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瀑布上的古镇,因谢晋电影而成功改名,至今保留土家血脉传承

土家族的寻访放在哪里,这是走遍56民族活动一直纠结的事情。直到碰到CCTV-4新闻组组长、《中国新闻》当家主持人徐俐老师。“央视主播”的乡愁在哪里?徐俐老师娓娓道来:乡愁是一架小小的竹床,一个小小的背篓,一座矮矮的吊脚楼,一湾浅浅的酉水河。徐俐老师所说的乡愁就是挂在瀑布上的千年古镇——芙蓉镇;这也是刘晓庆的“家”,她被授予荣誉村民。这就是位于湖南永顺县最南端的小镇王村,静静走过2000多年的悠久历史,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才因一部电影的热映声名鹊起。这部影片的名字是《芙蓉镇》,谢晋、刘晓庆、姜文等著名电影人把这里的知名度推向巅峰,“芙蓉镇”这三个字后来也成了王村的名字。

1981年,作家古华的小说《芙蓉镇》发表,立即引发了一系列讨论,小说讲述1963至1979年湘南农村的社会风情:三年困难时期结束,农村经济开始复苏时,主角胡玉音在粮站主任谷燕山和大队书记黎满庚支持下,在镇上摆起米豆腐摊子……小说发表后第二年获得首届茅盾文学奖,当时有不少导演跃跃欲试。几经周折,改编权和电影的拍摄权落在了著名导演谢晋的手中。古华的家乡在一个典型的湖南乡村,谢晋力求展现最真实的地域感和时代感。摄制组冒着酷暑驱车在湖南南部、西部、北部梳篦式地寻找外景地。在长达两个月寻找后,他们最终把影片的拍摄地确定在湘西永顺县王村镇。影片结尾,剧中人物王秋赦以疯癫的状态,每天在街上游荡,凄凉地喊着“阶级斗争,一抓就灵”,那个可悲时代的尾音一直回荡在观众耳边。本来籍籍无名的湖南王村,通过这部电影开始走入全国观众的视野。这是怎样一座古村落,又如何在无数古镇中脱颖而出,每一个来过这里的人心中自然会有答案。

王村民俗博物馆中,楚王马希范与溪州刺史彭士愁分疆界所立的溪州铜柱,书写了这里最早的确切历史,土家族视其为神物。王村古称溪州,靠近酉水,酉水被称为“五溪”之一。五代十国时,土司在王村等地自封为王,扼守酉水流域,与官方踞河对峙叫嚣,声势浩大。早在东汉年间,战功累累的马援大将军进五溪之后,面对这里地势之险,不禁倒吸了几口凉气,他在《五溪行》中写下“滔滔五溪一何深,鸟飞不度,兽不敢临”的句子。战争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马援战死五溪。随着隶属楚国的溪州日益强盛,土司继承人、刺史彭士愁与自称马援后代的楚王马希范之间的摩擦也日渐剧烈,战争终于爆发。彭士愁承袭爵位,统辖溪州,自充靖边都誓主。这场旷日持久,规模巨大的“溪州大战”,使方圆几十里硝烟弥漫,结果双方都没有占到上风,土司退守王村高地,楚军舟楫劳顿。无奈,朝野之间只好以酉水为界,盟约立誓,世代永不宣战,并立铜柱铭之。

芙蓉镇民居可分为两种,一类是居住型,一类是商铺型,居住型基本沿用了传统农村土家族民居的修建特征,主屋两头对称向前,呈一个平面的凹形。商铺则呈一字沿街排开。临溪一侧建筑都是前面临街做大门,后面临溪做吊脚楼。土家修建吊脚楼原本是出于无奈,《旧唐书》说:“土气多瘴疠,山有毒草及沙蛩蝮蛇,人并楼居,登梯而上,是为干栏。”历代朝廷对土家族实行屯兵镇压政策,把土家人赶进了深山老林,生存条件十分恶劣,加上少田少地,他们只好在悬崖陡坡上修吊脚楼。王村其实是一座建于悬崖瀑布边的村落,大瀑布旁悬崖的飞水寨曾为土司行宫,乱世中也作过土匪窝。飞水寨建筑由木结构组成,形成依山就势、高低错落的木建筑群,四层青瓦层次分明,八角飞檐如雄鹰展翅,堪称土家吊脚楼的代表。芙蓉镇五里长街全部由青石板铺就,人车行走多年,每块石板表面都被磨出一种清冷的光泽。

