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佐之眼

2020年庆阳市文化馆摄影培训已进入第四天,早晨八点半集结,全体学员在李原老师的带队下同赴南佐遗址采风,目的是加深大家理论基础的实战经验。
南佐遗址地处西峰区后官寨南佐村,市区喜好摄影的老师大都去过。同是去年这个季节,我因事偶过南佐时也顺道去瞻仰了南佐遗址,也拍过不少照片,后来还写过一篇《走近南佐遗址》,此文后来被蔡静老师转载到《教师报》,这里顺带说声谢谢了。
南佐遗址是一处仰韶文化晚期的聚落遗址,1984年至1996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5次对遗址进行了发掘,出土有丰富的陶器残片、石斧、石刀、纺轮、骨笄一类遗存,发现有大型殿堂式建筑基址。
据百度百科载,南佐遗址现存9处大型夯土台基,北部1处大型建筑一号基址已发掘。一号基址为地面建筑基址,长方形,长33.5、宽18.8米。三面有夯筑木骨墙。房址中央有东西向隔墙,将房址分为两部分,墙体开三个宽1.6米的门道,通连前后,形成前堂后室结构。后室近隔墙有大灶,墙上抹草拌泥,并经烧烤。房址地面为白灰面。房外有散水台,台外还有排水沟,台、沟均经烧烤,在一号房基周围分布着若干小型房址。
可惜的是,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发掘后又对挖掘面进行了保护性复埋。那些曾一点点裸露出的历史迹痕又再次被深厚的黄土掩埋。至此,南佐遗址就只是个遗址,虽设了建制,建了简易展馆,但对普通大众来说,遗址的看点仍然少之又少,周边的配套支撑更是少之又少,相连的乡村公路也与旅游服务毫无干系。
本就只是一处依临沟壑的窑洞式庭院,来了又复来,自然少了许多的新意与离奇,我猜想许多的老师们同我有着相同心态,正应了“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大家一下车也只是随兴拍摄,更多围绕着自然的随机入眼和身边同伴,景区管理员徐磊的欢迎词,砖道上的一只小白狗,村庄、远山及萧瑟的晚秋,同道中衣着靓丽的美眉……一切拍摄都在南佐遗址进行,却似乎与南佐遗址无太大关系。可以说,这样的活动在南佐跟在任何一处乡村都一样可行,摄影艺术的分枝太多,太多玩法和随意,而且谁都能玩,恰似我们学员群里,既有一生从摄的业界大V,也有如我般无通摄技默默无名的屑小,更有连相机都没抓过初入道的菜鸟,但这样的活动本就很随心,可以学习,也可以休闲,一如某位老师早晨在旅游巴士上所说的:“天天这样上班我就高兴死了?”
其实南佐有着更为深厚的底蕴,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是大部分人都是外行罢了,南佐遗址历史种种存谜,并非我们目光能及,早在4000-6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南佐的先民早已懂得谷物种植,团灰造泥,建造具有一定规模的宫殿式建筑,更令人诧异的是,南佐遗址是被先民有意的离弃,他们离开时对原有的宫殿进行了夯窝式回填,保留了建筑结构的完整,但他们为何要走,为何要完整回填,却已成为扑朔迷离的历史。
站在南佐遗址的前庭,我无法忽略这块土地的深厚,这片名不见经传的土地,可藐视太多的碧瓦飞甍,可以把无数琼楼玉宇碾压成泥,即使这里默默无声,即使没有多少人知道南佐遗址的存在,曾经的庆阳文明、华夏文明,多少的历史曾在这里掘起,我们只能期待更多的考古论证。
庆阳是一座新兴城市,是一座在能源与时代脊梁上腾飞的高原新城,城市的建设日新月异,但庆阳的历史却无法统一,即使庆阳人整天高唱的“周祖旧邦”、“公刘故里”,却也属有史无据,这块土地上无数的城池已发生了苍海桑田的变化,就连丰富蕴藏的煤和石油都在不断的开采中走向枯竭,而黄土地又太容易流失和摧毁,这又恰恰是一块不断被摧毁,不断被重新塑造的土地。
看着众多的学员扎堆围摄,或在某一老师的带领下拍同一模特,或是在有限的时空寻找惹眼的风景,我最为感动的还是温馨,一帮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因摄影结缘,和和美美地在冬天的暖阳,在南佐这块黄土地上亲如一家人,又怎么不令人感动呢?
