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美纪实】赌城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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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赌城!”在美国很多人的心目中，这句话竟是一种很有诱惑力的号召，说者有心、听者有意，让人怦然心动。大家心照不宣，表情暧昧、动机难测，却纷纷择日而行。这赌城，指的是美国西部的城市拉斯维加斯（Las Vegas），缩写为LV。正与著名奢侈品“路易·威登”同名，仿佛一个是阿美利加风情的最精美的象征，一个是法兰西贵族行头最精致的体现。

但一个城市被冠以“赌”，或许总为人不齿？国人早把几种不良嗜好和恶行归结为“五毒俱全”：骗、赌、嫖、抽、偷。五位一体，几乎是不可分割。想起一百多年前，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曾以辛辣的笔触讽剌了在金钱的诱惑下，一个素以诚实、清高著称的小镇赫德莱堡终于堕落，名声彻底败坏。而LV以赌立城纸醉金迷，能不成为一个人欲横流罪恶的渊薮？或许正如摇滚歌手窦唯歌中所唱：“地狱天堂皆在人间”？

漫步在拉斯维加斯大道，这十里长街是LV最繁荣的地段，是这座城市的灵魂和象征。街道两侧豪华的酒店、赌场、餐馆、购物场所，栉次鳞比、争奇斗艳。这里的每一家酒店的一楼都是赌场，硕大的CASINO字样霓虹灯日夜闪烁，吸引着无数的赌徒、观光客。赌场无不装修豪华、设备齐全，有酒吧、有餐厅、有休息和其他娱乐场所。但大多没有窗户、不设时间，让你一天2 4小时悠游其中，乾坤颠倒，不知东方之既白。

下榻“金银岛大酒店”，门口有人工湖，泊着海盗船。精心构建斯蒂文森小说中的意境，仿佛来这里的人，手中都握有一张“藏宝图”，按图索骥都能找到财富。要让平淡的生活充满刺激，就必须冒险，而casino就在眼前，这就是人们梦寐以求的那座遍地满是黄金宝藏的金银岛。于是无数的人陷进去了。两夜三天，我在这里、在十里长街出入、徜徉。像是一只临时被按入水中的瓢，虽然很快又浮了起来，但对这赌城总算有了浮光掠影式的了解。我为这座矗立在荒凉沙漠中的不夜城的灿烂和繁荣感到惊奇。

赌是人类的天性。在中国，据说楚汉相争之际，韩信创设赌局，供军士打发时间，免除思乡、思亲之苦。古人自嘲：不做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连睿智如梁启超者，也曾沉缅在“方城之战”中，感叹过“唯有打麻将可以忘记读书，唯有读书可以忘记打麻将”。赌，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的。

在赌城我体验了小赌怡情的乐趣。这里举目四望到处是一排排赌博机，俗称“老虎机”，似乎虎视眈眈、正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啮你的辛苦血汗钱，吞啮你的信仰、你的人生。因此来这里玩的人心态很重要，要有定力。玩不是为了赢钱，只是娱乐，就像在游乐园里坐过山车，隆隆作响，忽上忽下，刺激、心跳，过把瘾付出的钱就没了。要记住的是适可而止，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了，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三天两夜，我多次“打虎”。300美元，几度翻番，梦幻中有一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在闪烁。最终，只是一枕黄梁。

