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廷林|滴水穿石（二十九）

滴水穿石（二十九）

Table qing in Xining

文|冶廷林（青海）

（接续上一期）

尕布老汉正在理顺十多年前，小儿子亥三的孩子勒才突然消失，老二媳妇离家出走原因，思念孙子的心情更加迫切，心急火燎，恨不得马上见到勒才。

“滴水穿石”主播与勒才的交流有了进展，勒才愿意和妈妈通电话了。先是试探妈妈，叫妈妈说出一些关于他的信息：姓名、生日、年龄、民族、右手腕的蝴蝶胎记、右脚踝的灯笼胎记，喜欢吃的菠萝糖、离家的时间等说得准确无误。勒才肯定了她就是妈妈，还是埋怨妈妈为什么丢弃他，为什么让他受尽这样的痛苦等一些事情，暂时相认不想见。

在电话里，勒才描述了他所受过痛苦的篇篇段段。在七岁那年，他被一个胖女人捂住嘴抱上一辆黑色的车，飞快离开村庄。来到县城，又多了四个小孩，到了一个更大的城市就凑成二十九人的小团队。把他们塞进一辆没窗户的车厢，三个高大凶狠的“打手”专打叫喊的小孩，经过一夜“训练”，好多小孩把屎都拉在裤裆里也没敢出声。第二天早上，又赶进一个大厂房，那里还有与他不相上下的小孩大约有二百多人。进来了十几个大男人，拿着锤子、刀子、剪子、手钳子等工具。一个胖女人下令“行动”。

勒才躲在角落里看他们的“行动”：有的用锤子砸碎手臂，用刀把筋割断；有的活生生地拧折胳膊，用剪子剪断扔掉；有的用中指和食指挖出眼珠子，扔进盘里，手上沾满血迹；看着童血染红的场面，听着像刀子一样飞出的声音，自己惊恐万状，魂飞魄散，魂不附体，昏迷过去了。不知过了几天，醒来时自己的左脚不见了，伤口上裹着绷带，那疼痛就像血管开裂，大筋断裂，骨骼如鞭炮一样炸开，这种疼用语言是表达不出来的。个别小孩惨死，惨不忍睹，把恐惧凝固在脸上，龇牙咧嘴，怒目仇视，死不瞑目。后来，有些小孩试图逃跑或不听话，他们再次受害，变本加厉。最终得出结论：只有唯命是从才是活路，对监管者忠诚不移。

主播还特意提到了尕布老汉，他是你的爷爷。他对爷爷记忆犹新，在电话里“赛俩目问候”，并哭成泪人。爷爷也哽噎着说不上话。主播接过电话说：“你母亲给你去买糖时，你被人抱走，之后，她伤心过度，精神沮丧，可是没有忘记找你，离家出走，一找就是十多年，你觉得她容易吗？”听了主播的话，才向妈妈致以“赛俩目问候”，并积压在心头的思念化作一声“妈妈！”电话两边泣不成声。

主播叫他们暂停，相约见面的时间。勒才说：“我也被监视，不宜见面。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答应了撮合主播与“老大”见面。勒才也进入快手直播间看直播，见机行事，共同砸“黑链”。

正当这时，“老大”给主播（扮演供货商叫王智）打来电话，了解货物的情况。主播将计就计说：“不但货真价实，而且货源充足，源源不断。——听说您给的价格比较高，我才找到你，希望我们合作成功！”那边将信将疑地说：“你等一等，我再核实一下。”把电话打到勒才那里，询问情况，得知情况属实。勒才给“老大”吃了“定心丸”。“老大”又给主播打电话过来，说你要送货上门，价格面议，在电话里不安全，恐怕传线走声，隔墙有耳。

尕布老汉及主播等一行人见到了黎明的曙光，但是否遇见“老大”，砸碎涂炭生灵、草菅人命的“黑链”？拭目以待，下期见分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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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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