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渭波:岸上的石头
诗 歌 净 化 心 灵
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作家专栏 /渭波2021.6.19
作家专栏·渭波
渭波诗选
△ 春天里的那个人死了
春天里的那个人死了
死于风寒
死于风寒泡制的病变
死于病变后的脱水
死于谁也删不了的虚空
经过春天的我们
还在怀想那个人的身世
一只饭碗倒扣嘴巴的瞬间过程
一枚话筒传染的颂歌
这是我们难以剔除的惯性
就像每天要面对的车流、火焰、尘埃
刀叉上的骨肉
油滑的光影
一直吱呀在荧屏 ,反复剃度我们的
耳根
△ 磨刀
雨天,我蹲在滴水穿墙的檐下
将惯用的柴刀扶到泪流满面的磨石上
磨——
磨着单薄的锈钝、残存的锋口
我知道,我的四周总有许多黑白相交的事物
随雨水出没、沉浮、隐伏
不断改变一枚针与一群铁器的硬度
一把刀与一群刀手的距离
面对多雨的天气
我唯一可以放松心情的是磨刀
直到磨灭自已架在刀刃的身影
△ 秋天:如果
这个秋天,总有一片雾霾挡住阳光
涂改天空、土地、野果和
不可复制的暗伤
你是否看到,卷入秋天的那群疯子已经
抬高了疯人院的台阶
已经挤进了另一群疯子把持的铁门
如果没有一扇铁门切割了草垛的温度,残花的本色
如果没有一钵花草趴在都市的窗口
那么,这个秋天所悬浮的秘密
早已不是荧屏上的颂词 ,戏班里的道具
被口水粘贴在纸张的梦
被寒风反复剪除的纸屑
你也不是蜷在乞丐手心的
那只一再空无的
碗
△ 岸上的石头
这个冬天
河流不再拍击船只
犹如一片破旧的帆
那些爱过水的石头
已经上岸
拦住鞠躬的枯柳
众多事物的皮毛和风声
它们用发冷的时光
迁移多余的棱角
在倾斜的天空下
使直立的雨点打滑
大地苍凉
我止步于
一块石头的裂缝
和它难以触摸的内伤
△ 复印
一张宣纸,可以作画
可以练写汉字
可以将白涂上红与黑,黄与绿
这个春天所有的颜色
可以标注万里河山的要道关隘
高原的空旷,平野的辽阔
抑或驼峰上的落日
草丛里的蚁窠
但是,一张白宣不可复印出
另一张白宣
另一堆白了再白的宣纸
除非把谎言当作真相
把皇冠当作鲜花来复印
把一个国度的灾疫、毒焰、颂经
当作另类盛世风情来复印
这样的复印,让拥有宣纸的人
在狂奔的途中滋生了
或红或黑的胎记
也让无纸人的指尖
点破了有纸人的墨影
这不是宣纸的过错
而是锈剪或秃笔的过错
是一代纸人的过错
是一群舌苔的过错
是拍痛春天的手掌不断复印
纸人们替身的过错
△ 冷风已经吹动阳光
冷风已经吹动阳光
吹动国画里的山川
冷风中,我随意把踝影夹入晚秋
深入比冷风更冷的露
一直深入到
似曾相识的众岩、枯叶、苔藓
迟缓在沟涧的蛇蜕
直至那些谢落草丛的野果
和它们被风刨裂的残骸
我冷,冷在云雾虚拟的峰峦
冷在另一种画意的边缘
面对飞越垭口的群鸟, 面对
飞起的血肉
我回望什么?
曾经的村寨
早已归隐于数点香火
那么多傍灶而憩的亲人
进出于同一扇门
终归闩入唯一的坡地 ,融为
不再返回屋檐的逝水
△ 台风
台风经过一个城市 ,经过一群人的空间
经过祖传的口舌 ,张贴在荧屏
经过瓶装的梦 ,呈现了
中草药或荷尔蒙的元素
台风就这么经过自已的路线
一边虚耗正能量
一边复制民间的血泪
其实,台风早已改变了与海有关的习性
早已绞绑了
我们举向苍天的柴刀、斧头,以及
一个城市与一只饭碗的阴影
■渭波诗观■
1.真正的诗人是在剑锋上行吟的人。
2.真正的诗人是拥有良知和爱心的人。
3.真正的诗人是对生命终极关怀和悲悯的人。
4.真正的诗人的心声是永不褪色的。
5.真正的诗人就像夹在阳光底层的飞鸟,疼痛地坚韧地寻觅灵魂的栖地----人类真正的家园。
6.真正的诗人内心的血脉必将汇入浩涌的历史江海。
7.诗到诗心为止。这是我对诗最根本的理解,也是我在自已的诗路上一向遵循的最根本的创作理念。这“诗心”是人格的修为,是文化学识的长期积累,更是对生命、生活、事物的独到感悟;这诗心,是人类共同拥有或共同向往的真善美,是真诚、真情,是真心。
8.谁在写作的梯子上看到了人类的人文之光,谁就拥有继续攀援生命并提升生命高度的可能。
9.矫情不等于真情,文字的力量来自对文字的敬畏,来自另一种“孤独”的修为和操守。
10. 写作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心怀大道,心有良知,心系苍生,追寻生命之光。
渭波,本名郑渭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理事,上饶市作家协会副主席。1980年发表处女作,至今已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诗选刊》《新大陆》(美国)等海内外300多种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近两千篇(首)。部分作品入选《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百年新诗精选》等一百多种出版社出版的作品选集或丛书。有50多篇作品在全国征稿大赛和《诗探索》《文学报》《萌芽》等报刊获奖。著有《裂片的锋芒》《漂流的家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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