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上的来客:人类最后的君子部落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从新疆喀什市出发,沿314国道行程298公里,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大阪后就进入塔什库尔干县境内。一路上,《冰山上的来客》的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回荡在耳边,让人浮想联翩。“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的好象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53年前,一部名为《冰山上的来客》的黑白影片将中国观众带入了具有浓郁塔吉克风情的帕米尔高原,影片讲述的故事就发生在塔什库尔干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那个美丽的古兰丹姆,就是塔吉克族人。塔吉克是本民族自称,意为“皇冠”或“戴王冠者”,命名听上去颇显高贵。据统计,塔吉克人现仅有3万余人,是我国56个民族中居住地海拔最高的民族,有美称他们是“离太阳最近的部落”;又因他们崇尚鹰,又称“鹰之部落”。据文献记载,其先民于公元前2000年中期,从里海以东的中亚草原游牧迁徙到帕米尔高原。

中国最“牛”的县

塔吉克族人就居住在把世界分成东方与西方的万山父亲——帕米尔高原上。在中国2800多个县级行政区划单位中,除塔什库尔干县,再找不到一个这么“牛”的县能够与三个国家接壤。塔什库尔干县的边界线总长度为888.5公里,占中国陆地边界线长度的4%。西北与塔吉克斯坦接壤,边界线长197公里;西部通过瓦罕走廊与阿富汗接壤,边界线长92.4公里;西南与巴基斯坦接壤,边界线长599.1公里。有两个对外开放的一类口岸:中巴红其拉甫口岸、中塔卡拉苏口岸和一个待开放的中阿口岸。历史上直至今天,塔什库尔干都在东西方的沟通和交流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1300多年的“石头城”

塔什库尔干是“石头堆成的土丘”之意,大家约定俗成地简称为“石头城”。古城遗址分内城外城两部分,内城保留比较完整,城门、角楼、女墙清晰可辨;外城有石头建筑的城墙,时断时续……“石头城”最早应是汉代西域36国之一的蒲犁国所在,接着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建立的朅盘陀国,一直存在了大约500年,唐朝政府统一西域后,在这里设置了葱岭守捉所。在19世纪末西方探险家的游记中,这里被称为色勒库尔,清朝光绪二十八年又在这里设立了蒲犁厅,并对石头城进行了修缮。现存的遗址基本上反映了清代的建筑格局。朅盘陀这个名称,据日本学者白鸟库吉在《西域史新研究》中考证,属于东伊朗语,意思是山路。对于“石头城”历史最长的“朅盘陀国”时期,玄奘的《大唐西域记》有着最为详细的描述。公元644年,唐玄奘从印度求往取经回国时,来到盘陀国。事后他说,该国首府建筑在一个大石岩之上,背靠陡多河,城周长20多里。根据对木碳进行碳14测定,她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

人类最后的君子部落

塔吉克人另一个美称是“人类最后的君子部落”。来到塔什库尔干旅行,不用担惊受怕,不会丢失东西,也不会遇到暴力。塔什库尔干自治县仍然有监狱,但是,几十年来,监狱没有关押过一名塔吉克族罪犯,空空荡荡的监狱使得看守者们都闲得无事可干。在塔什库尔干,仍然有卖锁的商人,但往往没有销路,新锁最后生锈烂掉。这个地方为什么这样美好?原来居住在这里得塔吉克族人素有不偷不抢的传统美德。他们重义气、讲信用、不要不义之财,极端蔑视和憎恨偷盗行为,把拾金不昧作为一种高尚的美德。倘若有塔古克人在广衰的帕米尔高原发现有人丢失东西,他们常常会自觉蹲在失物前等待失主,或者将失物放置路边,上面再压一块石头作为标识,而除了失主,谁都不会去碰一下这种有记号的东西。若有人去移动或翻动,则被认为大逆不道而受到人们的诅咒和责备。

冰山上的新来客

帕米尔高原是《冰山上的来客》的故事发生地。而关于“冰山来客”,却是古已有之。公元前2世纪下半期,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成为首名“冰山来客”,那时石头城归附于西汉政权;公元1世纪,另一个“冰山来客”班超经过西域的大本营也来到这里;唐太宗后,这里为唐朝政府的重要军事据点,“冰山来客”更是包括了文官武将、络绎不绝。而在石头城塔吉克族人的书里,我们看到最著的一位“冰山来客”,就是距今700余年前,那叫马可·波罗的意大利旅行家。而2017年的这个夏天,我们走遍56民族一行21人成为“冰山上的新来客”,我们来之祖国的四面八方,好多兄弟姐妹们都是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如果在古代交通不发达的年代,我们就全部是“徐霞客”。

石头城如何建造?