“牛头宴”看起来吓人,吃起来却十分鲜美,每一块肉都那么鲜嫩湿润,肥而不腻,令人唇齿留香。王村因位于水陆要地,常遭受外来军队侵袭。1135年,彭士愁第八代孙彭福石将都府从王村迁至深山老林老司城。老司城是溪州土司王的王城,也是当时中国土家族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正是这个叫彭福石的土司王移都城于老司城后,为了显示土家儿女的雄心和胆略,命人支起100口大锅,熬牛头以鼓舞士气,希望每次作战都能够牛气冲天,大败敌人。26代土司王彭翼南在37代土司王中最为著名。年仅19岁的他奉嘉靖皇帝之命斩杀并俘获倭寇2200余人,令敌闻风丧胆……资料表明,彭翼南率兵发兵时是腊月23日,土家儿女以国家利益为重,随即开赴前线。为鼓舞士气,出发时老司城内大摆“牛头宴”,彭翼南在宴席上发誓把出征的子弟们带回家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传说神奇悲壮且魔幻,据说,这也是土家族“腊月23过早年”和“湘西赶尸”最具说服力的来源。

湘西自古流传一句民谚“篓不离背“。如果说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那么土家族则是“背篓上的民族”,小小的背篓,沉淀岁月的沧桑,承载着现实与梦想,浓缩着湘西的历史与文化,更是湘西人民拼搏的见证。土家人一生离不开背篓,并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传统习俗里,土家姑娘出嫁,要有“洗衣背篓”作陪嫁;女儿生孩子,娘家要送一个“儿背篓”;走亲戚要背“花背篓”;砍柴、打猪草要用“柴背篓”。背篓一般分为花背篓、米背篓、盐背篓和挎皮篓。花背篓以金丝为料,小巧精美,多用作青年女子的随身饰品。米背篓用水竹或烟竹制成,用来走亲访友等。盐背篓光洁大方、扎实牢固,可用于干农活。挎皮篓因其容积较大,则用来背轻而松散的东西。小背篓背出宋祖英顶尖级歌唱家,蕴育了黄永玉世界级画家,沈从文等大文学家。背出湘西女人的健康美丽,纯洁可爱;湘西男子的体魄矫健,背出对爱的忠贞,对家庭的责任。

两阶瀑布掛悬崖,一镇风光入眼田。自古湘西山水险,土王盘踞八百年。漫步在古旧的街巷,满眼古旧的木构建筑,檐前却都悬挂着一色的大红灯笼。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由于刚刚下过雨,走在上面感觉溜滑溜滑的,戴望舒笔下的雨巷,是否也似这般寂寥——悠长?虽则没有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的诗人,和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土家族人自称为“毕兹卡”,意思是“本地人”。主要分布于湘、鄂、黔、渝毗连的武陵山区。1957年1月3日中国正式确定土家族为单一民族,1957年成立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1983年成立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其后相继在重庆、湖北、贵州成立了酉阳、秀山、石柱、长阳、五峰、印江、沿河等民族自治县。如今来芙蓉镇的如织游人,也大多是来寻访电影中的细琐痕迹。镇上最有名的小吃莫过于米豆腐,这种凉拌的做法很利于消夏开胃。有趣的是,虽然名字叫米豆腐,材料却和豆腐沾不上边,是由米粉制成。(摄影:瞿大掌柜、笑笑她爸)

【作者】王成,走遍56民族及吃遍56民族总策划,媒体撰稿人,乐途旅游网超级灵感旅行家。工农商学兵貌似占全,能朝九晚五,也有诗和远方。惟愿我们在行走中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本文图片和文字所有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署名,未经许可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有其他需求请与作者联系。(微信:186126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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