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儿告父亲(小戏)【一品庆】
【人物】
法官——女,年龄不限。
许峰川——男,二十多岁,原告。
花荣——女,二十多岁,原告妻。
许心宽——男,五十多岁,被告,原告父亲。
合唱:
中条山下黄河边,
父子反目见法官。
娇生惯养成祸患,
儿告父亲为了钱。
法官:前几天接了一桩家庭纠纷案,今天先作调解,有请原告进庭。(川、荣二人上)你叫什么名子?
川:许峰川。
法:你是谁?
荣:我是他的妻子,我叫花荣。
法:请问原告?你把你告你爹的理由再叙述一遍。
川唱:
我的名子许峰川,
家住中条黄河边。
荣唱:
我俩结婚二年半,
日子过的比蜜甜。
川唱:
村后要修高速路,
我的旧房要拆迁。
荣唱:
上边给有补偿款,
公公不给我俩钱。
川唱:
因此我把父亲告,
要回我的合法权。
荣唱:
我俩没有工作干,
手里没钱度日难。
法唱:
听了原告讲一遍,
儿告父亲为了钱。
这座旧房是谁的?
你俩可有房产权。
川唱:
旧房是我爷爷盖,
爷爷去世过三年。
这钱应该三人分,
我要两份理不偏。
法唱:
你为啥不找工作干,
偏向你爹来要钱?
拆迁补偿有多少,
能管你生活多少年。
川唱:
现在天热三伏天,
汗流浃背工作难。
我等天气凉快了,
找份工作去上班。
法唱:
你若执意把爹告,
我现在就把被告传,
叫被告进庭三对面,
儿告父亲为要钱。(宽上)
你就是许心宽吧?
宽:是的,我叫许心宽。
法:这是你的儿子和儿媳妇,他们告你不给他们房屋拆迁补偿钱,可是真的?
宽:法官,不是我不给他,是钱现在还没有到我的手上。
川: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你手里肯定有钱,就是不给我,法官你听,我在家每次要钱他都是这种态度,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给钱,真不给也行,先给我打个欠条,限你几天时间把钱给我。(从兜里掏出纸、笔、印泥,交到宽手里)写吧,我看着你写,同法官的面把欠条写好交给我。
法:你这哪里是要钱,是在要你爹的命呀。许叔,你养活这样一个儿子你心寒吗?你怎么能把孩子娇惯成这个样子呢?
宽:法官,说来话长,我一言难尽呀。
宽唱:
孩他妈遭不幸早把命断,
我当爹又当娘二十多年。
川:法官,你听听,我每次要钱他都是这样,不是把话题岔开,就是死不吭声,你今天不要装,必须给我打欠条,限几天把钱给我。你要不给我钱,我吃什么?穿什么?我两口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我拿什么养家糊口?
法:先别说要钱,先说说你的态度,不是你爸不吭声,是你不让他说话,你爸一句话没说完你就抢过话头,你今天对你爸说话能不能尊重一点?能不能让你爸把话说完?
川:那好,我不说了,让他把话说完。
宽唱:
年轻时也有心再找个伴,
怕的是儿有后娘受作难。
没娘娃我把他百般娇惯,
不舍打不舍骂顶在双肩。
我今年已经是五十八岁,
我还在搬运公司把货搬。
每月里领工资一千八百,
他两口就要拿去一千三。
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今天是要房屋拆迁费,我娘死的早不早与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把她打死的,你去当搬运工你愿意,我又没逼你,不要啰里啰嗦,我真不想听。
法:你不想听我还想听,你爸五十八岁了还在当搬运工养活你两个年轻人,你觉着脸红吗?那你为啥不找一份工作干,自己养活自己,自力更生不好吗?
川:我不是不找工作,我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好赖也是大学毕业生,出力活我不想干,适合我的工作暂时也没有呀。
法:那你也得先干个临时工什么的,总不能在家闲着吧。
川:天气这么热,坐在家里都出汗,外边热不热?法官,你要不相信你到外边试一试。
法:我知道热,但我得工作呀,我得挣钱养活我自己呀,我总不能让我爸一直养活我吧。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你就忍心让你爸一直养活你?
川:那是你,我可不这么干,他既然生了我,他就得养活我,快说吧,给钱还是写欠条?
法:你是法官我是法官?你既然来这里打官司,就得听我的。我必须让你爸把话说完。不过我现在问荣花一句,你觉着你老公说的对不对?
荣:我认为我老公说的很对,他生儿就得养儿,我是他的儿媳妇,他就得养活我。
法:你真是少家失教。许叔,继续讲下去。
宽唱:
荣花她和我儿结婚以后,
我把她当做了宝贝心肝。
好吃的好穿的都尽她用,
家务活还是我一人承担。
每日里清晨起我按时做饭,
供他们吃饱喝足我去上班。
搬运工我干到晚上八点,
下班后先刷锅再做晚餐。
干这些家务活都还不算,
我还要刷鞋搓袜洗衣衫。
请法官你往她的身上看,
她穿的内衣外套、鞋子袜子、裤衩胸罩,
哪一件不是我洗净又晒干。
法:花荣,你公公说的话可是真的?
荣:(点头)是真的。
法:花荣,你让我怎样说你,咱们都是女人,家里都有公公婆婆,你咋能这样对待你公公呢?我给你说句实话,我婆婆给我洗件外衣,我还勉强可以接受,如果是公公给我洗衣服,我还真的不敢穿。
荣:为啥?
