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猫在流云山水间

猫在流云山水间

这里的猫，算是动词吧，就是“窝着、蜷缩着”的意思。一个偶然的机会，猫在南山一个苍青欲滴的旮旯，结识了一大帮同行，其中有两位师出同门的学兄，小芳与杨鑫。小芳体态略胖，带有山里人的干练、淳朴与热情，老杨原籍淮阴，算是半个老乡，头发稀疏、额前锃亮，流露出中年男子成熟的智慧与魅力。

三两天相处与工作之余的闲聊，知老杨全名“杨鑫”，便开他的玩笑，“原来盐城东进路上的烧烤一条街，牛杂、羊杂口味独特，羊肠、羊肺、羊鞭、羊肝都非常可口——”，老杨马上接口，“还有羊心（谐音：杨鑫）——”

提及南下，老杨有故事，他与夫人是南师大地理87级同班同学。大二期间，老杨便赢得了一位金坛籍同窗美女的芳心，少男少女的青春时光实在美好，有杏（幸）不需梅（媒）。转眼大学毕业，老杨回了淮阴县被分配到其高中母校执教，嫂夫人则回了相对富裕的金坛，双方家庭都不同意他们继续交往下去，但又无奈于老杨与嫂夫人的执着，终于在经历了毕业之后两年时间的拉锯与两地间工资收入等方方面面的权衡之后，老杨调离了淮阴，来到了满眼青山绿水的金坛。我笑谑老杨的南下原因，“本来钓鱼的，没想却被鱼拖下了水——”

因为爱情与婚姻，老杨南下了，自93年秋起，经历四家书院，凭自己骄人的教学实绩，被选调入了华罗庚中学。尽管猫在流云山水间，老杨仍念叨着他的新一届学生，他说仅仅才上了一节课；老杨连续奋战在高三，颇有成就感，但他有时也心戚戚于一中地理总会拉他们一截，我笑而不言，是我们地理组年轻人厉害。其实，风流不在谈锋健，袖手无言味更长，高考一卷定乾坤，大家彼此彼此，胸襟宽大，目光长远，才是地理人该有的见识与气度，又何必在意那平时的半斤八两、八两半斤？

记得几年前，参与八校联谊，听过小芳学姐开设研讨课《洋流》，从上课教师简介，知道小芳是高我两届的学姐，这学姐的课如其人，人如其课，平实紧凑、不温不火，极具亲和力。小芳学姐一稿又一稿不厌其繁，一字一字地推敲，一词一句地打磨，值得铭记与表扬；老杨的细心与韧性，体现在画图时，摘下眼镜，瞪圆眼睛，从文字到图例，一丝一毫也不放过，不动不喝之间三、四小时就不知不觉地流走，老杨笑道，“这样吃了坐、坐了吃，三五天时间，恐怕又增了数斤肉。”我笑道，“嗯，只吃喝不运动，羊肉这么贵，老（杨）羊这么大的块头，这几天添百把块钱的肉是可能的。”

老杨有书生气，兴致所至，有时如孩子般开心地大笑，但有时从欲言又止中，我感觉到他独处异乡的不易，对妻子、女儿与远在数百公里之外老家兄弟姊妹们的冷热饥寒，牵肠挂肚，但不会轻易表现出来，这就是中年男人的沉稳与责任，不图回馈，负重前行。

桑拿天闷热潮湿，难得在一个无雨的傍晚，一行人散步去了云中部落。云中部落系散布在相对低缓江南丘陵地带的一座小山，从山麓到山顶散布着数十座独门独院的豪华多层别墅，猫在一派苍青翠绿之中。据说这数十幢别墅是政府投资建设，大多被富豪个人收购后，交给山下宾馆统一经营，来这里的游客一般多家庭或是几个朋友组团前来租住，虽动辄每夜需支付数千上万的房费，但来小住的旅客仍络绎不绝。从山门一路缓缓上行，刚走几十米拐弯再上行，眼尖的老杨一下子看到有一条约1米多长、寸余粗细的蛇，正快速蜿蜒横穿倾斜的坡道，幸亏老杨的提醒，否则两个冲在前面的女同行，真的可能会踩着那蛇，大家的兴奋与好奇悚然收起了好多，立马小心翼翼起来，那蛇穿过马路，贴着路基与我们一路同行几十米，终于寻到了一处石驳的缝隙，“倏——”地消失了。走到山腰，老杨衬衫前后襟已汗浸湿透，劝他在山腰小憩，但他兴致不减，沿栈道梯级曲折上行，约莫两公里，冲到了山顶，山风徐来，顿觉清新凉爽。

老杨兴奋地说，“再走走，去看看一号别墅—。”

我附和道，“走，帮杨总参谋参谋，租住哪一幢别墅。”

不想被开敞蓬观光游览电动车的司机听到，老杨略显富态，他当老杨真的是带一行人来景区进行前期考察的杨总，一再表示可带我们到一号别墅去看看，并带我们下山送到这里最豪华的宾馆门口，拂不开人家的好意，于是我们一行人簇拥着“杨总”坐上了敞蓬观光电车，秀美的风景飞快向后，拉风的感觉，真爽！

几天虽短，友谊弥长。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大毛，江苏建湖人，苏南某重点中学高中地理老师，自小喜欢文字，撰稿数十稿先后在《中学地理教学参考》《地理教学》等国家级期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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