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搞笑吃补药
村民搞笑吃补药
李双
我在故乡蝴蝶村时,还是个娃娃。我病了。好像也没啥具体的病,就是细瘦,十三四岁,高一米八,重一百斤,被广大劳动人民命名为“架子猪”。我不急。不痛不痒急啥呢,啷巴(小个子)猪才急!但姨妈急!钻研几个月后,唠叨,“穷得找不到刮痧钱,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啥都是'切烂煮趴搁点盐’,放屁都不臭了,屙屎也不臭了!”得出结论:“要吃补药!”
姨妈勇于行动,急了动作更快,整来野参,当归,红花,还有啥子啥子,和啥子的啥子,再整来点啥子又配上点啥子,本来还要伙一只童子鸡的,没有,“逮到黄牛便是马”,抓了两只鹌鹑,焖了一砂罐。焖药有讲究。一次性把水掺够,动火后就不能揭盖子,要试干锅没有,只能抱起罐子摇,听声音。先烧开,闭火,余火慢慢煨。
香味长了翅膀,半夜把我香醒。问:“吃得不了?”答:“吃不得!”于是倒下。正睡得吹噗打鼾,遭强行拖起来。冒火地问:“做啥子嘛?”振奋地答:“吃!快吃!快吃补药!”想到那两只鹌鹑,我一窜就过去,扑上桌,抱住罐罐,开吃。
“慢忙,等会儿吃!”最关键的时刻又被打断,宣布规矩。我最讨厌规矩,尤其讨厌吃东西都专门立条规矩,经常暗骂“去你妈的规矩!”但要吃鹌鹑,只好按规矩。要求:快去屙光屎尿,赶紧去屙,有没有都挤一点出来,没有干的甩两滴水也可以。又要求:从现在开始,不能说话,不能吐口水,不能屙尿,尤其不能屙屎,不开腔不出气,吃了就上床盖好扯伸背床,压床杠子,才能把药全部补进身体里去。
一年四季挠肠刮肚的,只要能吃肉,都一一照办。
早上起来,姨妈追着问:“好点没有?浑身来劲没有?”我随意顺竿爬:“好了,浑身来劲了!”姨妈很满意,闭着眼睛稀开牙巴陶醉地笑:“渣渣都没有丢!害怕(大概)全部补进去了!连骨头缝缝都跑不脱!”
补没补进去呢?真不晓得。在故乡,我一直瘦削。后来走出乡村,高度略增,体重却突飞猛进直达两百斤。广大劳动人民又有新的期待,“上得案桌啦!”
补药,不光我们家吃,别家也吃。那是物质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哪家吃完补药,妈老汉儿跳起跳起地骂人了,那不是补药吃拐了,多半是补的那个人,在吃的过程中,憋不住,解了大便,其中以“屙了硬硗硗一堆屎”的家伙最不争气,最不还债,最可恨,最讨打。不消说肯定没有补进身体里去,都漏光了,“补到凼凼头去了!”“凼凼”就是粪坑。这种败家子,第二天早上起来,负责脚趴手软。妈老汉儿恨不得把那泡营养丰富的屎,捧起来给败家子灌进去。
蝴蝶村边边上,隔一两根塍子,就是仁寿县的三鹅乡,那边的一个小男娃娃,补完就屙尿,妈老汉儿拿锅接起,打算给男娃娃灌回去,遭到强烈抵抗。老汉儿灵机一动,自己喝了。总算没有浪费,全补进去了,尽管是父子两一个补一点。
另外,吃完补药,第二天的大便小便,是要单独装好,挑到自留地里去的。让庄稼也多少补点,成熟了割回来,又可以补人!哈哈,安逸!考虑得很周全!
这种原生态的进补方式,科学不科学不晓得,搞笑那是肯定的!
李双,男。祖籍四川简阳,生于贵阳,后居成都,现居澳大利亚墨尔本(持中国护照)。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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