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树森:父母的呼唤 | 原乡文学奖征文(小说)

父母的呼唤
辉树森

父亲和妈妈刚刚走出家门,天上电闪雷鸣,地下狂风席卷着狂撒的雨点对着父亲和妈妈迎面呼啸而来。父亲赶紧伸出手来握住头上的竹叶帽,搂着妈妈穿着蓑衣退到自家的墙根脚蹲下躲避风雨。恰巧碰到女儿萱枝、孙女悠悠、侄女秀花为躲避风雨一同奔跑回了家。这时暴风雨好像要把整个世道翻个底朝天的狂卷袭扰,父亲和妈妈无法在外躲风避雨,也只好起身跟随女儿萱枝、悠悠她们返回家中躲风避雨。

父亲带着被雨淋湿的身躯,伸出湿漉漉的双手拉着孙女悠悠说道:“外公的乖孙女,外公昨天才从后山挖到山药,阿婆已煮好了,叫上你秀花娘和妈妈快去吃饭吧。以后妈妈你们回来,不要躲来躲去的啦!正大光明的回来;外公、外婆根本不是随时随地都是在外地里做活,你们每次回来外公外婆都到外边躲起来,怕你妈妈跟外公、外婆赌气,不进家门。其实你们每次回来外公、外婆都在离家好远、好远的地方看着你们回家。悠悠啊,外公、外婆这些年来多想像今天这样亲手抱抱你、亲亲你、吻吻你。”悠悠打断了父亲的话问道:“为什么?”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右手在脸上擦了擦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对着悠悠老泪纵横地说:“哎!我的悠悠,外公外婆就有你妈妈萱枝这个独苗,你妈妈是外公外婆活着期望,是外公外婆的命根子。自从那年的春天妈妈萱枝赌气离家出走后,外公外婆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直到现在,这不,今天为了让我的孙女悠悠和你妈妈萱枝好好的、安安心心的吃上一顿山药煮鸡、阿婆就叫上外公出去躲避,才被这倾盆大雨给淋湿成这个样子。”

“外婆你俩为什么不敢在家,为什么要出去躲避?我们学校的同学都有爷爷奶奶,可我没有,妈妈说我有外公外婆,我一次也没见到,你们为什么不来看我?”悠悠眨巴着她那双童真的大眼睛不解的问着自己的外公。

父亲语塞的哦、哦两下,抬起他那被岁月无情的刀刻伤面容留下深深浅浅年轮记忆的老脸,老泪纵横望着出家八年独生女儿萱枝。一阵大风吹过屋顶,父亲不觉打了一个寒颤,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放开悠悠的手,站起身来说道:“萱枝,带着悠悠回来吧!爹爹和妈妈希望你们能回家!哎!我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就像纸扎的,淋着这号一点儿雨就感冒了,啊着溘搞碗葱姜汤吃吃呢!”

萱枝看着妈妈坐着哭泣,听着自己父亲和女儿悠悠的诉说,听到了父亲从心底发出的呼唤。看着父亲稍有些弓疜远去的背影,心都要碎了,感激父母博爱深深的泪花像龙洞里的泉水汹涌哗哗流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和雨水融为一体淌向远方。

这些年萱枝和悠悠回家,都是妈妈叫老耶家妹妹秀花骑着大阳摩托车接自己和女儿回家,每次秀花来到都说是妈妈想她们了,要她们俩回去,并且父亲和妈妈煮了些自己爱吃的腊排骨煮山药或是山药煮鸡。每当自己说不想回去,不想见父亲和妈妈的时候。秀花都会说萱枝姐,不怕,大妈说你不想见他们,不怕大爹大妈他们都不会家,才叫我来接你们回去的。所以每次回到家,萱枝都不会和父亲和妈妈相遇。其实萱枝不是不想见父母,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听父母的话,父亲预言在自己的身上实现了,自己给自己酿了一杯又苦又涩的酒无法吞咽。

是啊,那次和父亲争吵就在大年初三,自那天离家后萱枝就再也没有跟父亲和妈妈说过一句话了,见过一次面;一转眼就是七八年了,今天看到父亲和妈妈十分苍老,一头银发白特别耀眼,背也陀了,腰也弯了。