当然，Casino最吸引我的地方不是赌而是看。赌场无不富丽堂皇、豪华无比，赌博花样百出，最普通的是形形色色的赌博机，此外还有看得懂的扑克、骰子、轮盘，和看不懂用英文标示的Bingo、Keno等等，只是没有我们的“国粹”麻将。现代科技把大部分赌台前的庄家和赌客都蒙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敌我对阵却宛如玩电子游戏般，摁着按钮就能享受着赌的亢奋紧张和快感，赢的是欣喜和输的是叹息。就是真正面对庄家，也多是一些婀娜多姿的女郎，有身穿比基尼搔头作态，微笑着发牌的。当你羸了庄家，她似乎比你还开心；当横杆扫走了你的筹码，她会替你惋惜。脸上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沙皇俄国时有一个困苦中的赌徒陀思妥耶夫斯基，写了一本小说《赌徒》：赌台前拥挤着好几层赌客，挤在赌桌边的牢牢占着位子不肯让出，直到钱输光为止。庄家睁大眼睛盯着赌注，小偷和骗子就混在看客当中，警察来回走动维持、监视着。赌徒大多脸色严肃，心事重重，鬓角上汗水涔涔，双手发抖。香港系列赌片赌神也好、赌圣也好，充满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炫赌技、出老千。而中国历史上赌博曾是一种政治手腕，甚至成为买官卖官的手段。民国轶事，张作霖入关进京掌权时，有一政客请人请项，想谋一官，未能如愿。所幸“领导有爱好”，其时张初学打麻将，很上瘾。这政客原是麻坛圣手遂设局，请吃饭打牌，不动声色，张“连庄像总统的连任，清一色好像组织内阁”出奇顺手，赢得盆满钵满十分开心，当然雀战之后这政客也赢得了一个大肥缺。

这些场景这里一时都看不到。眼前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人们喝着“兔女郎”送来的免费咖啡、饮料，看着赌场不时上演的时装秀、钢管舞，心有旁鹜、手有闲钱，享受着的是惬意，在赌博机上、在轮盘上游戏。我也只是一个观光客，还没来得及沉迷，体会不到赌徒的心理，所见的或许都不是真正的赌徒。站在岸边，甚至是远远的，怎么能知道这赌海有多深，赌场有多悲？而据介绍，拉斯维加斯已是一个多元的城市，以赌博业为中心发展了庞大的旅游、购物、度假产业，每年几千万旅客，专程来赌博的只占少数。或许是我们对它的了解太少,成见太多？

夜幕下的LV更是风情万种，除了赌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灯光璀灿，高高的棕榈树下是各色人群，川流不息。一切都可复制，建筑、雕塑，梦想与历史。巴黎、纽约，在埃菲尔铁塔上眺望布鲁克林大桥旁的自由女神；穿过巨大的狮身人面，迈进的是宏伟、迷幻30层楼高的黑色玻璃金字塔大酒店，那里正在表演逼真的泰坦尼克号沉没的爱情悲歌；在威尼斯小城人造晴空下，坐上刚朵拉随小船在蓝湛湛的人工河上荡漾，听船夫用意大利语唱着咏叹调。在梦幻金殿酒店（Mirage Hotel）门口有逼真的模仿火山喷发，火焰冲天，将夜空照得能通亮；而百乐宫（Bellabio）前那糅合了音乐、水柱、灯光的水舞，水柱随着旋律翩翩起舞，让人陶醉……

也可以去购物、看表演、品美食。很多高档的奢侈品，只要有钱就会有收获。每个著名的酒店都有夜总会、表演秀，舞蹈、芭蕾、高台跳水、杂耍，一般都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和娱乐性。但有一类表演是属于限制级的，未满21岁是不能购票观看的。这就是LV著名的上空秀（air show），歌星、舞女头饰豪华，布景、音乐、灯光几近完美，表演时是无上装的，载歌载舞，也有一些挑逗动作，台上台下互动，脱衣舞娘甚至会大胆地坐在你的大腿，索要小费。在这欲望的街区这或许并不算什么，从沙漠吹来的热风，让街头的女性穿着越来越清凉，到处充斥着各类色情、半色情的展示。在酒店是没有国内常见的搔扰电话，但客房桌面赫然放着彩印的春光无限、玉身横陈的广告，24小时应召，服务项目、价格，一目了然。风流的张生倘若囊中不羞涩，自是不必逾墙钻穴，迎风户半开，玉人无疑是会依约而来的。

不能不佩服美国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千里戈壁上的海市蜃楼成了现实，瀚海老蚌结出了明珠。赞美者说：拉斯维加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根基的地方，终于也把根深深的扎下了。信然。一切非议都无法改变异常繁荣的事实。当我们驱车长途穿越，厌倦了广袤无比沙漠的荒凉和寂寞，面对屹立在眼前的这座辉煌灿烂、宏伟壮观的沙漠之城，能不深怀感激？离开时，几度回首心有依恋，我明白这是一本打开的鸿文巨著，仅凭几天的匆匆浏览，浅浅翻阅，是无法了解其深邃涵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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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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