过十次迁徙，于前几年（1981年）重新建造起来的秋瑾墓。

我一直迷茫，西湖边的墓葬，多为达官贵人或英雄豪杰，而苏小小为民间歌姬，至今1500多年，“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泠”。

在后人咏西湖的诗作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苏东坡、岳飞放在这位姑娘后面；“苏小门前花满枝，苏公堤上女当垆”、“苏家弱柳犹含媚，岳墓乔松亦抱忠”……就是年代较早一点的白居易，也把自己写成是苏小小的钦仰者：“若解多情苏小小，绿柳深处是苏家”；“苏家小女旧知名，杨柳风前别有情”。

秋瑾，她就义的地方已经被世人所敬仰，她的墓地——杭州西子湖畔成了多少年轻人仰慕凭吊的地方。

老旧的公交车颠簸着心猿意马，“到了，到了。”车子突噜突噜地停在了“柯岩”。售票员妹子指着柯岩入口：“鉴湖！鉴湖。”

走进一扇仿古木门，门楣有一匾，曰：柯岩，通过一条幽静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孤石兀立入云表，上宽下窄，犹如一座倒置的宝塔。原来，这就是“奇云石骨”。云骨号称“天下第一石”，远观宛如一柱烟霭，袅袅升空，故又有“炉柱晴烟”之称。上有光绪年间所刻“云骨”两字。

柯岩的云骨最为奇绝，堪与吼山相媲美。耸立如锥，婷婷娉娉。云骨顶端古柏苍翠，虬枝横斜，看似头重脚轻，却已在风雨中屹立了一千多年。距云骨约百余米处，有石佛一尊，曰“天工大佛”，开凿于隋代，历经石匠三代凿成。相传，在孙吴赤乌年间，有自称柯氏的石匠，动工凿造这尊传世于今的石佛。当时，作为石佛载体的这方巨石尚与整座山体相连，只比周围的山体高出数丈罢了。当其他的石匠为生计而忙于在周围采石时，柯氏石匠竟以父、子、孙三代相传而倾注全部心血开凿这尊石佛。

石佛端坐在石壁之中，佛像高达4丈，法相慈祥，雕琢精美。有当地居士、香客在朝拜祭香。

鉴湖原名镜湖，相传，因皇帝曾在此铸铜镜而得名。古云“鉴湖八百里”，可想当年鉴湖之宽阔。驰名中外的绍兴黄酒也是用鉴湖之水酿成。

绍兴古称“古荒服之地”，《禹贡》将此地列为下下等。东汉永和五年（公元140年），会稽太守、东汉著名的水利专家马臻到任后，对农田水利做了详尽的考察，制定了治水规划，并发动百姓，纳山阴、会籍两县三十六源之水筑成东西两湖。为北部“九千顷”土地的开发创造了条件。使旧日的荒芜之地，变成了稻麦丰熟的良田。绍兴从此由穷乡僻壤变为鱼米之乡，由穷山恶水变为千岩万壑。

因这项工程使地主豪绅霸占的沿湖田地受损，被诬告致死。越人思其功，故设法将其遗骸由洛阳迁回山阴，安葬于鉴湖边，建墓立庙，永久祭扫。

从跨湖桥下来，有“古山阴道”青石匾映入眼帘，斑驳的石板路、白墙黑瓦的老台门、闲适纳凉的乡人，一切都是如此从容安静，时光仿佛在这古老的小巷里慢了下来。穿过长长的巷子，踏着湖中的石板桥，寻向马臻庙和马臻墓。

这位为鉴湖立下汗马功劳的东汉会稽太守，1800多年过去了，周边的百姓自发地拜祭从未断过。空气中始终氤氲着香烛的气息。

乘舟西行，两岸皆是灰白建筑，在湖光山色中散发着浓浓的江南水乡韵味。柔柔的湖水，乌篷船若有若无的撸声，轻轻溅起的水花里，女儿红醉人的香气隐隐飘来，这香气中孕育出一段灿烂的吴越文化。

绍兴酿酒的历史非常悠久，越人尚武亦好酒，而鉴湖之水是绍兴老酒的命脉所在。

“汲取门前鉴湖水，酿的绍酒万里香。”千百年来，以鉴湖水为依托，绍兴黄酒闻名海内外。沿着鉴湖一带，曾酒坊林立。

南宋的绍兴，黄酒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明代以后，绍兴的黄酒获得极大地发展，并开始走向全国，越酒行天下，到晚清时期已远销东南亚、日本。1915年，绍兴黄酒首次获得国际巴拿马金奖，成为名至实归的中华名酒。难怪鲁迅笔下的那个孔乙己，即便是穷困潦倒，也念念不忘其味。

绍兴的好酒，多藏于民间，在农村，好酒者往往几十坛的买，藏于老屋中，自己慢慢享用，酒越放越陈，越陈越醇，越醇越香，且不易醉人。舀一碗来品味，酒香入肠，喝过之后，酒碗余处，尚有酒渣，就着酒碗将浓头轻轻舔去，酒韵悠长。

绍兴人爱喝会稽山，古越龙山（泰雕）多为外销。绍兴人喝酒很有意思，干了老半天，碗里还有大半碗。他们说：绍兴酒养胃，少喝养身。

绍兴老哥自诩：绍兴酒乃文人酒，不能像你家乡的青岛啤酒那般喝法，也不能如白酒那样豪干。绍兴黄酒看似温婉，喝到最后，后劲才全部出来，不像白酒，像你们北方人的性格，一喝，便暴露无疑。他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我们那个：“感情深，一口闷。”的确是醉得很快。

自古就有“佳酿之处必有名泉”的说法，当然绍兴黄酒也不例外。

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由于战争的原因，绍兴黄酒的远销受到影响。绍兴有些酒坊便在苏州、无锡、嘉兴一带设坊酿酒，就近取当地的优质糯米为原料，从绍兴本地聘用酿酒师傅与工人，用传统的酿酒工艺酿制。但所酿制的酒，无论色、香、味都不能与绍兴黄酒相媲美，关键是他们没有纯净独特的鉴湖水。鉴湖水是“会稽山”绍兴黄酒的灵魂。就像茅台酒厂不可能在其它方复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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