摄影师被称为光影诗人,每位有诗心的诗人随处都能找到感动,而能感动镜头的必先要感动眼睛,眼动方心动,心动方手动,手动即快门动,一个瞬间被记录,一定会有其被记录的缘由,一方光影被定格,定格成历史的刹那,或许会有着史前的记忆,南佐的丰富,就在于南佐的黄土里有遗顾,而南佐之谜的怅惘,却恰在于无文字和影像的记录,使所有的场景成为无法还原的历史。
我很想拥有一双洞穿历史的眼睛,在南佐的时空隧道里寻找最独独的风景,找到独立独行的自己,而艰难的,却是我甚至找不出南佐的眼睛,或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南佐的眼睛具体在哪里。
走进遗址管理处,徐主任正在与一位老师谈历史,关于南佐,他知道的更多,但关于南佐,他有着更多于常人的弄不清和说不明白;走出光影斑驳的管理室窑洞,院子里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在荡秋千,十多位摄影师在不断摆弄着镜头追拍她一起一落的倩影,我也拍了许多张老师们的执著与欢乐,既而走上塬头,把目光抛向残塬畔的雾空。
这个冬日的天气尚算明媚,却无法滤清紫外线蒙灰的天空底色,树上的叶子大抵已落尽,偶有遗存的残黄,早已支撑不起生命的激情,我把镜头对准远方的旧屋,旧屋有些像眼睛——一只单窗的眼睛,却被旁边的别墅无情剌伤;于是我把镜头对准那几粒残留的酸枣子,酸枣子已发灰,岁月寒风蜇伤了枣子的心,冷却了它闪光的激情;于是我把镜头对准远方那汪碧水,没错,水才是一切的源流,是所有生命的支撑。
南佐遗址南边的一泓,或许是湫,也许是坝,离的不是很远,我却没有时间再去探索,在这沟壑纵横的梁峁间,那么广阔的一池水,无疑是天之眼,是南佐之眼,南佐的先民依山傍水,那时候也许没有这一潭水,但却肯定会有小河、小溪,或是汩汩清泉,水是生活的寄存,南佐的现在和南佐的未来,水永远是人类生活的保证,即使那些鸟儿飞走了,那些松鼠、野兔子也日渐遁迹,人还是要活下去,草木还是要活下去,这土地上所有的生命还要延续下去。
拍摄那泓碧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枯枝突兀、荒蒿连片的枯草丛,竟然存在着另一颗南佐之眼——一粒闪闪发光的枸杞子,就一那么一粒,挂在一枝无叶的枸杞刺端,在清冷的光影中,珍珠玛瑙般的晶莹剔透。
冬天不是一天就到来的,叶子也不会一天就落光,而一颗枸杞,也不是一天就具有了这般红润的面孔,它为谁在红,又为谁坚守在这清冷的岁月之冬?我猜想它一定是为了一只多情的鸟儿,努力高举着生命的火种。
正因为拍哪泓水,那粒枸杞,我一时忘形,而忽略的时光的流失,忽略了活动集合的约定,以至我转身的刹那,方发现南佐遗址宽阔的庭院里已空无一人,所有的老师和学友已一去无踪,我匆匆跑出景区,依然未看到旅游大巴的踪影,大家都离去了,真的只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我急急给团结小学的吴老师发微信,她很快联系了带队老师李原,李原老师让我稍等,不一会儿他就与庆城文化馆的王小丽老师驱车前来接我,歉疚,温暖,冬日的阳光洒下一路的快乐心情。
中午在“面肚子”用过餐,团队又赶往活动的下一节点——彭原宝塔寺,正在兴建中的宝塔寺越来越规模宏大了,但寺庙里确实没有多少看点,这年头寺院庙观却越来越建的高大上了,但人们对神的敬畏却越来越淡薄了,宝塔寺的辅殿建筑正在进行,正殿的大门也关着,全团队只有王志刚老师却在关闭的殿门前做过焚香跪拜,更多的人都没有进寺院,大家把目光聚焦于彭原古城的遗存,在更为广阔的田郭采风,这些并不是我想说或说愿意深究和研讨的,这会儿需要做的是在临睡前把这些文字迅速发出来,把我拍的图片发出来,然后改完儿子的作业,结束这快乐有趣的一日。
我的照相机是十年前网上掏的二手尼康D80,镜头有些霉点了,相片大家凑合着看,我把今天拍的图都发在下面,希望摄影界的朋友们多指导,在用光构图方面多提意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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