法:我怕老天爷折我的寿命。
川:法官,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洗衣做饭是我们的家务事,我老婆脱下内衣裤衩放那一堆,我们又没有逼着让他洗,是他自己要抢着洗,这叫“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你一个外人,就不要管我们家的闲事了。
法:我可以不管你家闲事,我再问花荣一句,你和峰川结婚多长时间了?
荣:二年半。
法:那你二年半之前在娘家谁给你洗内衣?
荣:那我不管,我就脱下一堆,谁愿意洗谁洗,反正我是没洗过。
法:除了你爸妈,我看别人没人洗吧。
荣: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法:你这个父母,真把你给贯坏了。我再问你,你结婚就没有计划生儿育女吗?
荣:计划了。
法:那你怎样养活你的孩子?
荣:我不怕,我有结婚生子协议书。
法:等会能让我看看吗?
荣:可以呀。
法:好了,咱们话说远了,还说正事吧,不然这位原告人等的不耐烦了。许叔,你还有啥,继续讲。
宽:我就不多说了,让他们说吧。
荣:法官,我能说几句吗?
法:可以呀。
荣唱:
三年前我和峰川结亲眷,
当面鼓对面锣有话在前。
我怕他时间久说话不算,
我三人面对面把协议签。
第一条,我怀孕开支由他管,
生活费营养品样样俱全。
第二条,孩子的费用由他管,
吃奶粉穿衣服他来出钱。
第三条,孩子上学由他管,
学杂费书本钱全部管完。
法官你不相信请往这里看,
白纸黑字红手印都在上边。
法唱:
接过协议仔细看,
条条款款订的全。
现在我把许叔叫,
这可是你亲手签?
宽:是的,是我亲手写的协议书。
法: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要签订这样不合理的协议呢?
宽:说来话长,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法:那你不妨说来让我听听。
宽唱:
这几年农村结婚有习惯,
三个条件要占全。
第一条,婆婆能把孩子看。
公公出力能挣钱。
第二条,县城必须有楼房,
县城没房就免谈。
第三条,家里必须有存款,
彩礼一十八万八千元。
三个条件我不占,
说个媳妇实在难。
也是我万般无何奈,
狠狠心我把协议签。
法:许叔,你太善良了,为了儿子,什么苦都能受,什么窝囊气都能接受。
可是儿子哪,你不但不报恩,反而还逼你爸要钱,你看你爸容易吗?
川唱:
不管你说的天花转,
今天我是非要钱。
你若把钱不给我,
咱父子关系就算完。
法唱:
我当法官十几年,
你这案件真稀罕
清官难断家务案,
今天才知是实言。
花荣,我问你,你和你公公把生育协议都写好了,你现在有孩子没有?
荣:没有,不是我不给他生孙子,是他没有钱养活,他现在连我们两个的生活都保证不了,我再生孩子,多一口人,他凭啥养活一家四口人。
川:你是不知道,他就是个窝囊废,什么都弄不来,别人儿子结婚,都送彩礼十八万八,他就拿出三万块钱,这就是打发要饭吃。是我丈母娘一家人好说话,不嫌弃我穷,否则我就要打光棍,你说说,我生到这个家庭我窝囊不窝囊?
法:你爸没本事,是个搬运工,你就不能挣一挣这一口气,多挣钱,彻底拔掉穷根,走向富裕不更好吗?
川:我说法官,你怎么光说我的不对,全为他好?
法:我不是为他好,我是为你一家人好。
川:说吧,你今天是回家取钱给我,还是写欠条,限期给我?
宽: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钱,有钱就给你。
川:你没钱,你买的智能手机钱从哪来?
宽:我的老年手机坏了,修不好了,这个智能手机是你姑姑给我买的,我哪有钱买手机。
法:我说你小两口,你们能不能不逼你爸,你爸都一大把年纪了,万一逼出啥好歹,你们脸上也不好看。
川:我看你就是一个糊涂官,我不让你管了。我看今天要钱是难了,写欠条吧。
宽:我写。
法:许叔,这欠条你不能写,你不欠他们钱。
宽:还是让我写吧,不写我过不了关呀。
法:许叔,你管了儿子,还管孙子,孙子长大结婚,你还管吗?
宽:我能活到那个时候,我还管。
法:你这样是把孩子娇惯坏了,娇子如杀子呀。这张欠条你愿意你就写吧。
(宽写欠条)
宽:你看这样能行吗?
荣:还没有摁指印哩。
宽:我摁。(左手拿纸,右手摁红,双手颤抖,后来浑身颤抖,倒在地下。)
法:许叔,你咋了?(弯腰拉宽)快,你爸有病了,快叫救护车。
川:装,你让他装,装病是他的拿手戏。
法:你爸真的有病了。
川:有病也是你这个法官把他气下病了,我不管。
法:你爸不行了,停止呼吸了。
川:叫我摸摸,(弯腰摸鼻子)哎哟,媳妇,老家伙真的死了,咋办?
荣:咋办,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咱们快走。
法:你们不能走,你爸病丧在地,你们哪里去,没有王法了。(法拉川的手,川一脚把法踢到在地,二人出门,这时雷电交加,狂风大雨,一声炸雷,二人倒在地下)
内唱:
人人养儿防备老,
家庭教育头一条。
父母年老儿不孝,
犯下律条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