萱枝十分清楚的记得,自己十七岁那年,初中毕业,考上了一所县里普通高中,到学校读书的第一学期。萱枝长像真真实实就是那种洁白肌肤瓜子脸、樱桃小嘴柳叶眉,细腰闪杆垂柳腰,不擦胭脂桃花色。由于萱枝长像特别漂亮,那些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同级的同学、更有甚者还有那些年轻的男老师们,有事无事,都要跟萱枝打个招呼。萱枝成了招蜂引蝶人见人爱的校花,全校师生没有人不知道萱枝的。这样一来,萱枝就像夏天的氢气球,昏头转向,越飞越高,分不清东西南北,无心好好读书,成天就跟着学校花花公子、大姐大的姊妹们下食管、进歌厅,进行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读书之旅。

好再来会所里,一个包厢内,昏暗的灯光红红绿绿忽隐忽现,洒在几个狂欢舞者的身上。茶几上十多瓶澜沧江啤酒一一起了盖子,地下空瓶洒落一地。萱枝和几个头留长发梳着发辨、赤裸身躯背负刺绣青龙白虎的同学,正在推杯换盏,大声叫着:哥俩好,碰—着—就来,四季才呀、五亏手、六六顺呀、七百杯来八匹马。拳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时间一分一秒消耗着,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人人已是烂醉如泥。萱枝和小青、小丽三人被灌得迷迷糊糊的不开眼,袒胸露臂东倒西歪的瘫倒在歌厅包厢的沙发上。小青、小丽在呼呼大睡,不时发出阵阵鼻鼾之声。唯有萱枝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不醉,我还能喝,我要喝死你们。”

一个头四周剃得精光,头顶留着油光水滑一撮黑得发亮的长发扎成小辫的男孩,在他们哥们弟兄中间是老大,人人都叫他表哥,也真真实实是小青的表哥,萱枝和小丽也随之称其为表哥。表哥一步一个踉跄、摇摇晃晃来到萱枝身边说道:萱枝—!萱—枝!我—我来—陪—陪—你—你喝!说着连连打了几个饱嗝,自己跘了自己,手一甩,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随之酒瓶的玻璃洒落一地。到萱枝身边的沙发空位上倒下,伸手搂住萱枝睡去……

萱枝直睡到凌晨五点多钟,被一阵十分嘈杂的呵斥声从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吓醒:快起来!快起来!快穿好衣服,真不像话,男男女女群居、鬼混在一起过夜,真实的国家改革开放发展中滋生霉菌、毒瘤、垃圾、残渣余孽,是国之悲哀。萱枝睁开酒后酸痛无力惺忪的眼皮,使尽全身所有力气,爬起来坐在沙发上,大声说道: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谁是霉菌、毒瘤、垃圾、残渣余孽。说完双眼紧闭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捏起拳头向上举起又从两肩伸开手臂,伸着懒腰。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着公安制服的老民警站在眼前说道:真是不知羞耻,还瞎叫,快把衣服穿整齐啰!理理头发,这么大的人啦,不知道爹妈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拿着爹妈血汗钱、不好好念书,瞎烂挥霍。跟我们到派出所,做笔录,接受承担你们自己应负的责任。

萱枝听到老民警说的话和看到老民警手中亮晃晃的手铐,终于从半醒半睡中清醒过来,站起身突然感觉自己下身刷啦啦一下有异物流下,再看身下的沙发上殷红鲜血渗进高密度海绵沙发之中。萱枝意识到自己今晚在熟睡中出事了,想到自己玉洁之身,想到自己一生的清白。萱枝无语了,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心中隐隐作痛,豆大的泪珠一个一个夺眶而出、萱枝哭了。

萱枝斜飘了一眼,小青和小丽站起身后表情和自己如出一辙,心中明白了好多,小青、小丽和自己就在今天在歌厅都遭到了歌友无道非礼的待遇、破了冰清玉洁之身,萱枝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那个狗东西,不想活了,等我萱枝查清楚了,我萱枝一定不放过你,一定要杀了你!萱枝在心里暗暗骂道。

