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纪》满目荒凉疮痍,满篇荒诞不经,却直指内心
电影《荒城纪》讲得并非一座城的故事,而是只发生在一个村的荒唐事,却由点及面,道出了旧社会的荒诞与荒凉,折射了一个时代的挣扎与迷失。当然,隐隐约约中,也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虽然这希望被扼杀,但反抗的火苗,或渐成燎原之势。
其实可以把《荒城纪》归为乌托邦电影,在影片中的那个李姓小村——李庄,有村族长,有保长,有村民,还有住在村边的外乡户林家,俨然是一个小社会,村长有势,保长有权,蒙昧不开化的村民们,就在这种封闭的生存空间中,被奴役、被煽动,时而燥热,时而疯狂。
整部《荒城纪》的故事并不复杂,保长将女儿嫁给了县长,虽然没有“鸡犬升天”,却也吃喝无忧,揩油多多,一日从女儿处听说,县里要到李庄建一个“礼义廉耻堂”,还要拨下30万现大洋的巨款和救济粮,可是不得了。但大字不识的农民,哪里知道官爷“礼义廉耻”的心思呢?回去一寻思,料定是要给村里的年轻寡妇李忆莲建一个以示其贞洁的“李忆莲祠堂”,于是,正在与村边外姓小伙林硭热恋的李忆莲,被控制了起来,而林硭家的宅基地,又成了建祠堂的最佳位置,于是一场大乱,即将被引爆。
很多时候,不能怪村里人不明就里,大家之所以为“众”,也是因为都有“从众”心理,人云亦云,一呼百应,所以往往为了一点苟利,就一路追随,毕竟在那个年代,活下去才是第一生存需求,这一点,不必苛责,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毕竟,在欲求中迷失的人,只需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即可,所以,村民们即便在知道救济粮被克扣,怒而找保长之后,面对着立马开仓发放的粮食,也“一粮泯恩仇”,还忙不迭的偷拿偷抢粮食,这点被影片描绘的特别生动。
而之所以说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则是李忆莲与林硭的爱情,他们不是偷情,而是光明正大的要结婚,他们的情感之光,无疑是影片中的亮点。当然,对于仍不开化的父老乡亲而言,无法接受这种炽热的爱,甚至会因为妒忌而进行疯狂报复,人的权利和欲望一旦失控,将会造成更加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李忆莲被扼杀的爱情,被摧毁的生活,乃至被戕害的生命,都在预言着一个新生力量的涅槃。
当然,在影片中,后面的反抗,更是冲突感十足,毕竟对于林硭而言,一个莫须有就要建的祠堂,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爱人被隔离,家又要被炸平,是妥妥的“官逼民反”。而要建“礼义廉耻堂”的初衷,又飘向了哪里?没人知道。这种“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的敷衍和谄媚,俨然是中华民族的顽疾。但当等到来放粮发钱的师爷,才让这一场闹剧,变得更加不堪,涉及剧透,战台烽在此先卖个关子,但毋庸置疑的是,上层社会的智商与手段,只能让中层的头目和下层的屁民们望尘莫及。
在这里,还是要特别赞叹一下本片的导演徐啸力,虽然影片是他的电影处女作,却格外沉稳和老辣。《荒城纪》一个“荒”字,带来满目的疮痍,不仅仅是荒凉的荒,也是荒诞的荒,影片的故事虽然发生在解放前的兵荒马乱时代,但却又有许多隐喻直指向当今,全片的黑色幽默风格,会让人想起《驴得水》,想起《杀生》,想起《健忘村》,结构精巧,剧情跌宕,村落虽破旧,手法却新颖,故事深意更是直指内心,让人感触良多,非常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