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县古迹寻踪】“扑朔迷离”汲黯冢

滑县古为颛顼之都，春秋属卫地。乃中华腹地，文明之源。吴王弟弟季札当年游卫叹曰：“卫多君子，其国无患”。孔子周游列国14年，其中10年旅居在卫国。虽时代变迁历经沧海桑田，然滑县各地多茔、多丘、多冢、多堤。大河流经遗迹星罗棋布，古村古寨比比皆是，足见滑县历史之源远，人文之厚重。

根据《重修滑县志》记载:汲偃墓在城(滑县老城，今滑县城关镇)东二十五里北尖冢(今北尖庄)。按《汉书.汲黯传》:“子偃，位至诸侯相。”据民国十六年《采访稿》:古保汲村西北有一古墓，相传为汲黯之子汲偃卒葬于此，故村名北尖冢。

暮春之初，携友驱车沿北尖庄村东一土路向北二百米。在道路西侧，沟渠之旁，有一座小石桥，桥上立一石碑“滑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一土丘高大丈许，周围有石栏杆保护，直径十米有余。丘顶上植满油菜，春末夏初正值油菜成熟的季节，冢头油绿铺垫，一片金黄，被点缀得分外醒目。这便是汲偃墓的所在了。

汲偃是西汉著名廉吏汲黯的儿子，官至诸侯相。汲偃墓距离父亲汲黯墓的直线距离不过二里许。汲偃作为诸侯相死了之后能够长眠于故乡的土地、伴陪在父亲的身旁。既是“衣锦还乡”、落叶归根，也算是响应了西汉王朝以孝治天下的号召，尽了做儿子的孝道。

当我们探访之时，正值一位村中老人在给小麦浇灌浆水。老人十分详细问清我们的来历才放下心来。老人谈到汲偃墓上时常发现盗洞，类似洛阳铲的痕迹。所以凡是来村中身份不明的探访者，村民们都格外警惕。说话间，有水汩汩从地下流向小河沟。老人边查找水眼边说:“在汲偃墓前浇地，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在汲偃墓前做了短暂停留，开始向汲黯出发。

穿过大广高速涵洞南尖庄东二里，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我们找到了汲黯墓。《史记.列传》:“汲黯，字苌孺，濮阳人。”其实，滑县留古尖庄一带在西汉时期曾归濮阳管辖。史料记载的汲黯墓在濮阳西南六十里，和滑县志记载的城东南三十里的位置其实正好重合。乾隆丁丑《滑县志》:“汲黯墓在滑县东古保汲村。黯自淮阳归葬于此。”证明了汲黯墓在今天滑县留古尖庄的事实。而“黯自淮阳归葬于此”正好解释了当年汲黯作为淮阳太守，殉职于任上。

汲黯出任淮阳太守。在淮阳期间，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公元前112年，汲黯因病死于淮阳。汲黯死后，淮阳人民感其恩德，将其安葬，并将墓东一里的杨宪镇改名为汲冢镇。建有汲黯墓，墓前原有“汉淮阳太守汲公神道碑”一通，今无存。该墓现为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之一。

淮阳也有“汲黯墓”实属正常。因为中国历来就有这样的传统。一个历史名人走了，多地立碑建墓纪念。或首级冢，或衣冠冢，哪怕是死者生前随便的一个信物亦可立碑建墓，以此表达对死者尊重和敬仰。

如果说汲黯的籍贯我们可以通过史料对比确定他就是今天滑县人无疑的话。关于他死于淮阳任上后是归葬故里，还是就地安葬就要费一番口舌。假如说我们按照“叶落归根”又有他的儿子汲偃在不远处陪葬来确定当年汲黯葬在了故乡滑县，可八里营镇谢寨村也有一座保汲冢，匾额上明明写的是汲黯墓，旁边有个青龙庙，据说以前这里是龙王庙。滑县这两座汲黯墓孰真孰假还真是让人费解。

（申永强摄）

我们这里再谈谈另一位汲姓老乡。他就是汲仁，是汲黯的兄弟，汉武帝时位列九卿。他曾经参加过瓠子口堵决。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五月，黄河在白马瓠子堤（今今滑县城关街道北苗固村）决口，兖州、梁、楚等十六郡国一片汪洋，汉武帝急派汲黯前去堵口。汉武帝的舅父、宰相田蚧的封邑在黄河北岸，黄河决口南流，对他们无害，于是进言说黄河决口是天意不可违。汉武帝听信了他们的话，将堵口工程停下来。

其后20多年里，黄河泛滥区日益扩大，人民流离失所，汉王朝经济损失惨重。汉武帝赴泰山祭天，亲眼目睹了灾区的苦难状况，决心重新堵塞瓠子决口。于是派汲仁前去主持堵口工程。堵口需要大批的木桩、柴草，而当地这些物品奇缺。汲仁就派人到百里以外砍取大竹子，把大竹子密插决口外，再用柴草、土石填塞。汉武帝率百官亲临工地负薪堵口，终于堵塞了决口。

汲仁创立的沿决口全面打桩填堵的方法，经后人不断改善，逐步发展为黄河堤防上常用的堵口方法之一，即所谓的'平堵'。由此可见，在中华民族治理黄河的历史上，汲仁这位滑县老乡是做出过突出贡献的。

据说在留固镇付村有汲仁墓。老辈人说留固有三座墓。汲黯墓在南尖庄，汲偃墓在北尖庄，汲仁墓在付村。这三座墓下面有地道相连。多年前汲黯墓上有大盗洞，很多人钻进去，墓里面很大，几十个人互相碰不到面，人们还弄出了大石门给了南尖庄小学。

有些历史真相也许永远无法了解，但我们尽量去接近历史真相；有些历史疑案永远扑朔迷离，但我们尽可能还历史以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