萱枝一行七人被带到派出所,做完笔录,已是上午十点钟了。除小青、小丽、萱枝她们三人是学生外,那个头四周剃得精光,头顶扎着小辫的男孩和其他三人都是社会的哥们。萱枝看到他们都穿着屁股发白、膝盖、腿部裤腿都被磨砂磨通成洞的牛仔裤。身上、手臂都有赶超主流刺青,感到和这些人相处还是幸运的,他们穿着、时尚、超前、新朝、前卫。萱枝看着四位哥们的长相和穿着,少女异性爱慕的芳心又像酥酥肉的油锅不停地增温而翻滚,顿感有些耳红面赤,心跳加速,忘掉昨晚失身的酸楚。

过了几天,萱枝、小青、小丽就这样被学校给开除了。

萱枝被学校开除不读书了、回到家。父亲一连闷闷不乐,不吃不喝了好几天,只是独自唉声长叹,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大半。

自从萱枝离开学校以来,父亲平时说话都非常注意,说话只有鼓励,没有批评。把萱枝视为掌上明珠、捏着怕废、放了怕飞了,溺爱有加,从来没有对萱枝伤及半句。

父亲在萱枝面前又总是有说有笑开道说:“女儿书读不成不怕,世上虽说唯有读书高,但这也不绝对,你看看老爹没有读过书,还不是好好活到现在。我们这个地方又有多少人读过书,你阿公、老叔公、大爹、他们都不有读过书,还不是好好活到老。我听你们下娃娃说前苏联写《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尼古拉·阿历克塞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他出生在乌克兰维里亚村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他从小就有极强的勤奋好学的天性,自小就想念书。由于家庭困难,只是断断续续地读过几年小学。在他身体健康状况急剧恶化的时候,他毫不屈服,以惊人的毅力抵抗病魔。经过自己努力写出“历史抒情英雄故事”《暴风雨所诞生的》,著名的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不是成了世界有名大文学家了。萱枝,人的一生蹉跎坎坷很多,人不可能不犯错,要不怕挫折;跌倒摔跤并不可怕,哪里跌倒就在那里站起来!这才叫有骨气的人,这才是有尊严的人。“

萱枝清楚的记得,那年春节的年味刚刚退去,同学小青打来电话说:“萱枝,我已和小丽约好,一年之际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我们必须在青春光芒四射,风华正茂之年,闯出一条我们自己的人生路,让那些世间看不起我们的跳梁小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萱枝,正月初十那天跟随我表哥外出到福建L鞋厂打工,听说常年在那,他们厂家还把交养老保险金,在上一二十年,到老还可以领取养老保险金呢!”

萱枝把小青打来电话约她外出打工的事告诉给父亲,父亲死活不同意萱枝外出打工的要求,因为父亲听说外面的世界太大、社会太复杂,老师说过萱枝这号年纪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处世事懂非懂的,分不清是非黑白,最容易学坏。俗话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师娘跳假神”、父亲生怕萱枝在外边花花世界里不懂得做人的道理、把握不住为人的尺度,会被社会污浊吞没而学坏。

父亲投的反对票是无效的。萱枝提前一天准备行装,来到城里找到小青和小丽、只待明天正月初十红日东升,就和小青的表哥他们踏上遥远漫长的发财苦钱人生征程。

萱枝他们到福建L鞋厂里,他们四人被分到四个车间部门。萱枝心灵手巧,又是农村人出身,十分能吃苦耐劳,十多天后完全进入了鞋厂地工作状态,深得班组长的青睐,班长对萱枝关爱有加。

一天中午,一个身高一米八九,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在五六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车间。值班长,说时迟那时快,飞身起来,跑到那人面前说道:“总经理好!”那人举起右手摆了摆,示意不要惊动工人做工。值班长会意的点点头,用左手在胸前做了一个手势,小声小气的说:“总经理请!”

