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军‖苹果轶事

一

写下这个题目，心里有点慌。早听人说，第一个说姑娘脸像苹果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就是蠢才了。牛顿被苹果砸了，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乔布斯搞出了牛逼的“苹果”。而那个小确幸的“小苹果”风靡一阵子。我是何等腌臜，老调子应该翻不出新曲来吧。

可晚上开会，大家都说生活赐给我们这么一个有戏份的事，不编一个剧本真暴殄天物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题目定为“一个苹果引发的血案”，什么组长村长村支书争一个苹果不下，搞得人人心血澎湃，加上二奶小三之类狗血淋头，家家鸡犬不宁，最后有人激情杀人等剧情一会都有眉有眼了。又说今年跟不上了，明年迎接元旦文艺演出时，排好拉上去。

心思万端，虽然不敢编剧本，不写几个字怕是难以入眠了。

二

过平安夜，有意味的生活在自己创造，快乐需要良好的心态。有一个人因事没来，单剩一个大苹果。抱憾之余，倒也坦然。事实总和设想有点差距，无暇只是一种遥远的传说。

那晚已经很神奇了，就不必再遗憾煞风景。两天来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即便在阴霾沉沉的日子，依然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当然，我还是听到了许多婉转优雅的声音，看到了许多绚丽妩媚。

而不想说了，也不看谁的颜色，转身离去。被窝热乎乎的，睡个昏天黑地，管谁什么目瞪口呆或心里忿忿。

三

午饭后聊天消食，熊主任讲我们局的新鲜事。

前两天，多家上级接连到商务局例行年终考核检查。王局长高度重视，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安排白副局长牵头，吕股长具体负责28种汇报材料，各股室密切配合做好迎检。到接待时，更是丝毫不敢马虎，由自己最信任的办公室熊主任负责，早早准备好水果糕点之类，挑选袅娜多姿八面玲珑口绽莲花的秀女员工负责端茶倒水。结果当然是一切尽如人意，皆大欢喜。

清早吕股长要熊主任打开小会议室的门，取回自己的东西。他一进门发现有四个苹果，说自己要吃一个。熊说他劳苦功高，当然应该吃。吕就去拿最大的，熊说不，局座交代了，最大的那个要留着。吕手一缩，脸一黑一白，身子一颤，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很自然地捡了一个小的走了。

几个人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人说都怪你老熊，不在苹果上贴上标签，如大王二王三王之类。你看你，把老吕整得多不好意思。

白局长恰好经过，问老熊还剩没剩苹果。老熊说局座一个，老吕一个，会记老计一个，自己享用了一个，完了。旁边人赶忙岔开话题，夸奖白局的汇报真的很出彩，让局长都相形见绌。老熊说就是，把话都说完了。你应该说不重要的那六七分，给头留下三分最有力道的。大伙就夸老熊这几年长进多了，深得办公室主任工作的奥秘。

有个坏家伙怒怼白局:好个屁，你还想吃苹果?没吃处分就好！你有没有角色意识，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太阳争辉?可怜白局，只剩下默然了。

大伙累了午休去。几人散步，有问老熊这人怎么回事，做就做了，还炫耀什么？好歹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读过几本书，怎能如此呢？有人说，这叫老而弥辣。至于说读书，他不读马列，不读四书五经，不看《奸臣传》，就看《厚黑学》。

四

午后干了一会活，去楼下办公室找份资料。临退休的老梁问，你没有记下一个苹果的故事吗？多精彩多有趣，比电影里更具冲击力了!老李说，鲁迅先生造了一个词，叫无耻文人，真是好。我苦笑笑，一扬资料离开。

闲了回味，笑了又笑，却记起了那个最有名的金苹果故事：不和女神没有接到英雄帕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丝的婚礼邀请，带了一个金苹果要送给宇宙间最美的女人。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与爱神阿芙罗狄忒争执不休，纷纷许诺帕里斯，期待获得最美女人的头衔。帕里斯选择了爱情，拐走海伦，却引发了旷日持久的特洛伊战争……

这是希腊神话关于人类命运的预言吗？

惕然心惊，我不想无意卷入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夺。嗯，宿舍里还有一个大苹果，赶紧消灭了去。这样既增加了甜美的滋养，又消除了隐患，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简介——

张卫军，男，商洛市商州区孝义人，毕业于商洛学院中文系。自幼酷爱读书，至今洗不了“书呆子”美称。笔耕不辍，成文不少，留存不多，盼能与各位大方之家共同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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