塔什库尔干石头城是我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大石头城之一。最令人们不解的是,不少石头足有半间房大,重达万吨,这是做什么用的?在几千多年前西域原始的生产条件下,弄它们上高高的山丘难度不亚于埃及金字塔,古代人是如何做到的?虽然没有文字记载,但流传下来的民间传说却很值得回味。传说古时色勒库尔国有位出色的国王,他想修建一座宫室,供南来北往的商队歇脚。只是苦于没有办法,一天,一个神秘过路的老者想了一个好办法。于是,国王立即下令,让全国的百姓排成行,从塔什库尔干河一直排到阿甫拉西雅布山上采挖和传送石块,经过40个昼夜的苦战运来了足够的石头;接着他们又在山下挖土和泥,一桶一桶地传递到高地上,经过40天的努力,运来了足够的泥土;又经过40个昼夜的奋战,—座宽敞宏大的宫室建成了,这座宫室就是今天的石头城。

诗意的亲吻之路

塔吉克女郎可以挑着泉水担子行亲吻礼,亲吻时不丢水担子。4000多年来年年这样,天天这样。这是因为在塔吉克的生活中,挑水是女人的事。“帕米尔吻泉”就在塔什库尔干县提孜那甫乡,全乡2600人有一大半都吃这眼泉的水。这么一来,方圆三四公里地的挑水风景线,看到的基本上是女人在水担下面说笑、接吻。在塔吉克人的生活中,接吻跟喝水一样重要,一样频繁。吉克人相见时,晚辈吻长辈的手心,长辈俯身吻晚辈额头,表达亲切之意。平辈间的男子相互握手,并俯身互吻手背,若双方是久别重逢的亲戚或近邻,彼此间还要相互拥抱。女性平辈间互吻面颊,近亲之间吻唇,长辈吻幼辈的眼睛或额头,幼辈吻长辈手心。年龄相仿的男女相见,女子吻男子的手,男子则将手轻触女子的头顶还礼,如果男子是近亲或长辈,女子则吻其手心。亲吻礼只适于本民族内,与其他民族的客人相遇大都以握手礼示以友好。

塔吉克族的“以物传情”

如果你是一位姑娘,有人给你送来一个精美的荷包,里面放了一些石头子和一些已燃烧过的火柴棍,你会觉得莫明其妙。但是,如果塔吉克族姑娘收到这样的礼物,她会心慌脸红。因为她知道,有人向她求爱了,火柴棍表示对爱情像火焰那样炽烈燃烧,石头子表示忠于爱情像石头那样坚定,海枯石烂不变心。“以物传情”是一种古老的传递信息的方式,在帕米尔高原的塔吉克族中至今仍保留着这种古老的传统习俗。青年男女相爱了,往往采取送荷包的方式,里面除了石头子、火柴棍外,还有杏仁(表示忠心或掏出心让你看)、盐(表示你和盐一样重要,天天离不开你)等许多表达情感的东西。信物让你去捉摸、体味,去抉择。人们通过来往的信物传情,表白双方的爱慕之心。虽然双方所送的东西没有统一的规定,但是所送之物的含义却是约定俗成的。

品味“光芒般的食品”

下午7点多,我们来到距塔什库尔干县城约6公里处的提孜那甫乡,村落里早已升起袅袅炊烟,这时迎面而来一群欢快的孩子,他们小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因为高寒,这里树长的很慢,没有粗大的树木,但红彤彤的沙棘却郁郁葱葱,格外醒目。塔吉克族的饮食品种较多,大都与牛、羊奶、酥油等奶制品分不开。白色食物被塔吉克人视为“光芒般的食品”。所以,奶和面粉是他们最为珍爱的。奶,特别是牛奶,不单是健康有益的饮品,还是形成银河、星空和人间乐园的要素。在塔吉克族民间神话中,天空原本是经常下面粉的,由于人类糟蹋粮食,不知珍惜,上苍生气了,就改下冰冷的白雪了。但出于怜悯,还是给人类留下了一粒麦种。人类靠这粒麦种活了下来,从此知道了耕种的艰辛和面粉的珍贵。每年春分的肖公巴哈尔节,塔吉克人在清扫房屋后,要在墙上撒面粉,用面粉画各种各样的抽象图案,以示幸福、吉祥。婚礼上,要在新郎新娘身上撒面粉,以表达亲人们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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