总经理来到车间视察,班长特地将萱枝情况介绍给总经理说道:“总经理,这个工人就是刚才给你汇报这几年来进入工作状态最快的云南天堂山来的萱枝。”

萱枝十分腼腆的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总经理好!”总经理挥挥手说:“忙你的、请坐下。”总经理看到萱枝为人柔弱而漂亮,工作踏实而认真。回到办公室,抽调了人事档案,看了用工情况登记表。由于萱枝读小学初中的时候写字功底扎实,在填写用工情况登记表中字迹工整刚劲有力,看起来落落大方。总经理一拍大腿说道:“好!是一个可塑之才,将此人调到会统科,做统计员,月工资三千五。”

表哥游手好闲惯了,吃不了这份苦,干了几天就不想干了,上班总是三天拿鱼两天晒网的,一驴驮草不够一驴吃。

一天,表哥来到萱枝她们住处,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小青、小丽她们下了班回来,表哥和他们讲了一个事情。表哥说:萱枝、小青、小丽你们是我把你们带出来的,不是我带你们来到这地方,以前你们谁来过,又有谁能一个月能挣到这么多的钱。我和你们不能比,话说回来我就是你们的工头,你们的领导。你们有责任有义务对我在这个地方生活费用负责,也就是说,你们的劳动所得、工资收入,我必须抽分子,也就是人家大公司领导说的入股分分红。我给你们入的股就是那天公司培训会上老师说的‘无形资产’。再说这么重的活也不是我这种人干的,所以,你们必须每人每月交给七百元的工资费用。”心底淳朴善良的萱枝、小青、小丽也就答应了。然而萱枝是有些不满,萱枝想:表哥这是剥削我们,这不公平。可怜小青、小丽两人在车间做计件,加班加点、苦死苦活也只挣得两千多。

萱枝是上L鞋厂里行政班,每天早上七点上班下午五点就下班了。下班后总是回到小青、小丽他们三人合租宿舍里休息或做一些小零食等待小青、小丽下班归来。表哥也十分准时的一到五点多些就来到萱枝她们的宿舍和萱枝共处一室耗费着每天五六个小时漫长等待。

萱枝清清楚楚记得,那是二00七年的八月十五,萱枝、小青、小丽她们十分想家,是表哥叫她们每人拿出三百元钱,到海边游玩一天,就在她们玩得开心到忘记自己的时候,有三和表哥一摸一样,头发脚四周剃得精光,头顶留着一撮黑得发亮的长发,就像古装影片中的男角,发根用女人的扎头带扎成一撮,发尖披在肩上的男孩来到萱枝身边,其中一个伸出手来在萱枝的脸上抹了一把,萱枝转过身来大声说道:“干嘛!耍流氓啊!”那人随口说道:“耍流氓又怎么的,我就对你耍耍,来、让哥哥亲一口。”随之一把将萱枝拉了过去在他那白嫩水生的脸上狠狠地吻了一口。这时表哥飞身一个鲤鱼打挺,抓起一把泥沙像狂卷的海浪风暴洒向三人,那三人被泥沙迷住眼睛,表哥使出他在家打烂架的看家本领,一阵拳脚相加,打得三人跪地求饶才肯罢手。萱枝他们怕事情闹大,拉起表哥拔腿疯狂的往回跑,一直跑到眼睛发黑耳朵叫,才到回城的车站,就这样结束了四人八月十五的穷旅。

表哥冒死相救给萱枝好生感激。面对强敌临危不惧,能为朋友真正两肋插刀,萱枝认为这才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表哥在萱枝心中突然威猛高大起来,敬重之心油然而生,尊重和爱慕深深在心底扎下了根。对眼前这位异性男人产生了可以托付终生感觉,萱枝觉得跟表哥这种男人在一起才及具安全感。萱枝越想越觉得表哥是超级完美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挑剔的瑕疵,萱枝在表哥发起强大的“求爱导弹”风暴轮番轰炸攻势面前,一切防线彻底崩溃,跪地投降顺从了表哥。

那年春节,由于购买车票困难,直到除夕晚上萱枝才赶着回家,在灰暗的夜幕下,父亲和妈妈走出离家一里多地的大路上,全身颤抖的站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等候着萱枝归来。当萱枝走到父亲和妈妈面前,父亲用手擦了擦冷得不自觉流出的鼻涕说道:“我的萱枝回来了!我的萱枝回来了!”边说边接过萱枝的手中行李包,妈妈激动得泪流满面的放出哭声:“萱枝你想死妈妈啦,妈妈没有一天不想你,一年到头就想着怕你在外边受人欺负,女儿你在外边没有人欺负你吧。”妈妈搂着萱枝一路数落回到家。

萱枝推门进家,饭桌上摆放着萱枝喜欢吃的凉拌猪耳朵和猪拱嘴,灶台上顿着萱枝最爱吃的山药煮鸡。闻到这久违扑面而来的父亲特为自己准备佳肴的香味,萱枝肚子咕噜咕噜直闹,口水直流发自肺腑地叫到:“哇噻!一年了没有吃到过这东西了,在外边灯红酒绿风情万种美,不有家乡二月天堂万亩杜鹃美好;在外边高楼大厦暖,不有家里父母的茅屋暖;在外边山珍海味香,不有我父亲亲手做的山药煮鸡香。”说着顺手抓起一块猪拱嘴就往嘴里塞,萱枝心里明白这是父亲亲手为她做她最爱吃的拿手好菜。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说道:“女儿,慢点儿、慢点儿。你爹说你爱吃,煮了两个猪的耳朵和拱嘴呢!”萱枝听了笑着说道:’哈哈,听着一个爽,两个猪的耳朵和拱嘴,今天我的大饱口福了。”

除夕夜父亲和妈妈等到了女儿萱枝,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在火塘边,听着女儿讲述外面世界的精彩,萱枝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父亲用玻璃罐头瓶泡了一瓶烤青茶在幸福的喝着,父女三个十分幸福守着寿岁。

年味正浓的大年初三表哥不请自来,在萱枝的家住了两天,父亲和妈妈热情的接待了表哥。

两天来父亲和妈妈观言察色,看出了萱枝和来者表哥的一丝端底蹊跷。心想女儿也老大不小的,十七八岁的姑娘,谈情说爱处男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这个表哥我们女儿不能处,看看他那一身打扮、穿戴就不像要过日子的人,在父亲和妈妈看来是十分戳眼睛,日难瞧,流里流气的极不稳重,觉得此人扎实轻浮,把女儿终身托付给这种人不靠谱。父亲和妈妈商量后,父亲对妈妈说道:不能快刀斩水当断不断,给他们藕断丝还连,必须狠狠心,长疼不如短疼,快刀切豆腐、一下好。给萱枝说清楚,不能待到情结串深结板扎、不能自拔时,再来反对那就为时已晚啦!

那天父亲把萱枝叫到跟前,试探着对萱枝说道:“女儿,这个表哥你觉得为人如何,做事可靠吗?他的情况你了解吗?”

“父亲,咋个啦,你是派出所公安人员要查户口吗?问这干嘛?”萱枝有些不消一顾的答道。

“女儿,我看你两个的关系有些过于密切,看看表哥那身装扮,流里流气的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烂荡公子,不是什么正经做事的人。父亲有种预感,这人处个朋友小伴是可以的,但要许配终生是绝对不行。”父亲好言好语的说。

“父亲!你这是代沟,他的那身装扮怎么不行啦,那叫新潮、叫前卫,叫时髦。在福建海边为了救我他不顾个人安危,打退调戏我的三人,这叫有救命之恩,我真悲催,有你这样的父亲。”萱枝没有好气的对父亲说道。

“我的女儿,在这两天我和他交谈的话言话语中,看到他就是一十分轻浮的人。你看到的不是真,也许人家演苦肉计,骗取你的真心,父亲怕你吃亏,你和他早断早好,我把话撂在这,这门婚事父亲是不可能同意的。”父亲语重心长的说。

“父亲!我也把话撂在这,告诉你,这个表哥我是嫁定了。”就这样萱枝给父亲下了通牒。

父亲被气得肺的要炸了,没好气的说道:“那好!那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不要带着种人进这个家,我家养不起这种闲人。”

“父亲这是你说的,那我就和表哥走了,你不要后悔,这一年我离开你们父母,还是好好活着回来了。不要说我女儿不孝,现在我们就走。”萱枝起身离开父亲叫上表哥头也不回就这样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

萱枝离家后就和表哥住在一起开始了他们人生新的生活旅程。不久萱枝怀怀孕了,肚子渐渐大起来,身体一天比一天笨拙,行动越来越不便,不能外出工卖苦钱,生活十分拮据,表哥也对萱枝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常动起手脚打骂。萱枝在被表哥打骂得在实在无法忍受了,萱枝想到父亲和妈妈,但无法和父亲和妈妈诉说,这颗苦果只有独自吞下。萱枝从心底发出大声地呐喊:“你这披着人皮的野兽,远远的给我滚开,滚的越远越好。”“萱枝,这是你说的,我满足你的愿望。”表哥说着像一头饿坏藏獒疯狂的向外扑去,从此离开了萱枝跟别的女人走了。后来从表哥朋友口中得知那晚萱枝歌厅酒醉失身就是表哥耍的流氓,海边英雄救美也表哥为了得到萱枝的真心爱情,叫福建的狐朋狗友自导自演的。

表哥深深地伤害了萱枝,就在萱枝举目无亲,无路可走,绝望之际,老耶家女儿秀花妹妹突然提着热气腾腾山药煮鸡来说道:“萱枝姐,我给你带来你在家时最爱吃的东西山药煮鸡,是我亲手给你煮的,趁热吃了吧。”这天萱枝自己的女儿悠悠也随之来到这个世界,医院里是秀花妹天天认真的护理,每天骑摩托车回家拿菜饭来给萱枝吃。每当萱枝吃到嘴里的鸡肉煮山药时,总有一股父亲亲手做的味道,父亲爱把枸杞煮在山药鸡中,使人吃到口中总是感觉香香甜甜的,既有药用价值又香甜可口。住院费也是秀花妹妹拿钱来付的,母女两在秀花妹妹细心照看下度过了难关。萱枝一边在外打零工一边带着悠悠十分艰难的在生活的路上摸爬滚打。

一天秀花妹骑着大阳摩托车来看望萱枝和悠悠,萱枝对秀花妹妹一直很是感激。见到秀花妹妹就激动的说:“秀花妹妹,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我娘两就有你这一亲人了。”秀花妹妹告诉萱枝说:“萱枝姐,你怎能这样说,你不要感激我,你有大爹大妈一直在关心着悠悠你俩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大爹大妈叫我来帮助你的,这些年我所有送给你的钱物都是大爹大妈他们的,你妹妹我根本不会做菜,送给你那些你喜欢吃的凉拌猪耳朵和猪拱嘴,还有那些你最爱吃的山药煮鸡。都是大爹亲手为你做的,大爹每回都说你自小就爱吃他做的菜。他们不敢来,就怕会再次伤害到你,你不接受他们。萱枝姐自你走后,大妈想你一直在哭,这两年视力下降了好多,大爹、大妈她们盼你领着悠悠回家。”想到这,萱枝心疼了,哭着来到父亲和妈妈面前双膝跪地,泪水哗哗地流淌……

作者简介

辉树森,男、汉族。1958年1月出生于云南省保山市昌宁县大田坝乡湾岗村一个农民家庭,1979年就读保山财校商业会计专业,1981年7月毕业。曾在昌宁县百货公司从事会计工作16年,1996年调入昌宁县财政局工作。

作品有《磨房情丝》、《天堂空年无春》、《献坟败草》、《熏衣草之恋》、《菜花腌菜的记忆》、《走进天堂才知美》、《湾岗年味更宜人》、《会计情缘》等见各类报刊。《会计情缘》曾获得云南省会计学会征文三等奖,散文《磨房情丝》获《云南财政》第二届优秀稿件评选“毓秀奖”。《昌宁财政干部走进更戞小街子村农户家中解民情献计拔穷根》图片新闻获首届“云财”全国微信随手拍摄大赛三等奖。在《高黎贡》、《千年茶乡》等文学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日子》、《矮脚二嚜曾二叔》、《秋菊的梦》、《阿贵走出天堂山》、等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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